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鳳呈祥(上) 第5頁

這男人在商場上是出了名的沉穩內斂,元梅不會不曉得,要是讓他這樣輕描淡寫雲淡風清就把她苦思已久的計策給卸除于無形,那她千山萬水跑那麼一趟苗疆,又是何苦呢?

「杜公子千萬別說這種客氣話,兩家交情已久,彼此有難豈能袖手旁觀,就是因為擔心你,才想送個匾額來給你打打氣的,讓你明白花無百日紅,人無三日好,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出現突發的狀況,萬一……你真要遇上什麼青天霹靂的災難,可得要穩住氣,進園要是倒了,唉……我一定會三天三夜吃不下飯。」她本來想喝口茶,卻又臨時想到什麼,馬上從小花袋中,拿出一個缺了角的破碗來。

「這是什麼?」他淡淡的問。

「你瞧瞧我這腦袋瓜,這一急,就把正事給忘了,我還有個破碗要送給你。」元梅定到杜乘風面前,順勢將破碗擱在他的茶碗旁邊。

「你拿這東西給我做什麼?」

「我怕你萬一到時候生意失敗,債台高築,又難以東山再起,那……生活起居勢必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將來萬一你不幸流落街頭,想要討個飯時,又沒個像樣的工具,那要怎麼辦呢?所以我特地跟十三胡同里的老乞丐,用一兩銀子買下他這討飯的家伙,听說用他這個碗能要到很多飯,挺靈驗的,讓老乞丐一討就討了二十年,將來這破碗一到你手上,你這輩子就有要不完的飯了。」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明則關心,暗里開心。

「多虧梅兒這般有心,不過此事本應防微杜漸,我不會讓自己流落到那種地步的。」他拿起那只破碗,客氣地歸還給元梅,不過元梅並沒收下,又推回到杜乘風手上。

「這是妾身一番好意,你怎好這樣拒絕呢,快快收下吧!」她硬是塞進杜乘風的懷里,說什麼也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不行不行,你送我這塊匾額就夠情深意重了,這份厚禮,我怎好意思收下呢?」這觸霉頭的東西可是沾不得的,杜乘風說什麼也不能收。

「不要客氣嘛,不過就是個破碗,討飯的工具而已……」

「這破碗來頭可不小,我杜某實在無福消受……」

「你太客氣了,將來在街頭沒個像樣的飯碗,怎麼求得溫飽呢?」

「杜某自有自個兒的方法,你不用太過操心……」

一個不值錢的髒破碗,就這樣在兩人的手上推來推去……

突然「啪」的一聲,兩人雙手都落了空,那破碗硬生生從兩人手縫間滑落,直線落下,當場摔個粉身碎骨。

這下可好,誰也不用謙讓了。

「你故意的?」

「梅兒,你實在沒必要為了三年前那件芝麻綠豆的小事,始終耿耿于懷,早已沒人再提起那件事了,你為何就是這樣放不開呢?」事過境遷,幾年前的陳年舊事,哪還有幾個人記得住?

「芝麻綠豆……芝麻綠豆……好個杜乘風呀,你認為三年前我在兩家人面前丟人現眼這件事,說是芝麻綠豆的小事……你不是我,根本不能了解我當時的心情,還說這種風涼話……」她氣得兩眼快要噴出火了,這男人以為他在看野台戲,上頭的人再怎麼演,也不過是戲子唱戲,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是你好勝心太強了,如果當時兩家人真照你的想法去傲,光是進貨的費用,恐怕就要白白浪費四百萬兩,那可是我們兩家一整年的淨收入啊!」拿錢來賭氣,這是天下最愚蠢的一件事。

「當時你眼中在乎的就只有那四百萬兩?」

「我不過是不想做無謂的浪費,事實證明,這三年來,你也已經記取這個教訓,不敢隨意胡亂做生意,懂得挑選最上等的食材,供應你的客戶,所以我始終相信,當初給你灌輸這觀念是正確無誤的。」杜乘風說得是頭頭是道,還不忘捏捏元梅女敕女敕的小臉頰,「你今天會那麼精明能干,不都是我賜給你的,你難道不該感謝我嗎?」

元梅將他的手一撥,杏眼圓瞠地看著他。

「感謝你?你還真厚顏無恥,將我自個的努力攬到你的身上,杜乘風,你說這話可是一點都不會臉紅啊!」

「我是不會臉紅,反倒是你,一張臉紅通通的,比外頭的那些荷花,還要來得嬌艷欲滴。」他不但不生氣,還饒富趣味地與她打情罵俏起來。

「真受不了你,沒一刻正經的。」她不知道怎會變成自己先心浮氣躁起來,來這的目的,不是要損他,看他哭天搶地,咒天咒地嗎?怎麼角色一換,換成她自己先沉不住氣了。

「你說誰不正經了?」一點征兆也沒,杜乘風張臂一伸,像是魚網撈魚似的,一把將元梅給撈進懷中。

那動作與角度,都是再熟悉不過了,像是之前就預演過上百次,今天這一回,不過是再復習一次罷了。

她的縴腰被他的手臂給圈得毫無縫隙,溫熱的體溫,藉由杜乘風刻意的摩擦與元梅肆意的掙扎,熱氣逐漸往上攀升,就連那平靜的心跳,也因此加快,怦怦怦地直扣人心。

「看你,這麼久沒在我懷里了,還是這樣怕羞!」他的唇貼在她紅燙燙的耳後說道。

「放開我,你這個無賴!」仿佛是一條鐵鏈,緊緊包著她的身子,讓她再怎麼掙扎,也無濟于事。

「是啊,我是無條件地想賴定你!」他為「無賴」兩字下了一個新的注解。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杜乘風,你不要做人,我還要做人呢!」在進園的廳內摟摟抱抱,萬一叫下人看到,會如何看待她呢?

「你說我油嘴滑舌?我的舌頭真的很滑嗎?那你來驗證驗證看看吧!」

不讓她有機會回應,兩片薄唇便霸道地覆在那紅女敕女敕的唇瓣上,盡避她再如何地伶牙俐齒,嘴巴一被封住,什麼法寶也都使不出來了。

緊握的粉拳兒如雨般地落在他的雙肩,可是這些舉動全是徒勞無功,寬敞硬實的胸膛,不停地搓揉著她高脹的蓓蕾時,那激烈的反抗動作,開始有了軟化的跡象。

在她的腦海中,不停浮現以往與杜乘風的種種親密行為,那耳鬢廝磨帶來的銷魂吟哦,在在令她難以忘懷,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在好幾個夜晚,杜乘風那雙大手,熟悉地游移在她身上的每個敏感部位時,所帶給她的難忘感受,就像現在,她一樣得俯首稱臣,毫無招架能力。

一吻完畢,杜乘風極舍不得地暫時離開她的柔女敕。

「梅兒,你知道為什麼有關南方六省商家的退貨一事,對我而言,沒造成那麼大的恐慌嗎?」杜乘風撥了撥元梅雜亂的劉海,口氣平緩和順。

心情稍稍平復的元梅,難為情地與他拉出個距離後,這才問道︰「為……為什麼?」

杜乘風笑笑說︰「本來我該保守這一項秘密,只是事到如今,我不告訴你也不行了。」

「秘密?」她轉過身,狐疑地看著他那雙湛亮的雙眸?

「沒錯,坦白地告訴你吧,批發到南方六省的大部份布匹,都是來自于蘇州陸氏宗親會的多福與多壽兩位長老,以及……咳咳……」他輕咳兩聲,接著笑笑看著她說︰「還有探蘭、迎菊及惜竹她們三個人,因為這幾個省份有許多少數民族,而傳統民族的織布及樣式,能帶來廣大的商機及登厚的利潤,他們知道這一點後,就拜托我一定要讓她們合伙,因此,這些人才是真正的老板,我不過是插花的,其實損失的不多。」

「什麼?你……你說大老板是兩位長老以及……我那三個妹妹?!」才剛泛紅的臉頰,不到片刻時間,又全都剛成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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