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錯洋差 第3頁

「你也知道我們家在英國是望族,又是上流社會的菁英份子,在家族中的每個成員都是循規蹈矩,德術兼備的高貴雅仕,他們哪能容得下一個改嫁女人所生的女兒呢?」如珠妙語流暢無比,仿佛她母親做了件該綁在木樁上燒死的罪行。

「听起來好像很嚴重,我媽讓你蒙羞了,真對不起啊!」滾滾的火氣如熔漿在體內沸揚,該是為母親討回公道的時候了。

「還好我只給你買單程的飛機票,要不然我可就賠大了。」石克勤嘴上低聲碎念著,但還是入了臨臨的耳里。

「什麼……你只替我買單程的機票?」她不敢置信,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低級如狗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我媽會不接受你,所以才……」話未說完,鼠蹊部便被臨臨給賜了記膝功。「哇嗚,好痛喔,你……你怎麼這麼狠?」

「這只是本金,而這……」她再往下巴一捶。「才是利息!」

第二章

「你說什麼,你並不想簽?」恩斯特濃眉一斂,隔著莫曼雷律師看向白芮妮。

「沒錯,我不想離婚了。」背對著恩斯特,白芮妮緊張地不停抽空煙。

「贍養費的問題相信我們已在律師的見證下,達到一定共識。」一年二十萬英磅,夠她過糜爛奢華的生活了。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釉紅的亮彩唇色,在她的薄唇上更顯亮麗。

「我們並沒有小孩,所以應該沒撫養權的爭取問題。」除非她跟那游艇大王偷生,但別想誣賴他。

「除了這些之外,我們就沒別的可談了嗎?」她局促忸怩,如神經質發作似的比手劃腳。

「你認為呢?」他倒要听听她的見解。

「還有我們之間的愛啊!」她大聲疾呼,沒愛兩人怎會踏過紅毯,共宣誓詞。

「早已蕩然無存了!」他斬釘截鐵,不留余情。

這四字怎麼輕輕松松就從他嘴里說出,還帶著怡然愜意的笑容。

「恩斯特,我錯了,當時我不該鬼迷心竅,你也明白你長年在外……」她發現對方如冰如鐵,銳利的眼神不帶濃情愛意,想挽回他的心,很難。

「住口,趁我還沒改變贍養費的數目時,你最好快把字給簽了。」見異思遷的女人像放生的毒蛇,隨時回頭咬你一口。

「不,恩斯特,我是愛你的,那些雜志上刊登的照片和杜撰的文字,全都是胡說八道,你也知道他們為了要刺激買氣,所以才……」

「莫曼雷律師,請你告訴他簽了之後該注意到的幾點事項,特別是今後若是她再提及與我之間的任何關系,我有權利止付所有的贍養費。」變心的女人如腐爛的隻果,不值得惜泥如金。

「恩斯特,你忘了你曾在我去世的父親面前,說你要好好照顧我,疼我一輩子的嗎?」她以親情來椎他的心,試圖融化他冰封的情義。

「我記得。」他陰鷙的細長眸子,伴隨著淡淡的吐氣聲。

「那你現在怎麼還這樣對我?」她祭出她的父親,但願能奏奇效。

「這並不包括你背著我偷人,跟情人在宣布羅陀海邊果泳,這還需要我照顧你,疼你一輩子嗎?」他氣憤地朝她怒吼。「有種你去墓園問問你父親,如果他也同意我的說詞,我無悔地愛你一輩子!」

「這……」良心在敲著喪鐘,未問她就先判自己死刑。

「我看沒什麼好談的了,三天內將離婚協議書簽一簽,否則的話,你一毛錢也拿不到。」他這話是交代給莫曼雷律師的。

「你這麼快就想跟我離婚,難不成你在外頭早有女人。」她反目成仇,隨口來個欲加之罪。

「我不是早有女人,但我能明確地告訴你,我遲早會有這麼一位女人的。」恩斯特不禁想起在台灣機場踫上的那位甜美有活力的小姐。

那份純真與率直,如走進早晨的森林公園,用力吸一口芬多精般的舒暢。

有好幾次,他竟惡意地想詛咒她婚姻失敗,至少這樣,希望之光才能從東方漸漸升起。

「白小姐,相信湯姆遜先生已說得很清楚,請你在看過這份協議書後,沒問題的話就在上頭簽個字吧!」莫曼雷律師將離婚協議書與筆放在桌上,在恩斯特離去前,他還三令五申在他耳邊交代。

白芮妮將離婚協議書拿起,忿忿不平地將它撕個碎爛,要她失去這樣一個好男人,說什麼她都不願意。

只听她趴在沙發上嚎啕大哭,但就算她哭瞎了眼,恐怕恩斯特也不會回心轉意的!

異鄉的感覺,一切是那樣陌生。

空氣是冷的,街道是冷的,來來往往的人群是冷的,就連她此刻的心……也是冷的。

走在異鄉的街道,她看不到熟悉的街景,一棟棟古老歐式建築矗立在她面前,想著十幾個小時前還興致勃勃跟著海如與絲蒂說著往後的美好幸福,哪曉得白日夢的戲這麼快就落幕,快到連她自己都難以接受,總還以為石克勤是在開玩笑,也許就在下一個街口,他就開輛紅色掛著氣球的跑車,大聲地對她說對不起,還當場向她求婚……

別傻了,那沒路用的男人,現在一定乖乖跪在他老媽面前,說他做了件豐功偉業的事,還將那個她看不順眼的台灣女人踢了回去,盡忠盡孝當個好兒子,說真的,其實沒嫁給這種男人也好,省得將來婆媳問題搞得她更神經分裂……

試著調適完自己心情後,臨臨收拾起傷心的眼淚,她必須快找家航空公司或是旅行社訂位,早點離開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才好。

走過兩條街後,突然听到前方傳來一男一女的吵鬧聲,冷漠的路人頂多是側目旁觀,並沒人願意上前去為兩人調解或勸架。

從兩人的外表看來,那男的擁有東方臉孔,而那女的則是位上了年紀的外國女人,兩人在一家旅行社前拉拉扯扯,言語上的爭辯听來有些火爆。

這種事讓她這種俠女看見,哪能夠袖手旁觀,即使自己現在自身難保,她也得挺身而出,為那可憐的女人仗義執言,說兩句公道話不可。

「請問你們發生了什麼事嗎?」她用簡單的英語問了那個傷心的女人。

中年婦女垮著一張花臉,手里還死命拉著那年輕男子的行李箱,情緒甚是激動。

「他……他把我的錢帶走,說準備回到台灣去,不再回來了!」

又是個負心漢的故事上演!

臨臨不用听下文,光是听那女人哭成那德行,用膝蓋想也知道是誰欺負誰。

既然是同文同種的台灣人,她也省得跟他用英文溝通。

「又是你這種忘恩負義的小白臉,我問你,你是不是吃干抹淨就準備拍拍走人,我告訴你,我也是台灣人,既然都是同一種族同一國家的人,我就不能讓你丟台灣人的臉。」她挺著胸,無視眼前這位高大又壯碩的男子。

男子一臉極不耐煩,就快要踏進旅行社訂完機票走人,怎會莫名其妙跑出這雞婆女,還一副非要管到底的堅定神情。

「我不是要離開她,是我在花蓮老家的媽媽要我回去看她,過陣子我就回來了,是她自己在那疑神疑鬼,小姐,她腦筋有點問題,你不要被她的樣子給騙了。」

中年婦女哭喪著臉,激動萬分。「不是的,他把我所有的錢都拿走,還提光銀行里所有的錢,甚至將衣櫃里的衣服全都拿走,種種跡象顯示,他根本就沒有再回來的打算,我知道是他母親不喜歡我,不能接受……」話說到此,她有些羞于啟齒。

「小姐,你有什麼話就盡避說出來,我也是台灣人,花蓮那地方我熟得很,他跑不掉的。」臨臨拍著胸脯,不容許女人被當成小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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