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佳人 第9頁

「偷听人談話,不是我會做的事。」他說道,已經習慣了野火善用任何機會詆毀他的行為。

「是了,我該知道的。把昏迷不醒的人帶回家里,然後加以軟禁,這才是鐵城主的拿手好戲吧?」她斜睨著他,存心要激怒他。她心里實在有幾分好奇,看來沉穩得像是千年巨木的男人,發起脾氣來會是什麼模樣的?

「‘你’還不能夠離開。」他不理會野火的諷刺。

「就算是傷好了也不行?」她听出他語氣里的蹊蹺,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開什麼玩笑?!難道他真的膽大妄為到想要軟禁她?他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那麼她對他來說就只是個路過的村民,為什麼偏要強留住她?

「到時候再說。」他淡淡地回答,沒有詳加解釋。

那些守候在外的各大世家,不知道從哪里听到野火救了皇甫覺的事情,對野火好奇極了。

而皇甫覺逢人便吹噓,說野火的武功高強,是他生平僅見,幾乎想要將野火留在身邊,保護他的安全。

留在皇甫覺身邊?那個位子就代表著武藝冠絕天下,在一干高手面前這樣吹捧野火,等于是把那些高手們的尊嚴全給踩在地上了。

鐵鷹不明白皇甫覺這麼做的用意,只是清楚地知道,如果就這樣讓野火出了鐵家,眾多的高手一定會找上「他」。他還未測過「他」,不知「他」的武藝如何。

但是,不論「他」的武功多精湛,都無法抵御對方的人海戰術。

事情扯到了野火的安危,他的反應似乎就不同于一般了。

「什麼叫‘到時候再說’?姓鐵的王八羔子,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野火怒氣沖沖地吼道,無法忍受他沉穩的態度。她才不想要再留在鐵家,這里的景物,乃至于他的存在,都提醒著她已經失去的一切!

如果沒有那一夜噩夢般的血腥,說不定,她如今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想到這里,她的臉不由自主地發燙。她用力咬咬唇,用疼痛來讓自己清醒些。她一定要快點離開,若是繼續待在他的身邊,她一定會變得愈來愈奇怪。像現在,她的視線就已經快要離不開他了。

突然,門被推開,幾個僕人扛著大概有三尺高的巨大木桶進了屋子,之後陸陸續續在木桶里倒入了熱騰騰的藥湯。那些藥湯里有著濃郁的香氣,讓整間屋子都充滿了溫暖的蒸汽。

僕人把一切準備好後,便恭敬地退下了。

「你倒是說啊!」野火口里逼問著,心里則是對僕人們的舉動感到有點納悶。

接著,她的視線落在那桶藥湯里,才又想起先前冰兒所說的藥草浴,把各種珍奇藥材拿來讓她浸浴,真不曉得該說鐵家有錢沒地方花,還是真的對她照顧有加?

鐵鷹沒有回答,徑自將雙手移到腰間,神態十分從容。

野火的臉色卻刷地變得蒼白了,她迅速後退好幾步,驚恐地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猛眨著。

「等等,你……你……你干麼月兌衣服?」她的心里竄過一陣不祥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他的回答,印證了她最恐懼的猜測。

鐵鷹解開腰間的系帶,輕松地月兌上所有的束縛。轉眼間那身黝黑結實的肌肉,就在煙霧蒸騰間若隱若現了。

「‘你’也把衣服給月兌了我幫‘你’沐浴療傷。」他一臉平靜地看著野火。

第三章

他說什麼?沐浴療傷?

野火的臉色變得像雪一樣白,她本能地握住衣襟,下意識搖著頭。她可以很肯定,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其實是女兒身,但是非常不幸的,她這個秘密大概也瞞不了多久了。

「月兌下衣服,」他再度說道,皺著眉頭看著野火瑟到牆角的模樣。

先前不是還滿嘴粗話,諷刺他諷刺得不亦樂乎嗎?

現在也只不過是要「他」月兌下衣服,「他」反倒像是被抓的動物,只是眨著那雙閃亮的眼看著他,動也不敢動。「想都別想!」野火肯定地回答,更努力往牆邊縮去。「我自己有手有腳的,不必麻煩到你。」她硬著頭皮說道。

「這些藥湯不只是讓‘你’沐浴用的,我必須先幫‘你’運氣,打通結郁的經脈,否則會對‘你’往後有礙。‘你’才剛剛清醒,不靠外力是無法疏通經脈的。」

他月兌盡了衣物,朝野火走來,那黝黑危險的模樣,活像是遠古的戰神。

野火的視線不經意地一瞄,臉兒霎時燙紅得像是要燒起來。

「我才不管對往後有沒有礙,本大爺不信那一套。」

她連連搖搖著頭,懷疑是那些蒸汽讓室溫變得好高,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鐵鷹眯起眼楮,沉穩深邃的黑眸露出幾分不耐。

「不要浪費時間,等藥湯涼了,效用相應地降低許多了。」他沉聲說道,伸出手就要抓野火。

野火喊了一聲,倉皇地避開,閃躲到房間的另一角。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瞄著被關上的門,猜測著是否能從那里逃離。

「你……你快點把衣服穿上!」她氣急敗壞地喊道。

他要是再不把衣服穿上,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地盯著他瞧啊!她的羞恥可殘剩不多了。

「不把衣服月兌下來,等會兒要弄濕的。」鐵鷹淡淡地解釋,已經被她磨得沒有耐性。「過來。」他猛然出手。

野火瞪大眼楮,看見他那雙襲來的黑厚掌,心里的不安都炸開來了。她發出喘息,妄想要再次逃開,但是幾次僥幸的逃避後,他已經看出她的模式,輕而易舉地扯住她的衣領。

「放開我!听到沒有?你這個該死的、不要臉的、嫌貧愛富的富家公子哥,我叫你放開我——」她一股腦兒地把心里的不滿都咒出來,雙手抱住屋子里一根雕了龍鳳的石柱,硬是不肯被他拖過去。

野火心中隱約知道,要是被他拉了過去,大概就要任他為所欲為了。她的臉兒更紅,更加地堅持,不敢想象在這種情況下被他發現自己其實是女兒身的情景……

「等會兒再來討論‘你’對我的不滿。」他沉著臉說道,被「他」咒罵得很是莫名其妙。

打從一見面起,「他」的態度就惡劣得很是奇特,似乎對鐵家有著濃厚的不滿,而那些不滿,有絕大部分都是針對他而產生的。

但是,他若真的見過「他」,又怎麼可能忘記?

鐵鷹突然間發現自己的思緒已經變得太過奇怪,他的雙眉緊皺手中輕輕一扯。火在燒。

她疼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連忙把臉埋在衣袖里,不想被他發現。

鐵鷹松開手,無可奈何地看著野火,已經被「他」磨得快沒有耐心了。他的頭則疼痛著,第無數次懷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關懷這個少年?老實說,他大可放任「他」的傷血結郁經脈之內不去理會,讓「他」往後在陰雨的時候那透胃的酸疼。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合作?」他走到「他」面前,發現「他」匆忙把頭轉開。

「去叫冰兒來幫我。」她悄悄地用一雙眼楮偷看他,聲音模糊不清。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肌膚,但是從來不曾見過像他這麼好看的,黝黑的肌膚、賁起的肌里,有滿室的蒸汽里,仍然可以窺見他結實高大的身子,對她造成莫大的壓迫感。

「男女授受不親。」他拒絕得很快。

野火簡直快要哭出來了。她這才真的是「授受不親」呢!這個男人怎麼腦子硬得像是木頭一樣,決定了事情就不肯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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