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因為將軍府上要求,得這樣安安靜靜過門,連宴席都不請呢,國師的意思是越安靜越好,婚禮越是沒動靜,項七爺將來就越平順,那姑娘不過是女人家,又能說什麼話呢,自然得點頭同意了。」
「不過這姑娘現在能進入一品府第,也不算低下了。」
「可是項七爺沒有官位,幾個哥哥跟堂兄弟都是有官位的,這同一戶人家就他們這院子特別不同,丈夫是白身,妻子又是下堂妻,也不知道能不能過得下去。」
幾個人吱吱喳喳的,看著將軍府迎入花轎後,大門緩緩合上,說了一會自覺無趣,便自行散了。
尾聲
田青梅歪歪斜斜躺在美人榻上,丫頭們正在給她捏腿——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腿特別酸。小雪忿忿的說︰「一定是四女乃女乃前幾日一口氣要借五百兩銀子,主子被她氣到腿疼了。」
她听了覺得好笑,小雪這丫頭真可愛。
嫁進項家一年多,真沒什麼不適應,祖母很絕,媳婦孫媳婦是不用去盡孝的,她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至于婆婆更絕,她不想看到姨娘跟庶子,但也不想搞得太難看,于是很開明的表示都不用請安。
可田青梅怎麼能這麼白目呢,婆婆都同意她這下堂婦入門了,她至少要讓婆婆高興點,知道婆婆喜歡下廚,她便陪著一起做菜,她會的菜可多了,菜譜一道道翻出來,她又愛吃,婆婆現在對她跟對女兒一樣,原本是喊她媳婦,現在叫她青梅,看,多親熱!
至于妯娌,小意思啦,真的。
他們這一房在將軍府真的是別樹一幟——男人沒功名,女人沒出身,但有錢的不得了。
她既然教了吳老爺怎麼賺錢,自然也會教夫君怎麼賺,而且方向不同,直接把夜市概念帶入,京城有宵禁,于是變相開成申酉時的夕市,靠近出入口的幾個攤子自然是項家的人馬,里頭各種出租,好吃好玩,重點是便宜,京城雖然貴人多,但平民更多,難得有負擔得起的娛樂,于是人人都喜歡來。
項惠真的什麼都好,但這點上還是很大男人,他不肯用她的錢,以他的私房只能先發展這個,但也挺好的,不過幾個月就大了一倍,每個月淨銀也有四百多兩,等他存夠了本錢,她再教他養生館的概念。
罷開始,當然會有人笑話他們這一房,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眼光就是「喲,可憐喔」,可一知道他們這房每個月進帳就有兩千兩的時候,眼光就變成「天,真假?」,再也沒人會看不起他們了。
然後,還會有人過來借。
項惠也很干脆,「不借,當我們是他爹娘啊,說借就借。」
她真的覺得她的夫君好好笑喔,這麼直白可以嗎?當然可以啊,他是掌家太太的嫡子,誰能拿他怎麼樣。她夫君真的是很好的,好到她一度想把自己穿越的事情跟他說,可就在她起頭時,突然響了一個大雷,她很快想起之前昭然寺的和尚說,她的命不該出現在這里,讓她不能對人言,心里有點毛毛的,于是閉嘴。
成親一年後,項惠帶她回松見府看看家人,那個晚上她又被感動得很想跟他說,結果又是才起頭就打雷,她就再也不敢說了。
也是,涉及鬼神輪回,還是別說吧。
于是每次有人問她怎麼懂如此多,她只好說自己曾經看過幾本書,這些方法都是書中所記載,包括各式菜肴的作法,她很珍惜的裝在箱子里,可惜那箱書在她從趙家出來時不慎遺落,現在已經找不到了,眾人只能惋惜,卻是沒有辦法。
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成親後,她對前塵往事越忘越多……
「七女乃女乃,七爺帶著歐陽大夫回來了。」
田青梅連忙坐了起來,雖然大夫本來就是來看她的,但躺著還是不太好。
才剛剛坐好,項惠便領著歐陽大夫跨進書房,「我妻子最近總是腿疼,請歐陽大夫給她診診脈。」
一陣寒暄後,歐陽大夫拿出脈枕,待她把手腕放上,開始听脈,過一會兒道︰「七女乃女乃最近睡得不太好啊。」
「便是腿酸,入睡不易。」
「除此之外,飲食可好?」
「吃得可多了,秋天舒服,吃什麼都好吃。」
歐陽大夫笑說︰「能吃是福,七女乃女乃又是苦夏體質,秋天多吃是應該的。」
項惠見兩人總說不到腿上,忍不住必心問︰「大夫,她最近也沒怎麼外出,跌倒那些更不曾有,怎會突然腿酸?請您好好瞧一瞧。」
「這問題不大,卻是無藥可醫。」
項惠一怔。
歐陽大夫接著笑說︰「七女乃女乃這是有喜了,才會腿酸,過一兩個月自會好些。」
項惠張大嘴巴,「大夫您是說……」
「七女乃女乃有喜,恭喜七爺,要當爹啦。」歐陽大夫笑著把脈枕收起,又作手勢讓藥童拿出紙筆,「我開張藥方,兩天吃一次,以後每十日我過來替七女乃女乃診脈。」
「那,那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冬天要來了,七女乃女乃又是第一胎,注意保暖就行,但別因為怕冷而悶壞了七女乃女乃,畢竟婦人若是心悶,對孩子也不好。」
項惠听他這麼說,突然有點無措,「那該怎麼辦?」
「以前怎麼辦,以後就怎麼辦。」
大夫很快開好方子,由漱時送出院子。
而項惠卻一直在雲端,過了一會兒才在田青梅身邊坐下,看著她的肚子卻不敢模,「青梅,我,我們有孩子了。」
「是啊,我們有孩子了。」嗚嗚嗚,她的夫君好可愛,居然高興成這個樣子,她第一次看到他結巴,而且到現在都還沒好。
項惠伸手把她抱住,「我很高興。」
田青梅知道他此刻一定是有著千言萬語,于是低聲說︰「我也是。」
「我剛剛在想,要不要請父親幫我張羅前程,不然孩子生出來了,只有他的父親沒有品級,怕也不好。」
她笑了出來,天啊,已經想到那麼遠了,而且她完全可以感受他是真心的,「不用不用,這兔崽子敢嫌你,我揪起來打他。」
項惠听她這麼說,一臉著急,「你別打,小孩子又不懂這些。」
唉唷,她夫君真是太萌了,好像她真的要揍小孩了一樣,要真生出來,她會好好教導他,好好愛他,不會讓他嫌棄自己的爹沒品級的。
「好好好,不打不打。」
「我居然要當爹了。」項惠發出如夢般的聲音,「我的老天鵝啊。」
田青梅忍不住大笑出聲,媽啊,這項惠居然也開始老天鵝了,夫妻間果然會傳染語癖。她一面忍著笑意,一面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困了?」
「有點。」她最近因為疲倦,下午都要小睡一下的。
「我扶你去床上吧。」
田青梅原本想說不用,但看他一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的神色,于是從善如流的讓他扶去床上,讓他蓋被,握著他的手,只覺得無比安心。
想起那日他們才剛剛說完「老天鵝」,幾個漢子就沖進錢家的院子,她原本想逃,他卻護著她,還把那幾個人打得抱頭鼠竄,打得她芳心暗許。
緣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當時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人往後會成為自己的夫君,知道她不喜歡觀禮,從不勉強她交際,知道她是財迷,總陪她一起賺錢,就連遠在松見府的娘家,每到春天一定會陪她回去小住,她很感謝他堅持不娶郡主,也有點慶幸自己當時的勇氣……
田青梅臉上露出一點笑意,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實在撐不住,終于不再想了,有事情起床再說,現在就讓她好好的睡一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