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請問您哪位?」對方的語氣也極客氣。
「妳好,敝姓閻,想請胡小姐賞光吃個飯。」
「姓閻?」話筒這方的Sue有點遲疑,「對不起,我不認識姓閻的男士,我想你是打錯電話了。」她的聲音嚴肅起來。
「我沒打錯,我的確是要找妳,胡小姐。兩個星期前,我們在Rose餐廳吃過飯。」閻建勛踫了個釘子,覺得自己很驢,不過想起那仇不報非君子,他也只好忍下這口氣。
「Rose餐廳?」她的記憶顯然不太好,許久「啊!閻醫師啊!」
「是,我今天晚上想請胡小姐吃晚餐。」
Sue挑了挑眉,想不到這個木訥不吭聲的家伙也會約女孩子吃飯!反正她不吃白不吃,對方好歹是位醫師。
思緒一轉,她咯咯笑著允諾,「當然可以啊!」
「那就七點在法樂琪餐廳見。」
「OK!」
幣上電話,閻建勛努力想著今天晚上該給她什麼樣的刺激?
而受邀的Sue,則為了晚餐有著落而竊喜著。
***
一下班,閻建勛便趕到法樂琪餐廳,正襟危坐的等候著胡麗兒的大駕光臨。
左等右等,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的臉色開始呈現灰暗的色彩。「這個胡麗兒到底又在搞什麼鬼?」他不喜歡人家遲到。
七點四十五分,Sue姍姍來遲的在入口處徘徊張望,不一會兒,她果然瞧見那作俗氣打扮的閻建勛。
「非常的對不起,因為公司臨時出了點狀況。」她笑著入座。
閻建勛看著眼前的女子,一臉詫異,這女人是誰?
「嗯,小姐妳走錯位子了吧?我正在等人。」
「我知道。」她誤以為他為她的遲到在尋她開心。
她知道?「我在等一位胡小姐。」
「閻醫師,你的幽默很另類。」她不在意的喝了一口水。
「小姐,我真的肯定我不是在等妳。」
Sue端著水杯的手僵在半空中,「閻醫師,下午你不是打電話到尊楷邀請胡小姐共進晚餐?」
「是啊!妳怎麼知道?」那通電話不是胡麗兒接的嗎?難道……
「我就是胡小姐──」水杯被重重的放回桌面,水都灑出來了。
「那、那我們一定有什麼誤會。」他尷尬地說。
「是很大的誤會!」Sue的聲音透著寒意。
「我撥的是這支行動電話號碼,不知道……」他把口袋里的紙條遞給她。
「這的確是我的電話號碼。」她的臉色開始變得鐵青。
不濟事的老媽!「胡小姐很抱歉,我想找的顯然是另一位胡麗兒小姐。」他盡可能委婉的解釋。
「混球──」Sue大吼,拿起水杯,二話不說便往閻建勛頭上一倒,順手把空水杯擱在他頭頂,淅瀝嘩啦的水濕了一身。
八點鐘,他在法樂琪餐廳留下另一項紀錄。
他決定把這份恥辱算在胡麗兒身上!但既然約錯了人,他也只好拖著兩排的水腳印,黯然離去。
他沒發現,法樂琪餐廳的另一個角落,有兩個長相秀麗、姿態優雅的女人一同用餐,其中那位穿著鐵灰色套裝,憑著一雙勾魂眼外加大家閨秀的氣質,讓現場一堆男人為之傾心的女人,就是他今晚等半天等不到的人。
「狐狸,別做作了,我看那些男人的眼珠子要掉滿地了,把妳的眼鏡戴上,別又這樣亂拋媚眼的。」閻沁揶揄著胡麗兒與事實不符的偽裝。
「胡說!這哪是做作,這是一種高段的獵男手腕。我要看看他們幾時會開始對我掏心挖肺的。」
「對對對,這只不過是身為公關專員的妳,職業病發作罷了!」
優雅的叉起一塊水果,細細的品嘗著,「剛剛有個男的被女朋友潑了一身濕,狼狽的倉皇離去。」胡麗兒低低切切的笑著。
「現在的男人都很可憐。」閻沁附和道。「怎麼樣?上次那家私人俱樂部好玩吧!」
「還不錯,至少比跟森林游樂園聯誼相親還要有挑戰性些。」
「又釣上什麼貨色了?」
「還不算完全釣上,這次我是放長線釣大魚,這樣好玩些。」手指拎著杯把,淺啜了一口茶,她頑皮的眨眨眼楮。
「還放長線釣大魚?看來妳對那家伙還挺滿意的,以前妳老是快刀斬亂麻,釣上了就甩,汰換率之高,我實在望塵莫及。看來這次妳是卯足全力。」閻沁慢慢的套問著。
「拜托,以前那些男人根本連構著我的超低標準都沒有,學歷、財力、長相、人格無一不缺,我會快刀斬亂麻是因為不想浪費時間。」她抱怨道。「妳忘了我的名言──喜歡不一定要擁有。喜歡的男人要慢慢來,雖然不一定能擁有,那過程也就足夠了。至于不喜歡的男人,砍都來不及了,哪有心力跟他們周旋!女人的青春有限啊!」
「說說這讓妳破例的人吧!」她就知道兩只狐狸交手,果然有好戲可看,她有把握那引出狐狸興趣的定是自己老哥。
胡麗兒陶醉的笑了,「很久沒遇上這種舞藝精湛的家伙了,他跳舞的神情讓我很欣賞,人長得瀟灑,還帶點壞壞的氣質,不過有時候反應呆了點就是了。」她紅唇微啟,露出小女孩的嬌樣,煞是迷人。
「是誰?」閻沁佯裝好奇的問。
「他說他是Flavor的老板,代號也叫Fox,其它……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不在意。」她決定把自己挑逗他的事情暫時保密。
「Fox?」閻沁故作夸張的笑叫,「真巧,你們兩個都叫Fox!」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想起他,她就不由得掩嘴輕笑。
見胡麗兒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嬌羞,閻沁知道事情進行得挺順利的。
「狐狸,這一次妳會不會收手認栽了?」她期待地問著。
「不知道,因為才開始。」她優雅的往後一靠,兩腿交疊,舉手投足仍是一貫的端莊典雅,身上Celine的套裝襯得她更是高貴,臉上的微笑依舊,「不過我相信我的眼光。」
「先恭喜妳了。」閻沁很高興听到這樣的結果,這代表她紅娘的角色扮演得不錯。
「妳今天怪怪的喔,沒事恭喜我做啥?」她微瞇著雙眼,眸光中露出一抹精明。
為免自己的得意忘形被看穿了,閻沁連忙斂起笑臉,轉移視听地換上一張苦瓜臉,「狐狸……」她又在布置另一個陷阱了。
「怎麼了?」胡麗兒不解的看著她。
「我快被我媽煩死了,狐狸,這次妳得救救我。」一張臉馬上皺成一小坨,看不清楚五官。
「怎麼了?閻媽也在逼妳結婚嗎?妳不是還有個大哥,該輪不到妳啊!」
「都是我老哥啦!他呀,忠厚老實的近乎笨蛋,溫文儒雅的像根木頭,我媽成天盼著他娶妻成家,偏偏我未來大嫂一個影兒也沒有,最慘的是,現在醫院里還有個老姑婆死纏著他不放,他又笨得不知道拒絕。」
「搞不好妳哥喜歡她啊!」一個銅板敲不響。
「怎麼可能!」閻沁不可置信的大喊。
胡麗兒被她的激動嚇了一跳,「妳控制一下。」
「對不起啦!」她又一臉可憐兮兮的,「狐狸,妳都不知道,原本我媽媽也是這麼想的,可是妳知道那個姑婆醫師有多可惡嗎?她成天糾纏著我大哥,打電話到我家騙我媽說他們要結婚了,還說要我爸爸把醫院交給她,把我這個唯一的小泵趕出去!我媽媽為了擔心我爸爸大發雷霆,血壓上升,這事兒都偷偷瞞著他,不敢讓他知道。」
閻沁委屈的低下頭,「我媽要我哥哥別跟她繼續來往,可是我哥哥性情單純、一臉的忠厚老實,他只是認為是那個女醫師愛開玩笑,不是真的,可是現在全醫院都知道她要嫁給我哥哥,她還以未來的院長夫人自居呢!打電話到我家頤指氣使的,差點把我媽氣得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