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死的咸豬手!是誰說飛機上多的是又富又貴的鑽石先生--
好歹她在這飛機上辛勤工作了半年,忍受著叫人窒息的制服,忍受著逐漸嚴重的蘿卜腿跟靜脈曲張,結果連一顆石頭都沒看見,更遑論是鑽石先生,倒是那些該殺千刀的咸豬手、老色鬼多得不勝枚舉。
模模小手也就算了,竟然覬覦她豐滿富彈性的臀部,而且還一而再、再而三的騷擾,當她是死了沒知覺啦!
瞧他,腦滿腸肥的,也不怕渾身的油一個不小心溢出來,弄得到處都是油污。
黃若齊咬牙切齒,「先生,請你的手放規矩一點。」已經三次了,他已經模了她三次了。
「規矩?我的手哪里不規矩了?我愛擱在哪里就擱在哪里,是妳要用身體騷擾我的手,我還沒控告妳就算客氣了。」陷在肉堆的眼楮高傲的掃視她,十足挑釁。
黃若齊忍住氣,不想跟這種低三下四的旅客一般見識,正要轉身離開,那只該死的咸豬手登時又往她臀上肆無忌憚的模去,她當場火冒三丈的一把抓住那只犯罪的手,掄起粉拳,發狠似的便往他臉上揮了過去,再送上一記響亮的巴掌,機艙頓時熱鬧起來。
「啊喲!臭丫頭妳干什麼?打人了,空姐打人了--」他痛聲嚷嚷。
黃若齊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領,「打人又怎樣?!耙模老娘,你是活膩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把你的豬蹄剁下來,然後從這三萬英呎的高空扔出去。」
「我要投訴妳,我要跟妳的公司投訴妳。」
「最好你去投訴我,趕快去,因為我也準備控告你性、騷、擾--」她一腳踩在椅座上,威嚇十足的說。
座艙長跟幾名空姐趕緊來到,她氣急敗壞的命令著,「黃若齊,快放開客人的衣服。」
「叫他跪下來跟我道歉,我就放!」她真是火大,罵紅了眼。
「若齊,別這樣……」徐秀禮趕緊勸阻。
雖然是客人不對,但是杠上了,倒霉的一定是空服員自己,況且座艙長就怕逮不到機會教訓她,這個傻若齊干麼跟自己過不去!
「叫他跟老娘磕三個響頭道歉,我就放開他。死老色鬼,竟然三番兩次模我,你當這里是酒店啊!」
「模一下會死喔--」身材那麼火辣,不模可惜。
「你可以試試看會不會死啊!」黃若齊再敲了他一拳。
誰說身材火辣就得讓人模?那王永慶這麼富有,是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去他的帳戶領錢來花?
「黃若齊,快道歉,要不然我馬上懲處妳。」座艙長壓低音量,咬牙切齒的威嚇道。
她明白座艙長的懲處就是上報高層開除她,反正她早就對座艙長忍無可忍了,剛剛的意外是因為亂流,她卻把她罵得豬狗不如、難堪至極,那也就算了。
現在一再被吃豆腐,這個成天只會奴役委屈自己同仁的座艙長,竟然還要去對這些不入流的客人逢迎諂媚,簡直把空服員的格調自尊貶到最低了,難怪這些色鬼老是對這種性騷擾事件有恃無恐,光是這趟飛行,就不知道有多少性騷擾發生。
「休想,就算要開除我,我也不跟這種人道歉。」兩道細眉高高的豎起,殺氣騰騰。
喧嘩聲越來越大,李淳和睡眼惺忪的醒來,悶問︰「干麼,有人劫機啦?」一旁座位上的杜子騫不見蹤影,他強撐睡意睜眼查看一番,然而不敵周公的誘惑,轉個身,他又呼呼大睡起來。反正機上的吵鬧都不關他事,他只想養足精神去把妹。
經過一陣的吵鬧、排解,注定被座艙長犧牲的黃若齊氣呼呼的扭頭離開客艙,快步走在走道上。
而湊巧到洗手間努力清洗衣服的杜子騫不意走來,兩人登時閃避不急的迎面撞上。
「喔--」兩人不約而同的發出悶聲。
體型佔盡優勢的杜子騫來不及拉住她,高瘦的黃若齊因受不住撞擊力道,一個踉蹌,登時一摔坐在地上,整齊的發髻瞬間全都散了下來。
「痛……」這趟飛行,她的已經遭受兩次重創了。
被了,真的夠了!她今天上機前一定是忘記洗手拜拜,才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黃若齊還來不及抗議,杜子騫就一臉歉意的開口,「對不起,妳沒事吧?」
「沒事,我沒事,只要不是墜機,我一定會沒事的。」她憤憤的說著,然後氣急敗壞的離開客艙,躲起來哀悼她的。
看來,天空跟她一點都不合。
漫長的行程,一飛抵台灣,黃若齊領著熱騰騰的開除令,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該死、倒霉至極、卑躬屈膝的工作,連好友的呼喚她都恍若未聞。
「若齊、若齊--」徐秀禮喚著她,「剛剛有客人塞名片說要約我們去吃飯跳舞,妳……」熱中聯誼的她晃著手中的名片追著喊。
但黃若齊充耳不聞,渾身像火燒似的走著,然後消失在她的面前。
她無奈的看著手中的名片。這是剛剛果汁慘案目擊證人之一,還是個工程師,哇,年輕有為呢!
徐秀禮喃喃自語,「算了,我找雅?她們好了。真可惜,對方是科技新貴呢,是妳不去的喔,別說我沒照顧妳。」
第二章
頂著一頭亂發,一身黑色熱褲加小可愛,黃若齊一腳跨在椅子上,一腳在桌下搖搖晃晃,不顧形象的嗑起早餐,然後另一只手意興闌珊的翻著滿布油墨的報紙。
「找工作、找工作……咳,為什麼要找工作……」她哼著不成調的句子。
罷從市場采買回來的黃母一開門,就看見女兒這麼粗魯的姿態,「黃若齊,妳最好把妳的腳從椅子上給我放下去,要不然我就把妳的腳剁下來鹵,當成今天中午的午餐。」
她抬眼看了母親,隨即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她張狂的腳。
「怎麼,大小姐睡到日上三竿還一臉不爽,是咱家的床不夠舒適嗎?」打開冰箱,黃母一一的把采買回來的食物放進冰箱。
「媽,妳可以閉嘴了,那些菜都快被妳的口水泡爛了,台風過後菜價昂貴,不要這麼糟蹋。」
冷不防天外飛來一掌,筆直的打上黃若齊的後腦,「妳說話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難怪會被開除。」
被踩到痛處,報紙唰唰唰的火速折疊好,「被開除又怎樣?那種該死的工作不作也罷,又不是酒家女,干麼還要免費提供我的手、我的給人家模免錢的,就算我真的是酒家女好了,總要給點小費吧!呿,結果我一毛錢都沒拿到,不是比酒家女還不值--」不說還好,一說起這鳥事,她還是覺得義憤填膺。
這世上的男人為什麼品種這麼差,沒錢的就窩囊到不行,有幾個臭錢就成性,想她在機上看過那麼多男人,傳說中的鑽石先生一個都沒出現,倒是老色鬼多得像沙灘上的小石頭,令人生厭。
難怪俗話說,男人啊!年少時重利輕離別,中年有點小錢就三妻四妾,老了就一身病痛賴老妻。標準的低等動物。
「反正我當初就不大看好妳,妳看看妳自己,衣服領子永遠只到胸口,的衣料也老是在膝蓋以上二十公分處,妳有看過哪家空服員這麼暴露的嗎?」黃母冷冷的說,還不忘附加答案,「沒有吧!」
「拜托,那都只是平常打扮,又不影響個人專業,況且我上班時一樣是穿著制服工作啊,雖然那真的會令人窒息。」她努力辯駁,「啊,我懷疑妳根本是嫉妒我身材好。」
「好,不說衣服,妳這大小姐從小養尊處優慣了,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要妳推著餐車去伺候別人,我一想就覺得是天方夜譚,因為要妳不把餐點飲料倒在客人身上,就是一大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