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心大發 第11頁

不過這大個兒並不買她的帳,它將頭垂下,讓鋒利的犀牛角對準天魎的翹臀,隨時都有可能將他頂得開花。

「天亮,你……你快跑呀,阿雷它不听我的話了。」

听到芹詩這樣的警告,天魎整個臉色霎時刷白,他想,要是被這頭龐然大物給輕輕觸撞,就算不死也會半身癱瘓。

當他發揮最高極限的速度,朝著牧場外用力跑去時,阿雷也舉腳加速朝他奔去……這一牛一人前後追逐,看得後頭的芹詩心驚膽戰,她連忙跑去向皮梭和一些工作人員求援,心里只盼望天魎能跑快一點,要是他體力虛月兌,慢了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第五章

夜行吉普車在開了一段不算短的路後,才來到一處寬廣的大草原。

而草原正中央有一棵高大的刺槐樹,樹下的阿雷鼻頭正不停的噴著熱氣,並倚著樹干繞圈子。

芹詩用探照燈對著四周梭巡,直到光束停駐在樹上的枝椏間,才發現有個驚魂未定的男人,正抱著樹枝狂喘不已。

「天亮,你在樹上做什麼?快點下來啊!」芹詩站在吉普車里,手肘支在擋風玻璃上說著。

「我……我在做什麼?你沒看到下面那頭死笨牛非置我于死地嗎?你快叫它走開!」生平第一遭被追,而且還是被犀牛追,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大概可以接受全球大爆笑節目的訪問了。

「你好厲害喔,竟然可以跟阿雷跑這麼遠的路,你體力真的很不錯喲!」

「你少在那邊說風涼話,快叫它走開,上面蚊子多死了!」

「你真是沒有常識,你不曉得犀牛都是近視眼的嗎?它要是看得到你早就把樹撞倒了,所以趁它還沒看到你時,你趕快跳下來。」芹詩讓兩名工作人員騙走阿雷,好讓天魎在無後顧之憂下順利月兌離險境。

在確定阿雷已離他有數十公尺遠,天魎才從樹上一躍而下。

「你怎麼了?沒事吧!」芹詩看他滿臉塵土,頭發也散亂不堪,而最讓她于心不忍的是他的舊傷還未痊愈,這一跑,不是讓他痛上加痛嗎?

「沒事?如果你的傷口還沒好,卻還得為了保命不停地跑,看你受不受得了。」

神經一旦松懈下來,天魎才逐漸感覺到胯下傳來的劇痛。

「我……我哪知道你會去踩到阿雷,阿雷最討厭人家踫它了,也難怪我叫都叫不住。」芹詩一臉委屈。

她又開始搞這招了!

怯憐憐的哀兵姿態,夾帶著弱女子本能的惶恐表情,再掬一把辛酸淚在眼眶,令人想罵她的恐氣頓時就像被雨澆過般,一下子就灰飛湮滅。

「好了好了,算我今天沒看黃歷就出門,命中注定這總行了吧!」看她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就像是被丟棄的流浪狗,讓他舍不得再多罵兩句。

兩人回到吉普車內,此時,晚風送爽,淡霞拱月,在非洲的大草原上,四周飄來草原上鮮芽的淡氣,不禁讓他們感到心曠神怡。

「我剛才對你太大聲,有沒有嚇到你?」天魎為她抹去頰邊淚花,不知不覺地心疼起來。

「有,我快嚇死了,你對人家那麼凶做什麼,我是去殺人還是放火,你講話非要那麼大聲不可嗎?」趁著這股優勢,芹詩得理不饒人。

「今天的事我們先別提,免得老在口舌上傷和氣。」他深知這種事在她心中已根深蒂固,不是一次溝通便能化解。

「嗯。」她也不想每次都和他針鋒相對。

他不語的遙望遠方皮梭和幾個工作人員對著阿雷好言相勸,不停的誘拐它回牧場去,三、四個人七手八腳的蠢樣,讓他看了著實好笑。

「你看,野生動物這麼可愛,你要是不拿出一點錢來救助它們,它們可真的會瀕臨絕種,像阿雷那種白犀牛,全世界已剩沒幾只了,我大約估算過了,要是能先拿個二、三十萬美金出來……」

「親愛的,能不能別老是談錢的事情?」

「你……你叫我什麼?」她屏住呼吸,這還是頭一回有人這樣叫她。

看著她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天魎還以為是他自作多情,連忙收回嘴。「沒……沒什麼,你要不習慣我就別這樣叫了。」

「不是,我是沒听清楚,要是你不介意講清楚一點,我會……我會仔細听的。」

在這樣星月輝映的夜晚,芹詩真想听他多講一些浪漫的蜜語。

看到她沒有生氣的意思,天魎即大膽的拉著她的手,溢著一抹笑說︰「親愛的,你今晚真是美,要不是你生得這麼嬌媚可人,那天過馬路時,我哪有那麼大的精神去救你。」

「我真的很美嗎?哪里最美?眼楮、鼻子,還是嘴巴?」芹詩一旦被灌進愛情米湯,便不由自主地要求再來一杯。

天魎深情的捧起她的臉,望進她那對比星子還澄澈的眸子,沿著她所說的五官順序吻了下去。「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當第三道吻落在她的唇上時,那兩片唇瓣便有如重生般,又恢復了昔日的亮麗,鮮紅嬌艷。

幾秒鐘的唇觸,讓芹詩感覺仿佛經過了好幾世紀。

「看你的技巧那麼熟練,你一定有很多女朋友。」芹濤略帶醋意的說道。

「你干脆說我是牛郎,這張嘴親過上千個女人算了。」他順勢瞎編謊言逗她。

「真……真的嗎?天啊,好惡心喔!」她從腰包抽出面紙擦嘴。

見狀,天魎有些動怒地執起她的手。「你還信以為真?」

「誰曉得啊?男人最愛掩飾過去的風流帳了,就算有,打死你也不會承認。」

芹詩從楓滿和晴藝那里听多了男人的風流韻事,現在要她相信這樣一個上等貨色的男人沒有很多女朋友,打死她,也不信。

「照你這麼說,我最好是打消追求你的念頭嘍?」他以退為進,充份展現出金粉世家的狡黠行徑。

「隨……隨你便,反正沒有男人,還有一大群可愛的動物會陪我,不缺你一個。」她才不想對愛情搖尾乞憐,反正一個人也很自由自在。

「你在說氣話。」

「信不信隨你,如果你現在離開我,我也不會覺得怎麼樣,現在已經快二十一世紀了,女生要向前走,不能老跟在男人後頭,一輩子沒出息。」她轉過頭去。

「好,那我就走,這是你自己說的。」天魎二話不說,拉開車門便往車外走去。

「無所謂,少了你又不會死,本姑娘我……」芹詩話還沒說完,便感受到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天亮該不會是真的走了吧?

她悄悄回頭一看,除了黑漆漆的一片草原外,再也沒有半絲風吹草動,她開始緊張起來,悄悄打開車門,步入蠻荒的草原之中。

「天亮……你在哪里?」她拿著手電筒朝四周照看,生怕突然會跑出個花豹還是獅群,擔心自己這身排骨恐怕不夠它們塞牙縫。

可惡的天亮!她不過才說了幾句他就真的負氣而走,這種男人真是一點度量也沒有,虧她還不小心付出真心,讓他駐扎在她的心靈營區里。

就在她如此想著,卻一不小心沒入草叢,踏到堅實的硬物,當她以手電筒照射,才赫然發現那是一具己被啃食干淨的牛羚骨骸,當場嚇得她花容失色,驚聲尖叫。

「哇……殺人了!」

「誰殺人了?」天魎聞言,馬上從草叢的另一端跳出,一把抱住驚慌的芹詩。

她顫著兩片唇,指著地上那堆白骨。

「那不過是牛羚的骨骸,並不是人。」他松了口氣,心里不禁好笑這女人竟也有膽小的一面。

「這……這不過是一種尖叫的方式,跟很害怕是一樣的道理。」她撲進他懷中,不敢再多看那可憐的白骨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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