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偌大的畫面閃過一張叫人驚恐的臉,尖叫聲四起,黃若齊趕緊把手中的爆米花擋在面前,喘息許久,才又從爆米花盒中重振信心的探出眼楮。
杜子騫默默的笑著她率直的反應。
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想多跟她親近,可是,一看到她漂亮靈透的眼,渾身就會不受控制的緊張發僵,持續往來一個月了,他卻連她的手都不敢牽,好幾次的夜晚他都覺得十分懊惱,可真要跨出第一步,好難!
這時,一只布滿鮮血的手抓住劇中主角的腳踝,電影院又是一陣尖叫四起,大受驚嚇的黃若齊再也強撐不下去,捧著紙盒死命的撲到一旁的杜子騫身上,直嚷恐怖。
杜子騫硬接住唐突撲近懷里的身子,胸口一窒。該死的電影公司,真的太恐怖了,把一干女孩嚇得花容失色,包括黃若齊,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禁感激起電影公司的可惡。
須臾,手心明顯感受到他的體溫,黃若齊緩緩抬起頭。雖是不斷計畫要借機靠近,可是當兩人的身體貼靠在一起,她也不由得害羞起來,幸虧空間昏暗,要不她的臉紅可要害她穿幫了。
「對不起……」她匆匆離開他的胸膛,深呼吸一口,把注意力轉回電影劇情。
隨著劇情越來越驚悚緊湊,黃若齊發出尖叫的頻率越來越高,情緒緊繃到一個極限,她驟然拋下爆米花盒子,整個人尖叫著轉身攀住杜子騫的肩膀,渾身發抖不止。
「別怕。」這次他終于鼓起勇氣把手貼上她的背,他們就這麼緊緊的相擁著,她緩緩抬起頭,他們之間靠得如此近,視線幾度交會又幾度錯離,然而貼近的姿勢卻始終不變。
她想要他吻她,就像情人那樣的吻她,他們的呼吸好近好近,欲拒還迎的氛圍挑逗著兩人,黃若齊的眼楮不再回到電影上,而是在她面前的那張唇。
就當兩人幾乎要貼上彼此的瞬間,黑暗的電影院驟然大放光芒,璀璨的燈光把媚惑的感覺全數驅趕,兩人同時從幻影中醒來,登時松開彼此,然後任尷尬爬滿思緒,直到吞噬。
電影散場,兩人的手依然沒能牽在一塊兒,一前一後的走出電影院。
「我幫妳叫部出租車。」
「啊!」黃若齊猛然回頭一怔.
叫出租車,難道他不打算送她回去?是不是他不喜歡她了……
瞧著她一臉會錯意的受傷樣,杜子騫趕忙解釋,「不是妳想的那樣,我的車子借給同事,所以我是騎他的摩托車來的,妳穿著短裙,我怕妳不方便,所以想說幫妳招部出租車。」他一臉歉意的搔搔頭,手足無措的打量她。
「可是我不敢一個人晚上搭出租車。」她的視線鎖著自己的腳尖。
「我會跟著出租車,直到妳回到家。」
「那不用麻煩了,我就搭你的摩托車吧!」她抬起頭淺笑。
「妳、妳確定?」
她點點頭,「你把車子停哪了?」
「就在前面。」他走在前方引導,她真跟上來了。
牽出瀕臨解體的破爛摩托車,他小心的穩住,黃若齊覺得新鮮,一手搭在他肩胛,側坐而上。
「走吧,我要跟你去亡命天涯。」她笑著說。
杜子騫一臉尷尬,看著她的短裙又往上縮了幾公分,猶豫半晌,遂轉身把剛剛的外套圍在她腰上,「這樣安全些。」
「謝謝。」乘著晚風,她名正言順的把手圈在他腰上,把臉靠在他背上,第一次有了情侶的深刻感受,她笑著,他慌著,卻又難掩欣喜。
第七章
摩托車並沒有抵達黃若齊的住處,在半路他們因為一通電話,而轉往了一處名為獨角獸的PUB。
「走,秀禮讓我先進去等他們。」
「喔。」他傻呼呼的看看招牌,然後忐忑不安的跟著黃若齊的腳步。
而一走近室內,撲鼻的酒香、喧鬧的人聲,音樂顯得那麼無關輕重的幫襯著夜晚,穿梭的身影帶著幾分醉意,舞池燈光慫恿著離經叛道的肢體,他們像是意外闖入的非我族類,坐在最靠近門口的吧台。
這里的男人很狂野,女人很風騷,不單只是打扮,就在那顧盼轉眸間,風情萬千得叫人咋舌。
「你常來嗎?」黃若齊問,因為好奇他如何在這種環境生存。
杜子騫搖搖頭,「不常,跟朋友來過幾次。」心里但書默說著,只是來的那幾次都是莫名其妙的回到家里。
「喝什麼?」Bartender一邊甩著瓶口點火的酒瓶花俏的表演,不忘游刀有余的從容詢問。
黃若齊還來不及說什麼,徐秀禮已經惡作劇的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甜蜜蜜喔!」
「嗨,子騫。」李淳和捶了下他的肩膀。
她狠狠捏了徐秀禮手臂一記,才讓好友松手。
「如何,我的建議不賴吧?」趁著男友跟杜子騫閑話時,她趕緊邀功。
黃若齊瞇起眼,「雖不濟事,但聊勝于無啦!」她說得委屈又無奈。
他們的手還是沒牽到,不過,卻有了短暫的擁抱,稍稍彌補了一些失落。
「欸,你們……」她還想細問。
Bartender再次打斷她們的私語,「想喝什麼?如果沒有,我推薦店里的招牌獨角獸。」
「那就獨角獸吧!」黃若齊轉頭問杜子騫,「你想喝什麼?」李淳和已經撇下他,到里頭隨意的打招呼去。
他看了看四周,「我喝白開水好了。」
她一听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來,「白開水,你確定?我怕Bartender不提供。」
「你可以試試這里的啤酒。」徐秀禮建議。
「不用了謝謝,要不我喝果汁,喝果汁就好。」他感覺自己微微冒汗。
Bartener不著痕跡的挑挑眉,默許了這杯果汁。
須臾,獨角獸的身影出現桌面,一旁還有杜子騫的果汁,她們各自啜飲著,徐秀禮看見李淳和的召喚,走了過去,留下不冷不熱的兩人。
黃若齊察覺他似乎有些不自在,背弓得緊緊的,彼此間的氣氛不若剛剛那樣的似甜如酸,他好象又成了那不解風情的呆子。
「你不會喝酒?」
他搖搖頭,「我騎車不該喝酒。」
黃若齊視線瞟見徐秀禮在招手,「秀禮邀我們下去跳舞。」
「妳去,我在這里坐會兒。」
「喔。」她有些失望,「那我過去了喔?」
她緩緩走去,眼楮不住的回望呆坐吧台的杜子騫。徐秀禮拉她跳舞,她的視線卻始終不離吧台前的身影。
原先他的目光還是追逐著自己的,沒多久,獨坐吧台的他竟招引了一大堆花蝴蝶頻頻示好,活生生的阻礙了彼此的視線。
黃若齊有些不快,可是一看到他正襟危坐,頻頻拒絕邀約的傻模樣,活像掛著生人勿近的牌子,花蝴蝶們踫了一鼻子灰,紛紛走避,她反而覺得他老實得可愛。
只見一個晚上他身旁來來往往的美女多如過江之鯽。好笑的是,那家伙有美麗好風景也不多瞧瞧,竟然雙手捧著果汁,目不轉楮的盯著杯身猛瞧,害她不免要懷疑那杯子是瓖鑽的還是純金打造,竟讓他如此小心呵護不放。
「欸,還不去解救我兄弟啊!」李淳和不知打哪竄出,嚇了她一跳,「去呀,要不他會被那些女人給嚇死的。」
徐秀禮順勢一推,把黃若齊推往吧台的方向。
還沒走近,她就听到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大言不慚的想勾引杜子騫發生一夜,那該死的手還不時挑模他的俊臉,對于他的推辭全不上心,頓時她大有被侵犯的不快,連忙踩著自信腳步上前,單臂從身後攀上他的肩膀、圈住他的頸項,煞是親昵的靠上,十足佔有意味,「子騫,這你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