「應該比不上主僕狼狽為奸構陷弟弟好玩。」蘇劍令看著大哥。
「說吧,什麼事?平常三催四請,還得勞駕人去逮你,怎麼今天反倒自投羅網了?」
蘇劍令往沙發優雅的靠去,「那我就直說了,連夜通知你開除了那個該死的史鎬嗇,現在古書修繕團的接待人員應該暫時還沒找到吧?」他難掩興奮的挑眉問。
「目前由徐秘書代理,我想她近日應該會找到適合人選。」
「其實也甭麻煩,你不是一直要我為你分憂解勞?這樣好了,咱們交換條件,你別把飯店業務丟給我,接待人員的事這次我自願幫大哥一回,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就當做我們兄弟一場,義務幫你的,不支薪喔!」他說得可豪氣了。
「你要接手負責古書修繕團的招待工作,而且不支薪?」蘇席瑞把注意力從面前的文件移開,目光筆直的看著他。
「是啊,我突然對古書修繕挺有興趣的,德文也說得通,況且鬧出一次丑聞已經很糟糕了,萬一又挑個不適任的家伙,那豈不是對遠道而來的專家很失禮嗎?」
「劍令,是因為昨天那個女子?」他單刀直入的問。
昨晚夜半三更,弟弟為了落難小姐,破天荒氣急敗壞的打電話將他從被窩里挖起來,陳述蘇禾所安排的接待人員鬧出的丑聞,要他即刻撤換,他也才間接知道那位小姐是古書修繕團的一員。
沒想到第二天,這個向來不願踏入蘇禾總部的弟弟,竟然會主動求見,而且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來這兒跟他踫面,看來昨晚那位楚楚可憐的小姐,已經徹底擄獲了劍令生性自由浪蕩的心。
蘇劍令沒有否認,反倒是很認真的思考了半晌,隨即點頭。
「如果答應了你,我得承受什麼風險?」
「一本萬利,毫無風險。」蘇劍令拍胸脯保證。
蘇席瑞笑了,「劍令,有時候我真不懂你。」
「別懂,答應我就好。」
「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的願意把自己當做籌碼,看來我這當大哥的也沒理由拒絕,不過,從今天起,蘇禾集團文教基金會就由你來負責了,當然,支薪。」
「大哥——」一陣錯愕,蘇劍令發現他又被設計了,「款,我只是修繕團的接待人員,可沒說要幫你管那個鬼基金會,你少玩陰的!」
蘇席瑞沒有正面回應,「走,先吃飯去,我今天胃口不錯。」搭著弟弟的肩膀,他快意的往外走去。
「大哥——」
「陪我吃頓飯不為過,走吧!」
丙然,兄弟友好的模樣,沿途嚇死一堆公司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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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洗手台前刷牙,梅若穎盤算著待會的行程,她借了同行團員在機場買的台灣地圖,想要利用清晨的私人時間到外頭走走,好找回一點對故鄉的熟悉。
今天的她,打從蘇醒那一刻開始,思緒就十分活躍,想著想著,她竟然連帶的想起前晚在蘇劍令家發生的異象,目光本能的透過鏡子凝望手腕上的玉髓手鐲,然後困惑的蹙起了眉。
「她究竟是誰?世界上真的有魔女嗎?」口中含著牙膏泡沫,她自言自語的納悶道。
盡避她常常在修繕古書時,發現許多關于魔女的古老敘述,但是也都僅止于是書面記載,她都把這些當成神話故事在看待,從未料想過有一天所謂的魔女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她想得出神,回過神來她又伸出手試圖拔掉手鐲,然而結果依然,只是更添手腕的折磨。
她只能選擇放棄,迅速的梳洗完畢後,背起包包,決定暫時遺忘玉髓手鐲帶給她的困擾。
清晨的台北被一種寧靜氛圍所包圍,整個城市恍若無人島,然而隨著陽光的照耀遍及,一點一點的聲音活力被喚醒,寧靜驟然不復見,整個城市頓時從無人島回到繁華的空間。
梅若穎坐在一家生意極好的早餐店里,吃著台灣十分流行的傳統結合速食的風味早餐,她覺得十分有趣的拿出包包里的數位相機,拍下這隱身大都市里的樸實。
面前來了個背著書包的小學生,他一邊揉著惺忪睡眼,一邊含糊的對老板點他喜愛的早餐,梅若穎看著小學生,想起自己過往的回憶。
柄中以前,她也是這麼天天背著書包到早餐店報到,那時候美而美的漢堡是她最常吃的早餐,有時候自己一人,有時候是跟爸爸手牽手,再幸運一點,身邊還會有媽媽。
想起媽媽,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傷感,從小媽媽能夠陪在她身邊的日子不多,因為媽媽的身體狀況一直都不大好,為了照顧媽媽和她,爸爸甚至放棄了許多進修的機會,也放棄了夢想的工作,選擇當一個朝九晚五的公務員,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妥善的照料他最愛的家人。
念國中後,媽媽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幾乎泰半時間都是在醫院度過的,他們一家子最常相聚的地方就是在病房里,媽媽撐著孱弱的身體和他們閑話家常,她則佯裝快樂的當家人的開心果,至于爸爸,他選擇從光明的角度來引領大家,從不說他的辛苦,現在想想,真不敢相信那些日子是怎麼過的。
沒多久,母親捱不過病魔的折騰,在一個深夜走了,爸爸為了重新開始人生,忘記台北的傷心往事,辭去公務員的工作,毅然決然的離開台北,前往遙遠的德國,這些年都不曾回來。
梅若穎噙著淚,把這充滿回憶的早餐一口一口的吃下,然後跟著小學生的步伐,體驗過去的感受。
「早安!」她用燦爛的笑容看著小學生。
小學生一愣,甚是怪異的看著她,許久,吶吶的說︰「早……」
「一個人要去上學嗎?阿姨陪你走,好不好?」
他驟然停下腳步,用一種害怕的目光看著她,「你……老師說不可以跟陌生人說話,不然會被綁架。」隨即拎著早餐,倉皇的跑了。
「綁架!我——」她有些受傷,她哪里看起來像是會綁架小孩的壞人了?竟然陂小學生這麼說。
就在她嘀咕不休的時候,驀然,手腕上原本沁涼的玉體溫度陡然升高,混紫色的鐲子隱隱發出紅光,像烙鐵般的熱度狠狠的灼痛她的肌膚。
「啊!好燙——」她忍不住驚呼,猛地一個松手,拿在手上的數位相機滾落地面,她抓住刺痛的手腕拚命的甩手,想要甩去那熾熱的疼痛。
不經意的抬頭,她看見方才的小學生正要穿越馬路,然而綠燈已經變為紅燈,一輛車速甚猛的計程車呼嘯而來,眼見就要……
「弟弟,小心——」梅若穎忘卻手腕的疼痛,趕緊沖上前一把抱住他,雙雙往路旁跌臥。
尖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後,萬物俱寂,她徹底的被嚇出一身冷汗。
「有沒有受傷?」她問著懷里的孩子。
「阿姨……嗚……」小學生哭了,手里的早餐也散落一地。
「別哭,告訴阿姨,哪里痛痛?」
小學生抬起吃疼的手,涕淚縱橫的望著她,小手臂擦破了皮,沁著血珠。
早餐店的老板見狀,連忙撇下興隆的生意跑來救援,並打電話叫來救護車,慎重的將兩人送往醫院,一路上,梅若穎都抱著小學生,安撫他惶恐的情緒。
到了急診室,不苟言笑的護士堅持要把她破皮的手肘妥善包扎,她只好乖乖就範,順便陪伴著幾度大哭的小學生,直到他的父母趕到醫院來。
「偉偉、偉偉——」擔憂的母親一路從護理站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