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泰山突然壓低音量對閻建勛說︰「兒子,你機伶點行不行啊!猴急就算了,還摔成這樣,真是丟你老爸的臉!」
「爸,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當然是在說你啊!要在醫院里『辦事』,也不小心謹慎一點,衣衫不整的讓人抬到急診室,真是丟人!」
「爸,不是啦!我是在……」
「好了、好了,總之臉都丟了,婚禮就提前舉行!」閻泰山打斷他的話,「以後小倆口要恩愛,回家去,別在醫院弄得人盡皆知。」
「爸……不是這樣!」他無力的喊著。
從此以後,他的事跡又多了一項──猴急撞破頭!很倒霉,只要他遇上胡麗兒,衰事就一連串,可能邱美玉的事還沒擺平,他的一條小命已經先掛了!
但更霹靂的事在後頭──
「我看下個月初把婚禮辦一辦,免得夜長夢多。」等其它人表達關心,離開後,閻泰山朗聲道。「老婆,咱們找個黃道吉日到胡家提親吧!」
「這太好了,我終于等到兒子娶媳婦了。」吳靜怡還夸張的揩去眼角的淚。
「爸、媽,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籌備哥哥嫂嫂的婚事呀!」閻沁說完,不敢迎視胡麗兒殺人似的目光,連忙拉著父母退了出去。
「怎麼辦?」胡麗兒發現事情大條了。
「我不知道。」閻建勛表情也茫然了。但他心里想,反正我也求婚了,妳就順水推舟嫁給我吧!
***
今晚,沉寂了一陣子沒來Flavor的胡麗兒,因為想念Fox而再度出現。
「Wales,好久不見。」唇瓣彎成美麗的弧度。
「Fox最近在忙什麼?」
「忙什麼?」她輕笑,「當然是忙著為了五斗米折腰。」
一會兒,Whisky送上來,她用三根縴細的手指扣住杯沿,淺啜一口,調整視線,轉向人群聚集的地方,潛意識地梭巡著Fox的身影。
「小姐,跳支舞吧!」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邀約著。
她猶豫的笑著,眼楮不斷的釋放著無窮的電力,她不急著回答,轉身問,「Wales,Fox今天會來店里嗎?可不可以讓我跟他見個面?」
「好,Boss來了我會通知妳。」
「謝啦!」她輕盈的離開吧台前的椅子,跟著眼前的男人翩翩起舞,解放她休息許久的四肢百骸。
今天她特地穿了AnnaSui的藍上衣,搭上黑色開高衩的裙子,如果不跳舞,那不就浪費了她精心搭配的裝扮?跟著LiveBand的節奏,她雪白玉臂高高的舉起,在頭頂翻轉出無數朵的手花,身軀柔軟如柳枝般搖擺,眼波流轉……
對舞的男子想把她摟在懷里,享受那軟玉溫香抱滿懷的虛榮,然而胡麗兒卻欲擒故縱、欲迎還拒的撩撥著他。音樂很浪漫,她的舞姿更扣人心弦。漸漸的,她的四周又圍成一圈,她又是眾人注目的焦點。
二樓休息室。
「喂,你的女人又在招搖了。」康瀛文指著監視器里被圍在眾多男人中央的身影。
「什麼我的女人?」閻建勛口是心非的撇清,其實他早要發火了。
「你在矜持什麼?Wales不是說她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怎麼不下去見見她?」他拚命地慫恿著,「你上回都敢為了她打傷俱樂部的金主,現在你還在蘑菇什麼?」
「你少管!」
「喂,你該不會是摔昏頭了,神智不清,所以不敢去跟她較量?」見他仍是無動于衷,康瀛文嘆口氣,「給你一個頂級小妞你還拿喬,那我下去會會她。」他起身整整身上的衣服,作勢要出去。
閻建勛一把拉住他,「你少打她的主意,至少在我跟她的事扯平以前。」睨了他一眼,他這才率性的走出休息室。
循著雕花階梯緩緩步下,他不動聲色的來到人群里,場中的胡麗兒舞得臉蛋通紅,更添嫵媚風情,他感到很不是滋味。
徑自走向核心,食指一彈發出清脆的聲響,音樂馬上換了首曲子。他大手一攬,將她攬入懷中。
「嘿,你來了。」她對他嫣然笑著。
他臉色蕭索沉默不語,專注著腳步,帶領她在場中不斷飛舞……
她感覺到他的眼神深邃、明亮,他注意到她的雙眸楚楚動人,四目在交錯之際緊緊鎖住彼此。他長臂往外伸展旋繞著,懷中的她不斷的轉圈離開了他,可激昂的節奏一起,他又倏地拉近兩人的距離。
帶繭的手指在她細致的臉蛋上滑行,順著臉龐蜿蜒的滑下她光潔的頸子。她柔軟的身子往後仰去,腳後跟勾起,形成弓形的身形。她眸光熠熠,笑容未曾停歇……
他不斷的擊掌、舞動,她不斷跟隨、配合,他們倆像是天生一對般,對彼此的動作、舞步都是那樣的熟悉,不論是快舞、慢舞,每一個節奏,演出剛美無缺。
當音樂停止,他倆緊緊的面貼著面,微喘的氣息不斷的吹拂在彼此臉上,他的手指揩去她鼻尖的汗珠,勾起她的下顎,一記纏綿深吻讓一旁苦苦等候、盼望佳人一睞的男人們只能扼腕。
「上來──」攪著她的腰際,他領著她往樓上走去。
一闔上門,他強壓她抵著門,扣住她縴細的手腕,狂狷的氣勢隨著熱吻侵襲著她,她只能仰著一張小臉,不斷的響應他的吻。
空氣凝結著,室內的溫度上升,他不安份的手解著她黑色上衣的蝴蝶結。
「Fox──」她輕輕的喚著,然而每每被他的吻打斷。
「Fox,住手……」當她美麗的肩露出,渾圓的曲線幾乎完全暴露,他緩和他的掠奪,稍稍讓理智出頭。
「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人,我親愛的麗兒。」他的手貼在她起伏的胸口,聲音多了一絲不尋常的情緒。
麗兒?閻建勛也都這麼叫她的,只是不同于Fox的溫柔,他叫來是呆板了些。腦海中,一個呆呆傻傻的爛好人出現,她擰了眉,今天她要忘記他!
「好久不見。」她望著他,握住他擱在她胸口的手,阻止他。
「是好久不見。最近在做什麼?」
她推開他的身體,轉身把衣帶重新系在頸後,「不告訴你。」旋身坐到沙發上,她開始揉著酸疼的腿。
他走近她,蹲跪在地,「我幫妳。」抬起她白皙的腿,他慢慢的按壓,搓揉著。
她的樣子像個高貴的女王,盡情的享受他的疼愛,「你真是體貼。」
他笑而不答,手上的動作繼續著。
胡麗兒看著他發亮的耳扣,又瞥見他耳際那一顆小小的痣,突然想起閻建勛也有一顆……
「你知道嗎?閻建勛跟你一樣,在這里都有一顆痣。」
他直覺模模自己的耳朵,露出不在意的樣子,「是嗎?那還真巧。」
她不只注意到他的痣,她還注意他們的反應都是伸手去觸模。
「怎麼了?那顆痣讓妳不舒服嗎?」他看著她呆愣的表情,有些不安地問。
「不是,只是突然覺得好巧。」
「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停下動作,嘴邊掛著邪魅的笑容。
胡麗兒將前額抵住他的,滿足地喟了一口氣,他有一種令人安心、熟悉的味道。
「麗兒,妳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無止境的挑逗著我,卻總在緊要關頭棄我而去。」
「我哪有。」可心底卻黯然的想起上一次她的離開。
他擰著她吹彈可破的臉頰,「安份的時候是大家閨秀,不安份的時候像狐狸,一只風騷的狐狸……」
「呵──」她甩開不堪的記憶,發出開懷的笑聲,「我是狐狸,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