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別殺他,先斷他幾根肋骨就夠,留他一條命,現在就殺了他太便宜他了。」杜豐臣冷冷地說道,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唐心時,已經決定不輕饒張偉彥。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唐心,迅速通知醫院派來救護車。
「你……你不要過來,我是政府官員,你要是傷了我,可是會被……」張偉彥的話沒能說完。
雷霆面無表情,只有那雙黑眸泄漏了他此刻如火的憤怒。他舉腳踩在張偉彥的胸上,只是稍稍用勁,就听見幾聲輕微的聲響,張偉彥痛到無法呼救,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胸腔中的肋骨已經斷了一半以上。
蜜兒在原地喘息,好不容易才坐起身來。當她的視線與雷霆接觸時,那雙黑眸里的憤怒,讓她幾乎要恐懼得奪門而逃。先前被救的松懈,在看見他的眼神時消失無蹤,她清楚地明白,他正在責怪著她。
雷霆站在原地,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眼神十分復雜。其實,就連他的心也是復雜的,在喜悅與憤怒之間來回擺蕩。直到看見蜜兒被另一個男人壓倒在地上時,他才明白自己有多麼在乎她。即使再不願意承認,他仍然被這個眼神無辜,卻又滿嘴謊言的女人吸引。
只是,他無法原諒她的輕率,竟然讓唐心遭遇到危險。
蜜兒心中更加地絕望,張偉彥之前所說的話,無疑是將她陷害到地獄中,畢竟雷霆是那麼地相信,她為了錢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的身體半果著,卻絕望得忘記要遮掩。
一件西裝外套落在她赤果的肩上,她驚訝地抬起頭來,看進商櫛風溫和的眼里。「你沒事吧?別害怕,事情已經解決了。原諒我們來得那麼晚,才讓你遇上這些事情。」
蜜兒點點頭,搖晃地站起身來,商櫛風細心地扶助她。
「沒有時間了,小惡魔必須馬上就醫,你們去通知唐霸宇,我送她下樓。」杜豐臣迅速地交代著,之後抱起唐心快步離開。
雷霆站在原地半晌沒有移動,在商櫛風扶著蜜兒準備離開時,他突然走上前來,黝黑堅實的手握住她的手腕。她抬起頭來,身子仍舊在顫抖著,這一瞬間他的目光是那麼地可怕,她逃避了一個危險,但是似乎又陷入了另一個危機中。
「她不能跟你走。」雷霆緩緩說道,炙熱如火的目光始終盯著蜜兒。「我還有事情要跟她說清楚。」平穩的語調下,包含著驚人的怒氣。
商櫛風聳聳肩,知道雷霆與蜜兒之間並不單純。男女之間的事,他也不好插手。只是略微點頭,他也轉身離去,準備通知唐家,唐心受重傷的訊息。
而蜜兒則站在原地顫抖,許久之後才緩緩抬起頭來。
這里再也沒有其他人的干擾,她被留下來,與她最愛,同時也是最恐懼的男人在一起,他眼里的憤怒之火,像是在承諾著,要給予她一生難忘的傷害……
第八章
雷霆一言不發地將蜜兒帶回酒店,夜已經深了,酒店中只剩下當晚值班的服務生。在服務生詫異的目光下,他有些粗魯地將她從座車上拉下,任憑只被著一件西裝外套的她,狼狽得幾乎摔倒在地上。
此刻的雷霆被憤怒所啃噬,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
回到蜜兒專屬的房間後,他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拿起她先前折疊在一旁的日常衣物,隨手拋給她。「遮住你自己。」他輕率地說道,並伸手取了一杯酒,視線緊盯著她。
蜜兒的雙手顫抖著,還沒有從先前的震驚中恢復。她的雙手抖得厲害,差點沒有辦法穿上衣服,在他銳利的目光下,她更加慌亂,花了好長的時間才將絲質襯衫上的扣子一一扣上。
她修長的雙腿邁入長裙中,笨拙地穿上長裙,之後忐忑不安地看著雷霆。
她是被拯救了,免于被張偉彥凌辱的命運,但是她的心情沒有感受到半點的輕松,因為他的態度、他的目光,始終帶著深深的指責。在他的注視下,她不像是可憐的受害者,倒像是一切混亂的罪魁禍首。
「雷先生?」她遲疑的呼喚,在他的冷漠與疏遠,以及傷害之後,再也沒有勇氣直呼他的名字。
雷霆的身軀震動了一下。只是听見她柔軟的聲音,他就無法理智,這個女人究竟有著什麼魔力?他強迫自己專心地厭惡她,強迫自己不斷地去回想,關于她願意為了金錢不顧一切的可怕習性。
「你想綁架唐心。」他撇撇唇,眼里有著燃燒的憤怒。
蜜兒驚慌地抬起頭來,連忙搖頭,先前因為掙扎而散落的黑發,在此刻覆蓋著她蒼白的小臉,以及圓潤的粉肩,讓她看來格外無助動人。「不!那是張偉彥所說的謊話。連累唐心受傷,我很抱歉,但是我從來不曾想過要綁架她。」她的眼里有著急切,更有著不安。
他對她的誤會已經那麼深,怎麼經得起另一個可怕的詆毀?
「是嗎?那你又怎麼解釋,她會出現在那間房間里,在遭到張偉彥的毒打後,差點連命都送掉。」雷霆靜默地看著她,雙手握成拳頭。
他克制著不去踫她,不去擁抱她;他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在做戲,她並不是無辜的。只是,她看來那麼的無助脆弱,像是禁不住先前的驚嚇,隨時都可能昏倒,他心里有著酸澀的情緒,簡直想拋下一切,緊緊地擁抱她……
「她因為不放心,所以跟蹤著我,還藏在活動餐車中混進來。我試著要將她送走,但是她不肯听我的。」蜜兒解釋著,匆促地想將一切事實告訴他。
但是她心中隱約地感受到了絕望,因為他的眼里有著太多的憤怒與懷疑。張偉彥先前的話,以及唐心的身受重傷,是他們之間最致命的一道裂痕,他怎麼可能會相信她?
「是你將她誘拐去的?」他緩慢地下結論,緊盯著她蒼白的小臉,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在看見她的嬌軀,因為他的話而無助地輕晃時,他幾乎要撲上前去扶她。
是因為要抗拒心中對她的在乎,所以他用最尖銳的言語傷害她,不相信她真的那麼無辜美好;他其實是膽怯的,不敢真正愛上她。
「不是,真的,雷先生,請你相信我。」蜜兒痛苦地說道,緩慢地搖頭,就像每一個動作都會震動心中那處鮮血淋灕的傷口,她的雙手覆蓋在胸口,只覺得心在劇烈疼痛。
「那麼給我一個理由,你為什麼要跟著張偉彥出場?不是為了錢嗎?」他猛地站起身來,凶惡地走近數步。
蜜兒不願意再多听,雙手捂住耳朵,不停地搖頭。她不要听那些,傷人的話語一句句地穿刺她的心,由他的口中說出,更是格外地傷人。她沒有做那些事,而他卻不願意相信她。「不,不,不是的,雷霆,我不是那樣的!」她哀求著,雙眼已經彌漫淚水。
然而他殘忍地不顧她的淚水,硬生生扯開她的雙手,逼近她梨花帶淚的蒼白臉龐,灼熱的氣息吐出最傷人的字句。「為了錢,你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而唐心就代表著大筆的金錢,你知道她喜歡你,所以你能輕易地將她帶離酒廊,不是嗎?」他咬著牙,雙手過分地用力,指節甚至陷入她柔軟的肌膚中,可以預期明天她雪白的肌膚上,一定會有瘀血。
「我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你才跟張偉彥出場的,陳經理將資料交給了他,我為了偷那些資料,才冒險跟著他出場。」蜜兒淚流滿面地喊著。禁不起這樣的折磨,她激烈地為自己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