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城堡 第20頁

啊,男友!一想到江國璋,她趕緊掙扎著從他的腿上離開,拘謹的退坐在一旁,低低懺悔自己不當的言行舉止。

「怎麼了?」他察覺她刻意的疏離。

「唔,沒有,我不該這樣無禮冒犯伯爵的,很抱歉。」

她竟然說著抱歉?!他滿心不快起來,嘲諷說道︰「突然跟我畫清界線,是因為想起妳的台灣男友?」

「伯爵--」她有種被抓到小辮子的窘迫戚,懊惱的別過臉去。

氣氛凝窒了起來,接下來的一路上兩人帶著賭氣的意味,再也不肯多說什麼,直到抵達城堡,而那已是深夜。

城堡里的人都睡了,一片寧靜,只留下昏黃火光為他們指引著路。

護送著來到她房門前,雅特蘭伯爵說︰「需要我叫穗子來幫忙嗎?」他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

「喔,不用了,這麼晚她應該已經睡下,還是別吵醒她,我可以自己來。」斯湘不敢看他深沉的眼,低垂著頭,「那麼,晚安了,伯爵。」

她不知所措的匆匆朝他行了禮,正要躲回房間時,突然一只手攬住她的腰,阻止她的離去。

「伯爵--」她驚呼,被圍困在他懷中的她顯得那麼弱勢。

「妳就打算這麼走了?」他凝聲問。

伯爵夫人的身分讓她對他避如蛇蠍嗎?這讓他感到受傷。

「伯爵,時間已經晚了,明天一早我還得給丹尼斯少爺上課呢!」她雙手抵在他胸前,局促不安的說。

半晌,他終于抽開環在她腰際上的手,猝然一推,她的背毫無預警的撞上高牆,他的身軀隨即貼擠過來,極度無禮的掠奪她的唇。

「別--伯爵,請你別這樣--」她恐慌的閃躲著,因為害怕自己會再一次的沉淪,那麼她只有溺斃的下場。

「我記得在稍早之前,妳還滿心欣喜接受我的吻。」他的語調有些氣憤。

利用男人先天的優勢,他緊緊扣住她的手腕,霸氣的攫住她的唇,不讓她發出多余的言語,直到掙扎消弭,她無助的攀附著他,任由他子取予求,他遂而松開她的手,轉而擁抱她縴細的身子。

她再一次靠在他胸前不住的喘氣,手中緊緊揪扯的是他的衣衫,他抵著她輕喃,「願意到我房里去嗎?還是,讓我進去妳的房間?」

「啊?」她瞪大眼楮看著他。

這時,眼角余光看見長廊盡頭走過一道身影,她連忙一把推開他,「我、我困了。」

不等他有任何響應,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躲回自己的房間,還落上了鎖。

砰的,她腿軟的跪在地上,有一種被掏盡了的感覺。

會是誰?那人看見她跟伯爵的一切嗎?她惴惴不安的想著。

然而,心里另一股更深的惆悵正圍繞著她。

四四南村多年前的那場大火,當希望燃燒殆盡,年少的她整個人都被掏空了,她以為她終將是孤獨的。

然後出現了江國璋,沒有深刻的情感,他們像是在應付一種道德責任的關系,她以為人生就是麻木的走下去。

可是現在,空乏的心被這麼一個強烈的人闖入,她不知道她還能給予什麼?

她極度虛弱的撐起身,蹣跚的走向大床,她唯一想的就是搖動她的留聲機,讓音樂使她澎湃的心沉澱下來、沉澱……

門外立定許久的男人撿起一只遺落地上的耳環摩挲著,忽地往空中一拋,然後緊緊的握住。

「伯爵。」金非漢站在不遠處喚著。

「什麼事?」他走過去。

「意大利的事業有些情況,對方希望伯爵能夠親自處理。」

諱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了。」而他前進的腳步不變。

「另外,台灣那邊……」

「怎麼樣?」他轉身問。

「白先生說,江家似乎在醞釀逼婚,如果她選擇不放棄這里,那麼江家--」

聞言,他揚起一抹冷笑,繼續跨大步走,朗聲說︰「逼婚?哼,那就讓婚禮盛大舉行,禮金我不會少,至于新娘會是誰就見仁見智了。」話中隱含著他的不快。

「是。還有,白先生請你回個電話。」金非漢十分恭敬的應答。

「我知道。」雅特蘭伯爵驟然停下腳步,「下回不要這麼貿然出現,我不喜歡她驚惶失措的樣子。」手上一抹,銀色面具在手上讓燭火映照著閃耀光芒。

「對不起。」直到伯爵的身影消失前,金非漢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嘴角偷偷的露出一抹溫和的笑。

叩叩--

「請進。」

「斯湘老師,晚餐已經準備好了。」穗子提醒她道。

「是,穗子,謝謝妳,我馬上下去。」斯湘伏在桌案上頭也不回的說。

「斯湘老師在忙什麼?是為丹尼斯少爺的課程做準備嗎?需不需要我幫忙?」她好奇的走了過去。

她黏好信封笑著回答,「不是,我在寫信回台灣。」

「台灣,斯湘老師的故鄉嗎?喔,真好……」她一臉欣羨。

「嗯。穗子,妳呢?常寫信回家嗎?」

「我?」她失落的搖搖頭,「我已經沒有家人了,也不知道能寫信給誰。」

「是嗎,我很抱歉,穗子。」她心疼的望著眼前的年輕女孩。

她釋懷一笑,「沒關系的,快來吧!妳若沒有對張太太準備的晚餐表現出強烈期待的模樣,她可是會不高興的。」

「呵呵,是,我這不就來了。」斯湘站起身拉整衣服,在穗子貼心的協助下打點好服裝儀容,兩人一前一後的下樓。

「穗子,妳來蓋茲多久了?」

「唔,很久了,應該也有七年了。」

「那麼,這六、七年來,妳都沒見過伯爵夫人嗎?」

她突地停下腳步,「沒、沒有……」她吞吞吐吐、用著狐疑的眼看著斯湘,不懂她為什麼老愛追問伯爵夫人一事。

「那麼說,丹尼斯少爺並不是在蓋茲出生的嘍?」那天丹尼斯說他的家在意大利,伯爵不置可否的模樣更加引起她的好奇。

穗子不安的轉過身,「斯湘老師,妳為什麼一直問伯爵夫人的事情?妳听到了……什麼傳聞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喔,有什麼傳聞?」她反問。

「呃,沒、沒有啊!我只是隨口問問。」

「穗子,丹尼斯少爺是什麼時候回到蓋茲的?為什麼伯爵夫人沒有一同回到這里?』

「這、這……斯湘老師,有關伯爵夫人的事情妳就別再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張太太會罵我的。」她為難的說。

「為什麼?」難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為我不喜歡會亂嚼舌根的人,伯爵更不喜歡。」威嚴的聲音在長廊另一頭響起。

「嚇--」斯湘再度被突然出現的張太太嚇了一跳,連忙拍撫胸口。

「快入席用餐吧!」張太太命令著。

「是。」一踫到張玉,她也只有屈從囁嚅的份兒,如果說張玉上輩子是貓,那她一定是被張玉追捕的可憐傻鼠。

今天偌大的長桌只擺了一套餐具,她問,「伯爵呢?」

「伯爵下午出門辦事去了,他交代過可能趕不及回來用餐,所以請斯湘老師獨自慢用吧!」

是嗎,他出去了?雖然同住在城堡,可大多時候她也只能在晚餐時間,還有晚餐後為他念誦中文文章的那一小時,能夠不被打擾的跟他獨處,縱使因為關系的曖昧而每每覺得尷尬,她還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見他的心情。

「是前往意大利處理工作上的事嗎?」

張玉又瞇起眼,帶著稍嫌嚴厲的口吻,「斯湘老師,這不是妳我該過問的。」

斯湘見踫了一鼻子灰,索性默默吃起晚餐,要徐待會把張玉惹毛了,只怕連晚餐都沒得吃。況且在她為了防止食道逆流而不得徐減少食量之際,實在徐該因為惹毛張玉而被剝奪吃飯的機會,她還是乖乖住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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