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也愛著你 第26頁

現場一片混亂,記者們紛紛舉起攝影鏡頭搶拍照。

夏海音遭到搶拍照角度的記者群來回推擠,花容失色,正當危急時,一道身形飛快地竄過來將她摟進懷里,手臂護住她螓首。

又一枚不長眼的雞蛋飛來,他以自己的背脊為盾,從容擋住。

「你還好吧?」他低聲問。

「謝謝,我沒事。」夏海音狼狽地揚起頭,一張俊秀的臉龐映入眼簾,他看著她的眼神那麼溫柔,溫柔得令她心痛。「怎麼……會是你?」

他微笑,沒回答她的問題,將她帶到安全的角落。「你在這里躲好。」

他溫聲交代,在她尚未回過神之際,身影便利落地穿過凌亂的人潮,往某個特定人士奔去。

在朱在宇的幫助下,肇事份子很快便被揪出來了,原來是一個對政治現狀不滿的年輕人。

現場的台僑很感激他的臨機應變,將一場可能的禍事消弭于無形,就連徐俊祺也不情願地道謝。

「謝謝你……保護了Vanesa。」

「保護她是我的責任,不必你跟我道謝。」朱在宇淡淡地回應,語鋒隱含尖銳。

徐俊祺听出他話里的暗示,眉宇一擰,不客氣地挑釁。「你現在已經不是她的私人保鏢了,她的安危不能算是你的責任吧?」

朱在宇聞言,嘴角一牽,似笑非笑。「我不是她的保鏢,但她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當然得由我自己來保護。」

這話嗆得可明了,徐俊祺不敢置信,一旁的夏海音也怔住了,駭然望他。

「朱在宇,你說什麼?」她顫聲問。

他微笑。「我說,你是我的女人。」

「你……瘋了嗎?」她心亂如麻。「我已經跟你分手了!」

「我從來沒答應。」他牽起她的手,緊緊地扣鎖,不許她逃。「抱歉,徐先生,我還有些話要私下跟海音說,先失陪了。」

語落,他不由分說地拉著夏海音就走。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她驚喊。

他不回話,一徑拖著她離開飯店宴會廳,搭電梯下樓,來到戶外庭園。

「朱在宇,你到底想做什麼?」她又慌又怕,急著想掙月兌他。

兩人來到一座花香燻暖的溫室,他將她轉過身來,抵在玻璃牆上。

「你、你、想干麼?」她驚懼地看他,他靠她太近了,近得她都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息,還有那雙灼亮墨深的眼眸,仿佛要在她心上燒融一個黑洞。

「夏海音,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他用拇指畫過她臉頰。「小香听從你的指示,不肯告訴我你的下落,我到葉水晶的藝廊找她,他們夫婦倆居然都出國了!她的助理不肯給我手機號碼,我只好到喬旋的立委辦公室問他的行程,去歐洲堵他……」

「你……干麼去堵人?」

「還用問嗎?我要見你。」

「干麼見我?」她黯然垂眸。「我們……已經分手了。」

「你說這種話,是想逼我去跳海嗎?」他沉聲問,不似玩笑。

她驚懾,全身顫栗,好半晌,才揚起含笑的容顏。「你才不會去跳呢!這世上沒有誰失去誰,便活不了的,而且你還有個年邁的父親要照顧。」

「你的意思是,我就算怎麼樣了,你也無所謂嗎?」

「我哪……管得了那麼多?又不是神。」

好狠的女人。

朱在宇瞪她。他在歐洲找到喬旋夫婦時,葉水晶跟他說,與他分手的那一夜,她哭到天明,可現在的她卻笑著,在他面前、在別人面前,她學會了用笑偽裝自己的痛。

傻女孩!她怎能對自己如此狠心?怎能令他……如此掛心?

「我真是敗給你了。」他嘆息,埋下臉,毅然攫住她的唇。

她嚇一跳,想轉頭躲開,他雙手捧定她臉蛋,深深地吻,傾注滿腔情意,她驀地眼眸酸楚,憤然推開他。

「朱在宇!你怎麼可以這樣?」她含淚低嚷。「你真的以為什麼事都可以用親吻來解決嗎?」

「我知道不能解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決心。」他雙手抵牆,將她圈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夏海音,我要定你了,我說過這輩子我不會再對你放手。」

他說什麼?他怎能來對她說這些話?怎能這般擾亂她的心?

她好氣他!

夏海音驚栗不止。「你……神經病!瘋子、瘋子!」粉拳槌打他肩頭。

他任由她打,絲毫不動搖。「說要跟我分手的那一天,你很傷心吧?」

「什麼?」她愣住。

「快死了吧?想死吧?」他溫聲質問,每句話,都重重地打進她心坎。「我也一樣是這種感覺。听說你被困在火場的時候,知道我有多怕嗎?如果當時沒有順利把你救出來,如果你就那麼離開我,我想我這輩子都會不快樂,會一直活在悔恨中。還有那天,你說要跟我分手,你以為我看不出你在逞強、在說謊嗎?這幾年我一直在听你的音樂,我看得出來演奏會的下半場,你很不對勁,一定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不跟我說?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對你的愛?」

「我……」夏海音惶然無措,傻傻地看著朱在宇,認清他眼潭也波動著與她一般的憂郁時,她的心,幾乎碎了。

「如果你是為了我爸才決定跟我分手,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他不會再阻止你。」

「什麼?你跟你爸說什麼?」

「我跟他說,你是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他堅定地微笑。「我說我愛你。」

「你怎麼可以……那樣說?」淚胎在她眼里孕育,她的心好痛。「你爸會難過的,他說我拖累你……」

「你沒有拖累我。」

「可是,是我害你被停職處分……」

「其實我早就想退役了,正好給我理由提出申請。」

「你怎麼能退役?你那麼想當軍人!」

「不是我想當,是我不想違逆父母的期待。」他悠悠低語,告訴她自己與母親的約定,以及身為人子,想為父親盡的孝心。「……這才是我報考軍校的目的。不錯,我曾經也以為可以跟我爸一樣,做個國家第一的軍人,可後來我才發現我做不到,我的心,只能將我所愛的人放在第一。」

那是指她嗎?是她嗎?

夏海音淚如流星,紛然墜落。「所以才說是因為我,害你當不成軍人啊!」

「當不成軍人又怎樣?」他坦然地笑。「你不也說過,當別人的隨扈有什麼樂趣?而且我不當軍人,還是找得到工作,有個長官的朋友開了間保全公司,聘請我去當指導教官。」

「你當教官?」她難以想象。

「其實也有不少重要人物想找我擔任他們的專屬保鏢,不過我都拒絕了。」

「為什麼?」

「因為我最想保護的,是你啊。」他憐愛地捏捏她鼻尖。

「可是這樣你爸會恨我……」

「他不會的。我已經跟他談開了,他能夠諒解我作的決定,也願意支持,他說其實他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女孩,所以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他不會反對。」

「他真的……那麼說?」她不敢相信。

「我說的話,這麼沒有信用嗎?」他裝懊惱。

「不是……」她悵然流淚。只是這一切變化來得太劇烈了,太令她措手不及,她本以為自己注定了不能與心愛的人長相廝守,不料一夕之間竟然顛覆,她又從地獄回到天堂,可能嗎?不是做夢嗎?

「不是夢,是真的。」他看出她的思緒,故作無奈地搖頭。「所以我那天就跟你說,有什麼事坦白告訴我,我會解決。是你自己愛鑽牛角尖,連累我為了找你,跑遍歐洲幾個國家。」

「說得你好像多委屈似的!」她又哭又笑,捶他一記。「花你幾天時間找我會怎樣?也不想想,這七年來,我一直想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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