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看到救星降臨,猛然扭動小,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方款款的膝蓋,再也忍受不住地放聲大哭,迅速撲向父親的大腿。「爸,那個丑女人,她……她……她打我。」她哭得打隔,淚水流滿了小臉蛋。
男人沒有伸手去安慰女兒,銳利的視線落在方款款的身上,在認出她的瞬間,黑眸略微瞇起。
方款款微微一愣,因為想起先前情況而臉紅。女孩的父親竟然就是在「太偉」門前,與她有過早一面之緣、見識過她新購買的那些內衣褲的男人。看他身旁眾多經理環繞的模樣,身分職級可能還不低。
「你為什麼打她?」他詢問著,聲調平滑如絲,卻隱含著危險的氣氛。他並不憤怒,反倒有些訝異竟然這女人敢對他的女兒動手。
他的女兒有著超出一般同齡女孩的聰明,那些智商不但用在求學,更擅長用于惡整旁人,而礙于他的身分,受整的人們通常敢怒不敢言,因此唐心的氣焰被養得更大,幾乎無人可以降服。而他也正因為如此,為著女兒的教育問題大傷腦筋。
「她的行為太過惡劣了。」方款款回答道,拿起那些先前被唐心撕碎的晝頁。
「你應該好好的教導她愛惜書本。另外她的禮貌也必須加強,不能夠像是野孩子般滿嘴粗話。」「她不會說粗話。」「在你面前或許不說,但是在我面前她說得十分流利,就像是天生的小太妹。」款款忍下心中再度見到的緊張,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放在小女孩的教育問題上。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手心正在冒汗。不知為何,一見到他就感到某種奇異的情緒,讓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她無法正視那雙眼眸,卻敏感地感受到他的視線正在細細審視她的一切,沒有放過任何細節。
男人的眉頭緊皺著,銳利的視線看向女兒。
唐心有些心虛地避開眼楮,但仍舊表現出受委屈的模樣,努力哭泣著。「爸,你不要相信這個丑女人的話。」她的聲音微弱,害怕爸爸真會听進方款款的讒言。
他的眉頭皺得更縈。「看來她說得沒錯,你的禮貌的確需要改進。」他也清楚女兒欺善怕惡的行徑,她雖然年僅七歲,但已經聰明得懂得陽奉陰違,用大小姐的身分欺壓旁人。
「或許跟她學校的老師溝通一下,就能夠稍微改進,這個年紀的女孩學習能力很強的。」款款在一旁出主意,突然看見一位經理很努力地使眼色,似乎想傳達什麼。
她關懷地偏頭,幾乎想開口詢問對方是不是臉部肌肉抽筋。
但是,男人再度開口,她的注意力就全被吸引了。這個男人就像是天生的焦點,生來就是旁人注目的目標。
那是一種絕對的霸氣,一種會被稱為王者之風的特質,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只能追尋著他的舉止,自願听從著他的所有言行。
「她沒有上學,只是請了家教,而所有的家教都無法馴服她。」他踏上前一步,絲毫不以為意地拂開女兒緊抱著他大腿的細瘦雙臂。
「那麼或許該請你多陪伴她一些,家長的言行對孩子有著示範的作用。」款款想起幼兒園里所提倡的教育方針,客觀地給予意見。
「不需要你多嘴。」唐心驚慌地喊著。她喜歡爸爸,但是也有些怕他,學不會怎麼跟他相處。
「唐心。」他淡淡地喊道,低頭看了女兒一眼,總算清楚地知道女兒的禮貌有多糟。他轉過頭,繼續看著方款款。不知怎麼地,他對她有著某種程度的好感,再度看到她時,如雪原冰封的理智竟然出現龜裂,喜悅的情緒緩緩涌出。
在看著方款款時,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成形,他緩慢地露出微笑。「你願意替我接下這個艱巨的工作嗎?」他提出邀請。
房間內所有的人,在听見這個提議時全都倒抽一口涼氣。而跪坐在地毯上的唐心則是張大嘴,蒼白的臉仰望著父親,她的心跌落絕望的深淵,知道父親一旦決定就絕不更改。
這是什麼樣的厄運?她才剛擺月兌了一個家教,馬上又來一個,而眼前這個衣著沒有半點品味的女人,不但沒有像平常人般對她言听計從,反倒還敢動手打她。要是讓方款款成為新任家教,自己的小豈不是前途堪慮?
款款也被嚇著,沒有想到會突然受到邀請。她的表情有些僵硬,但仍然硬是擠出一個微笑。
「很抱歉必須要回絕你的提議,我還有工作在身,而令千金大概是需要全天候的家教,而‘太偉’的工作手冊上明文規定,員工是絕對不能兼差的。」她擦擦額上的冷汗,懷疑自己究竟是惹上什麼樣的麻煩。
男人彎唇微笑,那笑容有幾分冷傲,更有幾分危險,足以讓其他人戰栗。
「那簡單,你被開除了。從今天起就到我家里報到,做我女兒的家教。」他霸道地說道,不容許任何反駁。像是決定了最微不足道的事情,高大的身軀轉身邁步,往休息室外走去。
款款先是驚訝,接著理智幾乎被怒火給吞噬。她不曾見過如此霸道的人,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想決定她的工作?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這對父女都像是野蠻人般不講理!
「等等,你不能這麼做,你沒有資格開除我。」她喊叫道,沖動地撲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臂。「我好不容易方得到這個工作,雖然做得不是很順手,但是絕對可以慢慢上軌道,你沒有資格辭退我的。」她對其他人投射求救的眼神,卻看到一張張無能為力的表情。
他的腳步略微停頓,紆尊降貴似地看了她一眼,彷佛她是不識相的搗亂小蟲。
「方小姐,相信我,在這間公司里,我是最有資格開除你的人。」他的手緩慢地落在她的下顎上,輕率地捏起,按著又松開,一抹冷然的笑容躍上嘴角。「對于一個進公司兩個月,竟然還無法一眼認出公司總裁的員工,我還留在公司做什麼?」說完,他不再逗留、大步離開休息室,而身後的一票經理也誠惶誠恐地跟著他走出去。
款款虛弱地軟倒在地毯上,震驚地瞪著已經關上的門,他臨走前所說的話不停在腦中回蕩,她恐懼地思索著,冷汗流得比唐心的眼淚還快。
他先前的觸模,在她的肌膚上殘留一些體溫,提醒著她先前的接觸。
她終于認出那張嚴肅而充滿霸氣的容顏……原先只能在報章雜志上偶爾看到他,所以當面對面時,她遲鈍的視線根本認不出他來。她懊悔地申吟著,把臉龐埋在雙手中。
他就是「太偉集團」的總裁唐霸宇,那個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內就掌握龐大商業集團的傳奇男人。傳說中,他有著驚人的商業頭腦,還有魔鬼般的運氣,在商界幾乎無往不利,在他的地盤上,他所說的話就等于是聖旨,沒有人可以違抗。
「天啊,我竟在他面前做出那些事情!」她的臉頰嫣紅著,幾乎想要遠遠地逃出「太偉」的大門,她再也沒有顏面可以面對他。
但是她沒有膽子逃開,不知為何,她隱約知道任何人都無法逃離唐霸宇的視線,而他已經「欽點」她做他女兒的家教,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唐心仍在哭泣著,她一邊流淚一邊咬著牙,漂亮的眼楮瞪著方款款,在心中決定要給方款款一些教訓。她已經趕走無數的家教,而這個女人看來又笨又不聰明,相信不會花費她太多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