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沒有開口要求,只是使個眼色或皺個眉頭來讓我知道,也許是無意識,連本人都沒有察覺,不過只要跟你相處過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可以把這些話說來,讓她心理上輕松不少。
這番話讓梁振擎呆楞了好久。
真是這樣嗎?
當然了,除非是拿著鏡子,或者拍下來,否則自己是不可能察覺的。
「難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這些事你早就應該告訴我。」他們天天同床共枕,是最親密的情人,身心都可以完全坦誠相對才對。
許詠欣澀澀一笑。「我怕你听了會不高興,也不想把家里的氣氛搞壞了,我以為這樣才能讓感情維持下去。」
听完,梁振擎不禁語塞。
他從來不知道許詠欣心里是這麼想的……
如果許詠欣今天沒說出來,恐怕自己永遠都不知道,想必也沒有人敢當面告訴他真話。
「……已經濕了。」許詠欣上前模了模兒子的小屁屁。「幫我把寶寶抱到房間一下,該換紙尿褲了。」
他心不在焉地抱起兒子,跟著許詠欣走進呈現暖色調的主臥室,將寶寶放在那張鋪著紫色棉布床單的雙人床上。
方才的對話讓梁振擎受到不小的沖擊,只是呆立在一旁,看著她嫻熟地幫兒子換紙尿褲,然後月兌下厚重衣物,穿上較為輕松柔軟的睡衣。
對他來說,這幅畫面除了溫馨之外,也是一種全新體驗。
這是他的女人、他的兒子,理當都屬于他。
可是……梁振擎內心深處卻不得不承認,他對許詠欣這個女人,真的如同自己想像中的那麼了解嗎?
接著,他很自然在環視了下四周,跟過去同居的那間主臥室相比,可以說相當簡單,除了必需品之外,沒有特別的裝飾,最用心的地方只有懸掛在嬰兒床上的吊飾,還有擺在上頭的小玩偶也一樣,顯然都是她親手做的。
許詠欣讓兒子躺到嬰兒床上,讓他睡得比較舒服,然後蓋上小被被,掖好四個被角,好確定不會透風。
「他每次都睡多久?」他很渴望能跟兒子有一些互動。
許詠欣思索了下。「不一定,下午有出去,因此會睡久一點,他這個年齡除了吃和玩,就是睡覺了,所以想睡就讓他睡。」
「方才說的那些……既然以前都不敢告訴我,為什麼現在肯說了?」梁振擎問出心底的疑惑。
她淡淡一笑。「因為我們的關系已經改變了,我不必再要求自己當個好女人,處處遷就你。」
遷就?這個字眼像是當場打了梁振擎一個耳光。
原來她一直在遷就他。
「當個好女人對你很重要嗎?」他現在听到「好女人」三個字就很火大。
「對。」許詠欣不假思索地回道。
梁振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那麼很遺憾,不管是好女人還是壞女人,你都是我的女人。」
「是或不是,不是你說了就算。」許詠欣聲音依然柔細,不過卻听得出她口氣中的堅定。
他索性一把將嬌軀拽到懷中,低頭攫住許詠欣的唇。
「不……唔……」她努力把臉撇開,沒想到咬舐唇瓣的力道也跟著加重。
接著,男性大掌握住胸前的一方,揉掐著因為生產,而比過去大上一個罩杯的柔軟,沉寂已久的幾乎是立刻被點燃了。
「不要……」許詠欣掙扎得更激烈了。
她不想在這節骨眼里和梁振擎發生rou體關系,讓兩人之間好不容易劃開的界線增添變數。
「……除了MC來之外,你從來不曾拒絕過我。」梁振擎總算松開嘴巴。
許詠欣微喘著氣,往後倒退兩步,用指月復踫觸著被咬痛的嘴唇。「那是因為我不想掃你的興。」
有時她只不過是想靠在這個男人身邊,跟他聊聊今天發生的事,或听他說公司目前的情況,因為一天當中,兩個人也只有那段時間可以獨處,實在不想用性來做Ending。
「那麼是我的錯了?」他哼哼一笑。「我應該去找別的女人發泄,而不是勉強你做不想做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沒料到他會這麼想。
「如果只是勉強應付我,那麼我寧願你老實說,你不喜歡跟我……不,應該說上床。」梁振擎話也說得重了。
見他直的誤會,許詠欣更心急了。「你能不能先听我說完……」
「那麼你可以放心,除非你主動要求,否則我不會再踫你的。」這何止是自尊心受傷,簡直是男性尊嚴掃地,原來這個女人只是不想掃他的興致才勉為其難地配合自己的求歡,梁振擎真想大笑三聲,他居然沒有早一點看出來。
說完,便轉身步出主臥室,理智告訴梁振擎必須馬上離開現場,免得做出後悔莫及的舉動來。
許詠欣跟在後頭走到玄關。「你不是要留下來吃飯?」
「我還有事要回公司。」他連頭都沒回地走了。
听到大門砰地一聲關上,許詠欣深深地嘆了口氣,其實誤會了也好,反正他早晚都會發現自己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美好,最後失望地離開。
她走回客廳,見到梁振擎遺落在桌上的手機,伸手拿了起來,動作輕柔地撫模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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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早上——
由于這兩年來,梁振擎留宿在公司的次數愈來愈頻繁,為了方便起見,干脆讓員工把一間不用的儲藏室整理出來充當臥室,還請工人加設了淋浴間,自然而然,就以這里為家。
早上七點多,他剛洗完澡出來,拉攏一上的白色浴泡,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響了又停、停了又響起,就是不見主人接听。
梁振擎可以從這支私人專用的手機鈴聲,分辨出是誰打來的電話,此刻人在上海的母親會選在這個時間打來,就是算準他已經起床了。
鈴鈴……
手機鈴聲不肯死心地響著。
其實梁振擎大概猜得到要跟他說些什麼,最近這兩、三年來,父母更是勤跑北京和上海,人面廣了,便三天兩頭要他從台灣飛過去,為的就是介紹一些富豪和企業家的第二代或第三代給他認識,和對方吃飯,希望對兒子的事業能有一番助益,父母這番苦心他不是不懂,可還是拒絕了。
他對事業有企圖心,也訂下時間表,只要按照計劃進行,離成功不會太遠,多認識些人並不是不好,可是只看對方的出身背景,卻無法互相信賴,寧可不要交往,所以才不希望父母插手。
不過他們似乎認為有權力干涉自己的決定,自從許詠欣不告而別那一天開始,更加積極的介入他的生活,包括他的婚姻。
只因為他是他們的「兒子」。
梁振擎一面用毛巾擦干頭發,一面走向組合式衣櫃,取出剛送洗回來的西裝,準備待會兒上班要穿。
「不過現在最讓我頭痛的不是他們……」他知道該怎麼應付父母,就像當年拒絕娶陶氏集團二公主,麻煩的是那個以為最好說話,最不會有問題的許詠欣,她才是最棘手的。
「……你只要問你自己,她是不是你要的那個女人,是不是一輩子就認定他了,如果答案都是肯定的,就付諸行動……」
堂弟的話言猶在耳,直到此刻,梁振擎不得不認真地思索。
他可以肯定許詠欣是這輩子唯一想要的女人,可是對她來說,也是如此嗎?听她的口氣,似乎對他頗多怨言,只不過為了當個好女人,才會遷就自己。
梁振擎自認要求很高,也講求完美,但還不至于到不通情理的地步,可是顯然只有自己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