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頭埋在沙發的靠墊里,準備以小鴕鳥的心態,暫時來逃避現實。
此時沙發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愛芊拿起來一听,原來是愛才的朋友打電話來。
「愛才不在家,你有什麼事嗎?」
「喔,他不在家啊?那無所謂,不過能不能請董姐姐幫我到他房間里看看,那入伍單上的正確日期是幾號。」
「你等等喔!」
她走進董愛才房間,在一堆亂亂的桌上找到那張入伍通知單,在替對方念完入伍日期後,她這才懶洋洋地將電話掛掉。
就在她要離開董愛才的房間時,竟不經意地看到有個開了縫的牛皮紙袋,里面隱隱約約透出一整疊的紙狀物東西,看起來跟銀行里一疊疊、一捆捆的東西很像。
她忍不住心中那股好奇心,于是將牛皮紙袋打開,這一開讓她的眼楮也整個開了起來,里頭竟是一疊的千元大鈔,少說也有二十幾萬。
愛才哪來那麼多的錢啊?
她陷入一片迷霧之中,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她大概得出這樣的結論,也許是他要入伍了,所以準備把藏在房間里的現金存進銀行,這個守財奴、吝嗇鬼,平常看他都在喊窮,沒想到他原來是個大富翁,要不是她剛好來到他房間,不然也絕對挖不出這天大的秘密來。
太過分了,看到姐姐就快要走上絕路了,也不來幫她一下,這臭小子,枉費她從小就對他這麼好。
看著牆上時鐘,就快要接近三點了,不如先將這筆錢拿去銀行繳清所有負債,到時愛才要是問起,就說是姐姐先借用了,先借姐姐應急,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啊!
她就不信他敢有太多意見,大不了以後每個月慢慢還他就是了。
對,就這麼辦,至少家人也好說話,比起那些無情無義的銀行,愛才至少好應付多了。
不多想,先拿這些錢去繳清信用卡再說。
「怎麼辦?怎麼辦啦……你確定他們非要我去不可?」愛芊跟在董愛才後頭,滿臉憂心忡忡。
「對啊,他們說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敢大膽拿錢莊的錢!」董愛才回頭瞪她一眼,怒氣沖沖說道。
他實在受不了愛芊這種先斬後奏的個性,當他回家後發現朋友交給他還給錢莊的錢被愛芊挪用後,整個人整整癱在沙發上發呆,差點到廚房拿菜刀砍了他這個姐姐。
這是因為他朋友實在害怕錢莊的那些牛鬼蛇神,才會委托他幫他把錢送過去,沒想到他準備在晚上送去時,卻听到愛芊給他捅了這麼大的一個婁子。
「誰叫你東西不放好,這能怪我嗎?」她提著一顆心跟在後頭。
「那是我的房間,你進到我房間拿我的東西,還把責任怪到我身上,有沒有搞錢啊你!」董愛才哪能不發火啊,這種做賊還嫌屋主沒把值錢東西收好,這什麼謬論啊!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問你,他們到底要我去做什麼?」愛芊現在什麼也不能多想,也不知道那些人要她去有何用意,真有說不出的恐慌。
「姐,你有保人壽險嗎?」
「有啊,你問這些做什麼?」
「沒什麼,去就知道了。」
愛才也愛莫能助,這種吸血的地下錢莊,實在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一進到那家以正派當鋪做掩護的地下錢莊,愛芊馬上就被那凝重肅殺的氣氛給嚇得臉色蒼白。
一群台客流氓混混都是滿臉橫肉,個個目露凶光地看著她,仿佛在他們老大一聲令下,就要將她給大卸八塊。
「如果要一個禮拜籌錢的話可以,本金加上利息,到時候總共拿七十萬來給我就對了。」黑熊老大手里拿著一把蝴蝶刀,態度惡劣地看著愛芊。
「你土匪啊你,本金才二十萬,一個禮拜後就要還出七十萬,我看你去搶還比較快。」愛芊不可置信,吸人血吸成這種地步。
「我黑熊就是土匪,要不然,你馬上把錢還給我啊!」黑熊重重地拍了桌面一下,毛茸茸的胸部,讓愛芊看了不禁退避三舍。
姐弟倆一听到還錢,全都噤住不語,二十萬她已經在下午全交給銀行,要讓銀行再把錢吐出來,可得要花費好長一段工夫,加上她現在負債累累,銀行會再貸款給她才怪。
「能不能算便宜一點啊,我真的沒辦法一下子拿這麼多出來。」她苦苦哀求,無奈對方是鐵打的心,半點通融也不肯。
「要是你沒辦法拿出錢來,那好辦,就照老辦法,先剁根小指頭再說。」這群人吃肉不吐骨頭,因此對女人他們也沒有必要寬待。
只見黑熊拿出一把剪檳榔的剪刀,看得愛芊是膽戰心驚,一旁的董愛才也愛莫能助,他哪敢在一旁幫什麼腔,到時萬一害得他也賠上一根手指,那豈不是要了他的命。
「你們這班壞蛋,怎麼可以這樣做?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敢亂來,我一定會上法院告你們告到每個都關到頭上長跳蚤!」看著一把利刃就要來到她面前,愛芊喊得更是大聲了。
她放聲嚎啕大哭,整個屋子都充斥著她的聲音,久久不散。
她這一哭看來就難以制止,黑熊老大被她的叫聲給惹得發毛,正要破口大罵之際,山貓突然跑到他身後咬耳朵。
「沈副理來收錢了!」
一听到沈副理,所有人都暫時停下手邊的事,先將他請進來。
只見黑熊眉頭深鎖,對這位前來的沈副理似乎頗為頭疼,愛芊看他那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不禁暗想著,原來他也有害怕的人啊!
餅沒多久,便見一位穿著白襯衫、黑長褲,類似銀行職員的人走進來,當他踏進大廳時,愛芊對他的長相竟然產生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不是那個那個……」她只記得他的長相,對于他的名字則沒什麼印象。
沈副理在仔細打量她一會後,這才記起來說道︰「你就是那個……那個在高樓洗玻璃窗的那個女孩子嘛!」
「對,沒錯,我就是那個洗玻璃窗的女孩子,我叫董愛芊,你記起來了對不對?」她好像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
「對呀,我是記起來了,啊……你在這做什麼?」臉上還布滿糊花花的淚珠,好像遭受到什麼可怕的劫難。
經他這麼一問,愛芊還有些害羞地低下頭,不過他可是惟一能夠救她月兌離險境的人,硬著頭皮也得要請他幫忙了!
「能不能麻煩你,帶我離開這里?」她挨近他身邊,小小聲地哀求著。
「帶你離開?」沈副理頭上冒出個問號,然後再看看四周的凶神惡煞。「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欠他們錢!」
「小聲一點啦!」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沈副理將她拉到一旁,黑熊及其手下心底雖慌,但也莫可奈何,誰叫他們經常向石駿禹的銀行調現金再來放高利貸,如今在做這種魚肉鄉民的事,他也不敢太過囂張地叫沈副理別插手。
在經過兩人一番吱吱喳喳的對談後,沈副理面有難色地搖搖頭。「不行啦,這是我要拿回去交差的,哪能先借給你,這樣回去我會被炒魷魚的。」
「那你就先跟你總裁說,說他這筆錢是用來救命的,請他先行行好,讓我月兌離這班壞人的掌握,這利息錢要怎麼算,我再慢慢跟他算好了!」愛芊苦苦央求著,誰叫她惹上這些牛鬼蛇神,如今姿態不得不放低些。
沈副理來此雖然是來收賬的,但這筆鉅款對他而言是過路財神,他只負責收受,而且這張支票票面面額有兩百多萬,哪是他一個小氨理能作得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