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媽說過,完美的妻子,是下得廚房,出得廳堂,至于臥房里的工作,那可也馬虎不得。只是,她一心一意的追逐張徹一,根本沒機會跟其他男人接觸,更別提是「實習」了──
女圭女圭蹙著眉頭,慢吞吞的放下小茶幾,坐在上頭思索,視線卻像是黏在凌雲身上,拔也拔不開。
仔細評估下來,這個繡花枕頭倒是一個不錯的「活道具」,如果他敢有「教學」以外的動作,她可以扁他;要是他敢泄密,她還是可以扁他。
半晌之後,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
「我們試試看吧!」她保持鎮定,努力想裝得泰然自若,卻無法掩飾粉臉上的紅潮。
「試什麼?」凌雲禮貌的問。
「就──就──」
「嗯?」
「那個──」
「請說清楚一點。」他的眼里藏著邪氣的笑。
女圭女圭惱羞成怒,咚咚咚的跑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襯衫,小臉湊抵上前,凶巴巴的質問。
「接吻啦!你教是不教?」她的口氣惡劣像是登門討債的流氓。
「啊,請別弄痛我。」他低聲強調,聲音暖得像春風,寬厚的指掌圈繞她的發絲,用指關節輕觸她的臉兒。「第一課,記得溫柔些。」
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唇上,像是蝴蝶羽翼刷過般,癢癢的、酥酥的,她因為緊張而輕輕顫抖,看著那張俊臉愈來愈近、愈來愈近,近到她能在他的眼里,看見自己的倒影。
「別怕。」熱燙的薄唇,親匿的在她唇上摩挲著。
「我沒有──」
「噓,乖乖的,」他舌忝去她的抗議。「為我張開嘴。」
這種「成人式」的親密接觸,對她來說可是頭一回。男性的薄唇封緘了她的呼吸,她全身僵硬,努力抗拒著要把他一拳打飛的沖動,慌亂的察覺到,他正溫柔而霸道的吻著她──
「唔,不──」她瞪大眼兒。
凌雲吮住她的舌,咽下她的呼吸與抗議。
她的神力全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人軟綿綿的,模糊的察覺,他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圈繞住她的腰,將她身子攬入懷中。這樣的姿勢,讓她能更徹底的品嘗他的吻。
他不疾不徐的、溫柔緩慢的、銷魂誘人的,勾動著她輕顫的唇瓣,輕啃著她的柔軟,糾纏逗弄著她生澀的丁香小舌。
她胸前的柔軟豐盈,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嬌小的身子蜷在他懷中,就算是隔著衣服,他炙熱的溫度,仍讓她全身發燙。
屬于男人的熱度,滲透進她的肌膚,讓她從內部開始融化,陌生的歡愉化為波濤,在她體內撞擊與流竄,她只能在那陣驚人的快感下顫抖,依偎在他的胸口,發出貓咪般的嗚鳴。
女圭女圭並不知道,是不是每個男人的吻,都會這麼炙熱銷魂,她只知道,凌雲的吻幾乎讓她徹底融化了──
第四章
「福爾摩沙」的辦公室內,從白晝忙碌到夜幕低垂。
同一棟大樓的其他公司,老早就各自下班,只有「福爾摩沙」里的員工,全都自動加班,直到夜幕低垂才能拖著腳步回家。
凌雲對待員工並不苛刻,只是非常的嚴格,在這間公司里,沒有任何人可以輕松度日,每個人都是戰戰兢兢,非要克盡職守,才能保住飯碗。
對于龐大的工作量,女圭女圭已經逐漸適應,她負責的檔案,足足塞滿了兩個房間,每次開會的時候,都要用手推車裝著,大費周章的送到會議室。
有其他職員在場時,她還會記得偽裝,假裝推得很吃力,這樣的舉動,總會引發男同事憐香惜玉的念頭,立刻拋下工作,挽起袖子,搶著幫她搬那幾大箱的資料。
其實,這幾箱的文件,對她來說只是小意思,但是同事們這麼熱心,她也不好太堅持,只能露出感激的甜笑,忍住不插手,看著他們氣喘吁吁的把箱子扛進會議室。
會議室里頭,坐著兩個男人。凌雲與向剛坐在桌邊,正在討論台灣門市的開幕事宜,以及英國的商務。
女圭女圭開始懷疑,這兩個男人永遠都不需要休息。
至少,打從她上班以來,這兩個男人就始終埋頭于工作,凌雲忙于決策,而向剛忙于在外頭拓展業務,配合得天衣無縫,那兩張俊臉上,從未顯露出任何疲態。
當女圭女圭打開門,推著手推車進來時,向剛立刻起身。
「需要我幫忙嗎?」他的態度親切而和善,臉上總帶著微笑,對每個人都殷勤有禮,是個天生的生意人。
「不用了,我勉強還推得動。」她禮貌的拒絕,不忘喘幾聲給他听。
凌雲不動如山,雙手環在胸前,黑眸中充滿著笑意,饒富興味的看著她「表演」。
「看得出來,你的確很‘勉強’。」他不著痕跡的強調最後兩個字。
女圭女圭偷偷的握緊拳頭,趁著遞資料給他時,用漂亮的高跟鞋,很用力、很用力的踩上他擦得干淨雪亮的鞋子。
木造的鞋跟,深深的陷入男鞋的鞋面,慘遭酷刑伺候的凌雲,發出一聲痛楚的悶哼。
「楊小──」
他敢!?
她踩得更用力,還故意把全身的體重,都壓在那只高跟鞋上,背對著向剛的小臉,露出威脅的表情,柳眉倒豎、眼兒圓瞠,看他是不是還有膽子說出那個「胖」字。
凌雲抿起薄唇,像在克制著不慘叫,或是咽下即將滾出嘴角的笑聲。
他沒有再激怒她,只是慢條斯理的往前傾身,靠近她的耳邊低語。
「你‘不小心’踩到我了。」他靠得很近,就靠在她耳邊說話,呼吸懶洋洋的拂過她的發梢。
她的脈搏突然加速,刷過耳際的酥癢,帶來異樣的暖燙,某種禁忌的快感,隨著他灼熱的氣息,滲透進她的血液,讓她的胸口發熱,連手腳都開始不听話,變得軟綿綿的──
女圭女圭倒抽一口氣,咚咚咚的連退三大步,用最快的速度,遠離他的「影響範圍」。
可惡,該是她要懲罰他,讓他吃些苦頭才對!怎麼情勢會陡然丕變,反倒是她被他弄得手足無措?
她開始懷疑,凌雲的身上,是不是帶著某種病菌,不然為啥自從他吻過她之後,她就變得格外敏感?他的眼神、他的語氣,或是他偶爾投來的淺笑,都會讓她心兒亂跳。
她時常想起,他吻她時的感覺,在她的唇瓣上,像是還留有他的味道──
噢,她在想什麼!?
那個吻根本不代表什麼,只能算是一個「練習」,她必須保持平常心,千萬不能大驚小敝!
女圭女圭一手搗著心口,努力重拾冷靜,再三告誡自己,那個吻只是她邁向「張夫人」的過程,就像是練好拳法前,都要先學會扎馬步一樣。
為了制止那些令人煩惱的回憶,她走到手推車旁,把文件一疊一疊的抱出來,在桌上擱成小山,決心專注在工作上,免得自個兒再胡思亂想。
只是,她的決心,不到三秒鐘就被打垮了。
一個男人推開會議室的門,大步走了進來,她狐疑的抬起頭,好奇是哪個員工,也跟她一樣苦命,加班到現在還沒走──
是張徹一!
「我來告訴你們一聲,那批貨剛上了飛機。」他旁若無人的走進來,粗魯的拉開椅子,一坐進去。他的眼神凶狠,黝黑的臉龐滿是胡渣,看來粗野蠻橫,像個剛從監獄里逃出來的犯人。
向剛點頭,飛快的思索。
「新系列的家具,能夠進入量產嗎?」不少消息靈通的買主,知道「福爾摩沙」將在台灣設立門市,紛紛找上門,新系列的訂單像雪花一樣的飄來。
「可以。」張徹一回答得簡單扼要。
「楊小姐,請把訂單拿過來。」向剛出聲,想確認訂貨量與出貨量的詳細數據。只是,他等了半天,卻不見她有任何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