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詛咒我。」她別過臉去。
「妳不覺得我們還挺有緣的嗎?不管妳換什麼工作,總是會遇上我。」
「禍不單行這道理我懂,你不用強做解釋。」她生著悶氣。
為什麼生氣?因為他若無其事的模樣,還是因為他強吻了她,又或者是他跟別的女人出來打球,抑或是……總之就是生氣。
「還生氣,因為那個吻?」他軟化僵臉,漾著笑問。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只當是被狗舌忝了。」她漲紅臉駁斥。
「沒生氣臉色怎麼會這麼難看?我說辛亦妘,該生氣的人是我吧,莫名其妙被個女人呼巴掌。」
「莫名其妙?你分明是罪有應得--」她大聲指責,鼻子重重的呼氣。
「如果妳說的罪有應得是因為我一時情不自禁的吻了一個我喜歡的女人,那我認了。」他好整以暇的睞著她臉上的表情。
他說什麼?他喜歡的女人……
辛亦妘賞了一記大白眼給他,花言巧語的男人!
「喏,這桿妳來打。」他把球桿遞給她。
猶豫著,最後她說︰「我不會。」
「不會?妳是桿弟,多少要會揮個幾桿,要不然很不專業。要不妳說說看,我很好奇那妳到底會什麼?」
「甭管。」她神情睥睨。
「快說,桿弟不可以這麼凶的。」他伸出食指逗著她。
游泳池畔一吻,她賞人一巴掌後就逃逸無蹤,要不是他今天因公得出來打球,不知又啥時才會遇上她,誰叫她連個聯絡方式也沒,連阿慶叔都一問三不知。
「啥都不會,就只會打針、換尿布,這樣行了吧!」她挑釁的說。
章繼青竟對她露出寵溺的笑,「唔,不錯,還不至于一無是處。」一把接過她肩上的球袋,「快,不打我就吻妳,反正這兒人煙稀少的。」他一改先前的溫文,竟然膽大的調戲起她來。
「章繼青--」這男人吃錯什麼藥了?真是。
「快,」他催促著,不容推辭。
辛亦妘不知他葫蘆里賣啥藥,快快不樂的接過銀色球桿,打就打,誰怕誰,烏龜怕鐵錘,蟑螂怕拖鞋,但是她辛亦妘可不會怕他來著。
「她是旅行社的老板,今天為了跟我洽談合作,所以約在這里打球。」他徑自解釋起來。
聞言,她訝然的一個揮桿,球留在原地,倒是草皮被她狠狠的刨打出一塊光禿。糗……她心虛的看了他一眼。
「呵呵,這麼使勁,我看球沒打出去,這里倒先被妳挖出一條人工的馬里亞那海溝。」他調侃的瞅她直笑。
「你沒事說啥話?」都是他說話害她分心了。
「不正在說妳在意的事嗎?因為有人擺了一個早上的臉色給我瞧呢!」
「無聊。」她把球桿扔回給他。
「不打了?」
「不打。」她態度堅決。
他沒多說啥,把球桿塞回她手中,用眼神逼迫她繼續打。
「辛亦妘,這是妳第幾個工作了?好象我們一踫面,妳就會換新工作。」
「打球就打球,說那麼多話做什麼。」晦氣事提它作啥?哪壺不開提哪壺。
章繼青突然用手指擰住她的下顎,湊近瞧著。
「你做什麼?」她把頭往後一仰,「敢亂來我揍你喔!」亮出手中的球桿。
「下顎這傷怎麼來的?」
「關你屁事。」她口出惡言。
「嘴巴這麼利,真不說?不說我要吻妳了。」他威脅著。
他到底吃錯啥藥?為什麼開始說些卑劣的調侃話語,見他當真作勢湊上前來,她連忙用球桿一擋,「以前摔傷的,至于為什麼我忘了。」隨口搪塞。
凝視半晌,他沒搭腔,以手指撫過她的臉,包括那傷痕,「太陽這麼大,而妳連防曬乳都不擦的嗎?就算妳天生麗質,也不需要把好好的一張臉曬到月兌皮吧!當心得皮膚癌。」
一掌拂去他的手,「你少詛咒我,要得皮膚癌也是你先得。」她轉身想把氣出在球上,誰知使勁揮桿後又順勢挖起一大壞土。
「No、No、No姿勢不對,」他走上前,將她連桿帶手的握住。
他一靠近,辛亦妘頂起手肘想要拉開兩人距離,誰知他卻強勢的抓住她的手,不讓她有抗拒的機會,「身體放松,跟著我的動作來揮桿。」
他們之間如此的貼近,寬闊的胸膛貼住她的背脊,恍惚的當下,他麥色的肌肉伸展,雙手輕輕使勁一帶,小白球就這麼飛上天際,遠遠的落下,她目光驚訝的盯住小白球。
瞧她喜的,章繼青背起球袋率先走去,這會他反倒更像桿弟。
「辛亦妘,有個工作要介紹給妳。」他突然說。
「可是我已經有工作了。」她從小白球上回過神。
「我敢保證妳不到三天又會被開除,因為妳連揮桿都不會,也不會說好听話,骨氣大過什麼,剛剛那個女老板多遇幾次妳就會被開除。」
就算這是實話,就算她的率直的確是個大缺點,但就是不想被他瞧扁,「你又知道我不行了?」
回過身,他用一種瀟灑的姿態望向她,「我問妳,60的挖起桿以何反彈角較合適?還有,果嶺邊的Edge應該用Putter、Chip或者SW桿、3號木桿?」
辛亦妘的腦門上有一群烏鴉棲息,罩住她的思考,「這……」
他嘴角稍稍上提,「看,專業知識不足,如果我是老板還不開除妳,那我真是蔑視所有會員了。」
得意什麼?她悶頭咒罵他幾句,「就算我不會打球,那你又有什麼象話的工作?」當她是未雨綢繆好了。
「飯店櫃台人員。」見她臉上有所質疑,他馬上補充,「有提供餐點跟住宿,不但不會餓肚子,還有宿舍可以住,妳馬上可以省下一筆租屋費,工作重點就是微笑。」
「那跟賣笑有什麼差別!」竟然要她出賣色相。
「賣笑?那是提供妳的親和力,我經營的是飯店,不是特種營業場所,誰需要妳倚門賣笑、送往迎來的。」有時他真好奇她的腦袋里裝什麼東西。
「難不成天際帝國飯店是你家開的?那我要考慮。」原來這家伙是小老板,難怪有恃無恐。
听起來不錯,有飯吃還有房子住,這種員工福利才象話,不過她還是要有點矜持,好歹她是辛亦妘,女人不擺擺姿態太對不起自己。
「沒得考慮,就依這桿來決定,球打出去依我,球落在原地依妳。」
夜長夢多的蠢事不干,如果她不能決定,他就幫她決定,因為他發現先前的紳士都是多余,對她,太紳士是不行的。
她不疑有他,一挑眉,「好。」
反正依她拙劣的球技來看,這顆球是鐵定打不出去了,所以決定權注定落在她手上,看,這種賭注她就很喜歡。
辛亦妘悠哉的上前作勢揮桿,忽而,章繼青迅速的靠上前來握住她的手,不假思索的便帶領她的手瀟灑揮桿而去,出乎意料之外,小白球再次飛向天際。
她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微側過臉看向他,發愣的當下,他的唇再度襲來,高挺的身軀幾乎把她完全的囚困,逼她不得不仰高下顎,承接他帶點霸氣的熱吻。
「你、你犯規……」她的紅潮從脖子向上漫過整張臉。
「沒人說不許那樣的,我們的規則只在球打出去與否。」他像吃了魚的貓,「至于用什麼手段就是各憑本事了。」
「你太狡猾!」她低叱。
為什麼她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奪去了吻?他們之問什麼也不是的,不是嗎?難道她竟然也開始覺得心動……
天要亡一個人,必先使其瘋狂,她竟然撇不過去對男女分際的嚴謹堅持,投入他的親吻之中,難不成她真要滅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