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柴烈酒 第3頁

這尊金財神、活菩薩,他日盼夜盼,總算把他給盼了來,而且來的這個時刻,就不偏不倚,與他的好事撞個正著。

「看樣子,街頭巷尾盛傳的謠言,果真不是虛假了。」奔雷托先被請上坐,接著一杯上好杭州菊花茶就跟著端上前。

被奔雷托這麼一問,卓蟠先是一楞,壓根听不懂奔雷托這話里的字字句句,代表著何種含義。

「我說好表哥啊……」

「慢著!」奔雷托大掌一豎,將他的臉幾乎擋掉一半。「在很多事尚未厘清前,你這個親戚我無福銷受,待我問完你的話,再叫這聲好表哥還不遲。」

瞧他一張臉嚴肅地像明鏡高懸的縣太爺,鐵定是這一路前來,不知听到什麼有關他的風聲閑語,他可得趁著正式拜堂前搞定他,要不然,這尊金財神恐怕會變成過路財神,讓他徒留愁悵。’

「小七,叫老爺夫人先招呼客人,說我和好……嗯,不是,說和從蒙古來的表哥在旁邊花廳聊聊,待會就出去。」他得好生款待奔雷托,一絲一毫都大意不得。

小七領了命,咚咚咚地使跑向客人最多的群義廳。

「你們也到外頭去候著吧!」奔雷托同樣對四獸戰將下了令。

就在兩人要前往花廳時,外頭突然傳來嘩然吵雜的聲音,只見五名女子身著不同的五彩霓裳,前頭是四位分別穿著紅、綠、紫、藍四色衣服的丫頭,個個束衣扎腿,兩手水袖飄飄,看來頗有幾分練家子的架式。

而最後一名進門的女子,穿著一身黃白相間獵裝,身長縴細卻又不失玲戲嫵媚,她手執長鞭,一進門,便對著大廳正門,怒氣沖沖地大喊著,「姓卓的,搶我的酒來宴請賓客,你好要臉啊你!今天你要是能完得了婚,姑女乃女乃我就把頭剁了給你當賀禮!」

這時人群自動分成兩半,讓出庭院前的雨花石道。原本熱鬧喜氣的婚宴大廳,此時則是靜悄悄的,沒人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第二章

龍鳳大燭前,卓家老小,一字排開。

接到消息趕來的卓家二老,目露驚慌之色,瘦小的個頭靠在卓蟠身旁,而卓蟠則是躲在奔雷托後頭,一家老小,全把奔雷托當成現成的活薩、救命符。

「你這縮頭烏龜,還不快快給我滾出來!」迎菊手持長鞭,邊走邊卷著圈,兩道目光駭然地像是索命夜叉,步步朝向卓蟠的方向而來。

「你……你要做什麼?今天可是大爺我大婚的好日子,容不得你來這撒野胡鬧。」仗著前頭有座高大靠山,卓蟠至少還有三分豹子膽,敢跟迎菊頂個那麼兩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嘴。」紅兒性情剛烈,看到這家伙不自省遺出狂言,氣得想沖上前先給頓好打。

哪曉得還沒來到卓蟠跟前三步左右,便被一道人牆給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你們要干什麼,識相的就給我滾開。」紅兒面對四獸戰將,眼眸中毫無懼色,其余三姊妹不甘示弱,也是一字排開,形成四對四,壁壘分明的局面。

「全部都給我退下。」奔雷托從四人中間走了出來,直接來到迎菊面前。「姑娘何必大動干戈,有話不妨坐下好好談談。」

「干你什麼事,不是姓卓的都給我滾到一邊去,我手上這鞭子可是不長眼,要是不小心被鞭尾給掃了,破了你那張俊秀之相,可別怪姑女乃女乃我沒事先警告你。」紅潤的臉龐看來嬌艷多情,然而說起話來利如鋒刃。

奔雷托暗暗打量眼前這位俏人兒,不禁有些愕然惋惜。

好朵嬌艷絕色的玫瑰,可惜多刺了些。

「在下是蒙古土謝圓汗十四旗的旗主,奔雷托。」

「韃子就是韃子,來到繁華文明的江南,你還是韃子,行頭用不著介紹得那麼響亮。」迎菊用輕蔑的口氣回應,這下可惱火了一旁的四獸戰將。

「你這女人說話當心點,小心我……」哈札虎踏前一步,綠兒連忙挺高胸脯,硬是將這頭猛虎給頂了回去。

「小心什麼?女人女人,你娘不是女人啊?」綠兒嘴尖唇快,硬是讓哈札虎吐到嘴邊的話,又整個往肚子里吞了回去。

「那……那你爹不是男人啊?」哈札虎想不到話回應,只好把綠兒的話修一修,原封不動地給她頂回去。

「是你們先不尊重女人的,跟女孩家說話不會客氣點嗎?」紫兒來到綠兒身旁,同仇敵汽地把話給堵回去。

「你也不看看你們跟潑……」

「潑什麼,有種你就把下面那個字給我說出來呀!」紅兒杏眼圓瞠,圓滾滾的一雙水靈大眼,瞪得哈札虎不慌也心亂。

「就是嘛,敢站出來為什麼又不敢說了呢?」最後一位藍兒,堵住炳札虎的最後一個缺口,將整個圈兒補滿。

只見哈札虎被四名娘子軍團團圍住,孤立無援的他,馬上朝後頭使個眼色,要其它三獸前來助陣。

不過這三只獸可沒那四名娘子軍夠義氣,他們夠冷靜,沒有奔雷托的指令,他們只有護駕在眼前,動也不動那麼一下。

「哈札虎,禍從口出的是你,快去跟姑娘們道謙。」

縱有百般不情願,主子都下命令,他哪敢不從,只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賠了罪,立刻轉身疾步振走,一人窩在角落生著悶氣。

不過哈札虎的賠罪,似乎無法為情勢挽回些什麼,幾名娘子軍,依舊霸佔著廳堂,特別是迎菊那對炯炯出神的銳光,始終沒有離開過卓蟠的身上一寸。

「前戲演完了,你這主角是不是也該上場了,卓蟠,我數三聲,你要是不敢出來和我對質,還像個龜孫子一樣躲在別人後頭,我今天就連你家的祖墳也一同踏平!一不理會在場多有聲威名望的人,迎菊依然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步調行事。

「我……」全身冒著冷汗的卓蟋,雙手不停拉著奔雷托厚長的寬袖,雙眼露出乞求眼光。

「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就出去把話說清楚,這樣別別扭扭,豈不是更讓人以為是你在作賊心虛!」奔雷托見卓蟠畏首畏尾,不免懷疑起這里頭一定有什麼文章,要不然,卓蟠不會害怕的直打哆咦,猶如喪家大般。

「哼,總算說了句人該說的話!」迎菊噙著笑,手中的軟鞭不停地在卓蟠面前晃呀晃著,作勢要嚇死這龜孫子。

卓蟠一听,像孫悟空听了緊箍咒般,五髒六腑全都燥熱起來,生怕迎菊手中那條軟鞭,會落到自個兒白女敕的皮府上。

「表……表哥啊,我真是冤枉的呀,你自個兒也瞧見了,她連你這素昧平生,打不著邊的人也罵上了,還有什麼不好誣陷的,這女人仗著在蘇州家大業大,就到處作威作福、魚肉鄉民,為了讓她賣酒的生意一枝獨秀,所以就千方百計也讓我生存不下去,就是這樣,我才會忍痛割愛,把酒坊賣給表哥你啊……」

筆事編得正精彩時,一條鞭影就從卓蟠的左臉蛋掃了過來,呼呼作響的鞭風夾雜著長出的力道,迅速在卓蟠的臉上開出了一道血口子。

一條血痕就這樣在卓蟠的臉上綻了開來,疼得他摔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不停地在地上打滾。,

「這一鞭是警告你,要是你再亂講話,下一鞭我就讓你終生開不了口。?字字句句都寒迫人心,迎菊看著在地上痛苦萬分的卓蟠,依舊冷漠如昔。

「是非公斷,自有國法裁定,姑娘你這麼做,豈不失了自個兒的立場。」奔雷托這下也看不過去了,這女娃兒潑辣的程度,遠超過他想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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