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那麼大,你就不能夠——」唐心在瞧見黑衣男人們一臉凶相時,瞬間很聰明地開上嘴巴,連零食也不敢要了,緩慢而謹慎地往後退去。「呃,算我不對好了。」她很懂得見風轉舵的。
「就是這個小表?」其中一個黑衣男人問。
「沒有錯,這小表跟照片上一模一樣。蔡老大吩咐,一定要捉住她,否則兄弟們接下來幾個月的薪水就沒著落了。」男人歹毒地說,並且不懷好意地踏步上前。
「我警告你們,不要叫我小表——」唐心听不下這些人詆毀的稱呼,原本還想抗議,但是在听見他們討論著要綁走她的話語時,她再也不堅持,馬上轉頭開始逃命。
「該死的,別讓她逃了!」男人們火速追上前,在他們眼里,唐心就等于是一張長了腳的空白支票,代表著他們往後的薪水,怎麼能讓她逃走?
其中一個手腳較快,飛快地往前一撲,就將唐心撲倒在地。他嘴角泛起獰笑,但是那笑容還沒擴大,便被一個從旁竄出的單薄身影毫不留情地賞了一腳,那一腳踢得很重,踢斷了他的門牙,讓他只能著嘴大叫。
「安嫻!」唐心看到救兵,馬上爬起來躲在安嫻的背後。
「該死的!嘴上沒毛的小子,不要來擋路,老子們要辦正事。」男人怒吼著,看見同伴被踢得滿口鮮血,心中不由得升起怒火,完全忘了自己是只欺負弱小的卑鄙角色。
「我不會議你們帶走她的。」安嫻冷冷地回答,其實心中七上八下。她再怎麼說也只是個女人,不可能打得過成年男人,更何況還是一群為數眾多的男人;而她在酒吧里見識過,這些人可以有多麼歹毒。
「那就試試看。」男人一偏頭,霎時一群人一擁而上,將安嫻撞倒在地上,開始朝她拳打腳踢,每一下都是用盡全力的。
她護住頭部,根本無法反抗,只是覺得疼痛,被壓制在地上動彈不得。她狼狽地翻滾著,在這個時刻還有些自嘲地想到,自己是多麼不自量力,竟然與這些冷血的打手為敵。隱約也猜出來,這些人要綁架唐心,應該是跟蔡震方的案子月兌不了干系。但是她現在連自保都困難了,即將被活活打死的人,還能夠想到什麼案件?
她想起杜豐臣,突然很氣憤他,為什麼在酒吧里那麼危險的場面,他能夠現身保護她,而如今卻看不到他的身影?
「不許打她!不許打她!」唐心一看情勢不對,連逃走也忘了,她看著安嫻被這些人胡亂打著,心里好慌好慌。她往前跑了幾步,卻狼狽地跌倒在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安嫻被那些男人毒打著。
心里正在絕望之際,幾個黑影籠罩了她,唐心勉強抬起頭來,驚喜地看見杜豐臣等人,高大的身影看來很有分量,黑眉緊皺地看著黑衣人。尤其是杜豐臣,在他看見安嫻被人攻擊時,那雙眼楮變得好可怕,看樣子他準備將那些不知死活的黑衣人碎尸萬段。
「小姐,沒事吧?」商櫛風拍拍她衣衫上的塵土,體貼地將她抱起來。
「我沒事的,快救救安嫻,那些人要打死她了。」唐心焦急地喊道。
「別急,杜豐臣會處理的。」雷霆好整以暇地說,知道眼前這些黑衣人惹上了杜豐臣,就等于是買了通往急診室的單乘票。
「把小惡魔的眼楮上。」杜豐臣淡淡地說道,不願意小女孩看見接下來的凶殘畫面。他原本就不是善良無害的人,他有仇必報,況且這些人還傷了他的安嫻。外表的慵懶,其實在掩飾著內在銳利,只有少數人才知道,他是個最危險的人物。
黑衣人們也感受到杜豐臣不凡的氣勢,在疑惑與恐懼的氣氛下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只能緊盯著他,懷疑著他會有什麼動作。
安嫻好不容易才躲開眾人的拳打腳踢,身上的衣衫已經破爛得差不多了,她狼狽地忍著身上各處的疼痛,爬起來站在一旁喘息著。她的手顫抖地握住衣襟,知道身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但是眼前的社豐臣反而讓她更加恐懼。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該跟黑衣人一起逃走。
「小倭寇,沒事吧?」他的語氣平淡,甚至沒有看向她的方向。
她搖搖頭,口中像是被塞了棉花,因為見識到他的真面目而無法開口。她只是直覺地知道,自己是安全的了,有了他的保護,沒有人可以傷得了她。這個認知讓她的身子頹然軟倒,坐在地上愣愣地抬眼望著他。
先前,她是錯得多麼離譜,竟會以為他只是重看不重用的繡花枕頭。
黑衣人沉不住氣了,其中一個凶惡地往杜豐臣揮拳,攻勢凌厲的拳頭竟在半空中就被攔下。黑衣人奮力掙扎著,卻發現根本就掙不開杜豐臣的鉗制。他驚訝地張大嘴,愣愣地看著杜豐臣,看進那雙充滿憤怒火焰的眼楮里。
「你是用這雙手傷小倭寇的?」他的表情平靜,只有那雙眼楮泄漏了他的憤怒,杜豐臣全身的肌肉緊繃著,像是蓄勢待發的野獸。他握住黑衣人的手腕,陡然揚起一抹冷笑,然後毫不客氣地用力翻轉,霎時一陣響亮的碎裂聲彌漫四周。
那人驚駭地慘叫著,手腕在一瞬間已經被杜豐臣折斷,而眾人的臉色則在同一時間「刷」地蒼白似雪,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難以想像眼前的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可怕的力量?先前只是被握住手腕,他就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如海洋般內蘊深沉的力量;而從對方經松的態度看來,似乎折斷他的手腕只是牛刀小試,還不曾用上全力。
幾個男人做著困獸之斗,蜂擁而上,想用人海戰術攻擊。但是每一個接近杜豐臣的男人,全被狼狽地打回地上,男人們呈放射狀哀嚎著飛出去,摔跌在地上。
「別弄出人命了。」商櫛風溫文地提醒道,用手覆蓋唐心的眼,完全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眼前這些人是咎由自取,可以看得出來大概全都是蔡震力的屬下,只是為了錢而來擄人的烏合之眾,不可能是杜豐臣的對手。
杜豐臣冷笑著。「他們在攻擊小倭寇時,就該知道會有這種下場。」他抓起其中幾人,毫不留情地迎面給予一拳,嚇得腿軟的男人們全被打昏在地上。
他一路解決掉那些男人,之後筆直地朝莫安嫻走來,那氣勢像是足以掃蕩任何膽敢擋在他面前的阻礙。他的眼楮不再看向那些被打倒在地的無用角色,反而直視著她,像是她才是怕今生最想要的目標。
安嫻直覺地想逃,她當然看出他的眼神有異,那不是友善的眼神,反而炙熱且饑渴,懇求著她的付出。基于女性本能,她有幾分的慌亂,不知道是否付得出他所要求的;她慌忙地起身,轉身想逃,只想快些避開他。
但是,太遲了,她注定要被他所擒——
他的手勾住她的衣領,嘴角帶著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緩緩地將想要逃走的她往懷里拉。「小倭寇,別害怕,你受傷了,我會照顧你的。」他繼續微笑著。
安嫻別無選擇地只能愣愣地看著他,被他打橫抱起,抱進「太偉集團」的大樓里去。
為什麼他剛剛的那句話語,听來竟像是……一句永久的承諾?
第八章
斑級干部抱著一個清秀而狼狽的少年進入大樓的消息,馬上就傳遍了整棟大樓,許多好奇的人趴在窗戶上偷看著。高大的男人抱著少年,那情形看來十分的詭異,但是又有著某種說不出的協調感,就像他們原本就是相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