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第25頁

「真的嗎?」她喜不自勝。

「當然,聶先生看到小姐這麼美麗,一定又會迫不及待的撲上來。」

「珊珊--」她的直率讓維琴薩有些尷尬。

「好嘛,下說就是了,我們回家吧!」力芸珊駕著車子往聶家歸去。

婚禮,一場真正屬于自己的婚禮。維琴薩想到這里,就覺得心窩一陣暖意甜蜜,望著窗外,平凡的景致頓時都成了美景,街樓招貼影像交織宛若蒙得利安之抽象,一幕幕飛快掠過眼前。

她在想,待會聶齊桓見到她,會是怎個模樣?他是不是又會站在門前的階梯,用他那帶點壞,卻又瀟灑至極的眼神瞟她?

一思及此,她的臉上就不由自主的浮現幸福的光輝,嘴角的笑容往上揚去,久久不退。

忽地,她發現這並不是回家的路,連忙問︰「珊珊,妳是不是開錯路啦?」

「沒有,沒有錯,」她堅持的道。

維琴薩回頭看著眼前閃過的街景,全然的陌生,「可是這……」

「小姐,幸福的感覺是什麼?」力芸珊突然問。

「啥?」對于她的口吻維琴薩有些錯愕。

「幸福的感覺啊,被一個男人這麼無私的呵護寵溺,妳一定覺得車福吧?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是沾沾自喜自己的幸運,還是害怕只是曇花一現,抑或者是……有小螞蟻在啃爬那樣的搔癢?」

「珊珊,妳怎麼了?」她蹙起眉。

寂靜半晌--「妳不覺得妳很殘忍、很自私嗎?」後照鏡傳遞來她不友善的視線。

「珊珊?」維琴薩開始覺得不對勁,然而車門是上鎖的。

「妳為了自己的幸福,背叛了組織,對于昔日的伙伴,妳的罪過難辭其咎。」

「珊珊--妳馬上停車!」維琴薩喝令。

「哼,珊珊?」突然一個緊急煞車,車子在一處僻靜的地方停下,駕駛座前的人回過了臉。

維琴薩看著力芸珊臉上的麻點,沒錯,這還是她熟悉的臉孔,然而一觸及她的眼神,維琴薩感覺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秒鐘凝結成冰。

「黑、黑玦--」妝妍的麗容頓時慘白無血色,緊繃的下顎和擴張的大眼,在在說明她的震驚。

「血舞,沒想到是我吧?一直這麼盡心的陪伴在妳身旁。」

她胸口劇烈的起伏,「一直是你?」

天啊,她怎麼會疏忽了終日在她身旁走動的人,她一直以為力芸珊只是個天真的小女孩,未料她竟是……

「那你的聲音……」她認識的黑玦並不是這樣的嗓音。

「我的聲音嗎?呵呵,血舞,如果一個人只會易容,那有什麼用,聲音還是會泄漏秘密的。」

「黑玦,你到底想怎麼樣?」

「妳覺得我該怎麼樣,面對妳的背叛?」黑玦眼神一瞇,透著冷冽的肅殺,「殺了妳,未免太便宜妳,不殺妳,又怎麼對得起焰盟的每一個人?」

「黑玦,焰盟這樣的組織本就不該存在這世上,如果只是為了私利私欲就要我們出生入死的殲滅敵人,這樣的組織能夠讓它繼續存在嗎?」

「但是妳不該背叛--」

「焰盟的作為終將招致眾叛親離,就算今天不是我,日後也會有其它人。」

四周像墳場一樣的靜謐無聲,她的內心掠過一陣陣的冷顫。

「讓我回去,我一定要回到聶齊桓的身邊。」她不能和他分開,這輩子都不能。

黑玦沒有吭聲,只是冷冷的瞥她一眼,嘴角揚起黑色的笑,他轉而重新發動車子,繼續這漫漫死亡之路。

速度飛快的揚起一陣煙塵,維琴陸急道︰「黑玦,你快停車--」

「血舞,我也不辜負妳,妳的背叛我無法原諒,但是我願意用我的生命陪伴妳的終了,不枉我們曾經是出生入死的搭檔。」他說得冷硬堅決。

「不,我不要,我要回到聶齊桓的身邊--」她激動的撲上去,拚命的想要掌控方向盤。

「血舞,不用白費力氣了,這已經不是妳我可以操控的,呵呵……」黑玦從容的松開方向盤,把生死置之度外。

就在這一瞬間,車子高速失控的奔向路肩,維琴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頭即將撞上障礙而束手無策。

在一陣漫天的驚駭中,她閉上眼楮,身體痛苦的承受這強大的撞擊。

「啊--」她慘叫一聲,腦門一陣暈眩,五髒六腑都像是被撕裂似的劇烈疼痛著。

她睜開眼楮,只見車體嚴重損毀,恐懼襲心,她噙淚看著自己,感覺灼熱的液體順著她的額緩緩流下,白色緞紗的禮服殷紅一片,她的意識在飄離。

「……齊桓。」痛苦的閉上眼楮,須臾,她的知覺全然被奪去。

婚禮,她的婚禮……

在加護病房整整待了兩個禮拜,維琴薩的身上都是折磨人的管線,她的臉色始終蒼白,這讓聶齊桓好生自責當初為何沒有堅持親自接送。

好不容易今天一早,醫生宣布她的情況已經穩定,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他終于得以寸步不離的守著她。

「小薩兒,醒來呀,妳一定要醒來呀!」失去瀟灑光彩,聶齊桓頹喪得像個落魄浪子。

「大哥,你先來吃點東西吧!」聶閑琛一樣是愁眉苦臉。

好端端的一場婚禮,竟然以車禍作為收尾,讓人不勝欷吁。

「別管我了,我想陪著她,安靜的陪著她,因為她隨時都會醒來,她一定不希望我離開她一步。」

「大哥……」聶閑琛束手無策,只得離開。

病房又陷入一片寧靜,點滴一如往常的滴著,牆上的時鐘毫不延宕的跨越好幾個小時,窗外的陽光不再熾焰。

聶齊桓握著她縴弱的小手,疲憊的擱放在床沿。

維琴薩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要崩裂了似的,那麼的疼,那麼的沉,痛得她不由得顰起眉,痛苦申吟。

「唔……」她的手指發顫。

聶齊桓猛的驚醒,「小薩兒、小薩兒,妳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什麼東西輾過她的頭,那麼的痛,「不要……好痛--」她哀鳴低泣。

「醫生--醫生--」他驚心動魄的看著她,發狠的狂吼。

「大哥,怎麼了?」聶閑琛正跨入病房,關切的問。

「快叫醫生,小薩兒喊疼,她在喊疼啊--」

聞言,聶閑琛撇下手上的東西,忙不迭的奔去呼喚醫生。

病房里頓時涌入醫護人員,各司其職的確認檢查,在醫生的指示下,決定用鎮定劑緩和她的痛苦,維琴薩又安然的沉睡。

「為什麼會這樣?她說她好痛,為什麼只是給她鎮定劑?你還要她繼續昏睡多久?」聶齊桓激動的揪住醫生的衣襟問。

「聶先生,你冷靜下來,現在必須先讓她休息保持穩定,我們馬上安排進一步的檢查,她的腦部很可能受到撞擊而產生後遺癥。」

聶齊桓看著遠去的醫護人員,他是那麼的不舍,小薩兒喊疼,他卻什麼都不能幫她。

「薩兒,妳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撐下去呀!」他飽受折磨的淚滴落在她的額上,煨燙了她的肌膚。

誰,是誰在呼喚她?她要掙月兌黑暗,可是一張無形的網子卻把她密實的圍困。

放她自由,快放她自由啊!維琴薩在心里無助的吶喊。

陽光退去,黑夜乍起,聶齊桓伸手點亮一盞燈,繼續等候她的蘇醒,蒙間,彷佛是她微弱的呼喚。

「齊桓、齊桓……」

「小薩兒,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啊!小薩兒……」他激動萬分。

「齊桓,我怎麼了,我全身都酸疼得不得了。」她試圖要睜開眼楮。

「沒關系,我幫妳捶捶捏捏,這樣就不酸不疼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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