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狼君 第23頁

「放——手——放手——唔!」

下一瞬,他已吻住了她。

「霍……霍鷹……」四周人來人往,卿卿羞得小臉通紅,卻用盡力氣也推不開他,好不容易發出的抗議聲,也被他悉數吞入口中。

城民們見這景況,全都瞪大了眼,一時間騷動聲隱隱四起,卻沒人膽敢上前。

半晌後,他炙熱的唇,才松開對她的封印。

卿卿臉兒通紅,腿軟得無法站站立,只能癱軟在他懷中喘息。

她嫣紅的粉臉,令他滿意的勾起薄唇。即使在一言語上生疏,她的反應卻是誠實的,那生澀卻熱情的吻,證明了她的心仍是他的。

「走了,回家。」他說道,心情稍稍好轉。

「回家?」卿卿一愣,從他懷里仰起小臉。「寨子嗎?」

「不然還有哪里。」

她看著他,小臉上瞬間失去了表情。「是因為我懷了身孕嗎?」

霍鷹瞪她一眼。

「廢話。」他的孩子,當然只能在他的保護下出生、成長。

卿卿心頭一揪,那陣酸楚又襲上心頭。原來,他要的是孩子——

「不要,我不要回去。」她低聲說道。

「為什麼?」他臉色一沈,黑眸中迸出怒火。

「因為她訂親了。」一旁突然括來楚狂的聲音,如平地驚雷。

卿卿和霍鷹雙雙一楞,回頭看他。

楚狂揮舞手上的家書,緩緩走了過來。「小妹,爹捎來家書,要你立刻回京城。你的親事已經說定,是皇族的五王爺,對方已上門下聘了。」

「騙人!」卿卿小臉一白,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搶走楚狂手里的信紙。

「這是爹的封臘,難道還會有假?」

見到爹爹親筆寫的信,卿卿呆住,又慌又驚的抬首,只見霍鷹冷眼看著她,俊臉上沒有半分表情。

听見她必須嫁給旁人,他竟然半點表示都沒有——

「我不嫁!」她月兌口而出,眼眶里蓄積淚水。

「你不嫁五王爺,難道還想嫁給這山賊?」楚狂瞥了眼霍鷹,冷笑兩聲。

霍鷹一僵,眼中怒火乍起。

「怎麼樣?不服氣?我有說錯嗎?」楚狂冷眼冷語的。「你不過是個山賊,身家比得上皇家嗎?倘若卿卿真嫁給你,你照顧得了她嗎?還是要讓她每日提心吊膽,等著你搶劫回來?」

「大哥!」卿卿急得直跺腳。

「別急。你也看清楚些,別一心向著他。瞧這小子吭都不吭一聲,說不定根本就不要你。」楚狂睨著霍鷹,雙手環抱胸前,眼中精光四迸,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像在等待答案。

四周岑寂。

卿卿轉過頭去,只見霍鷹雖然臉色難看,卻真是不發一語。

「鷹……」她怯怯的開口,突然間卻沒了自信。

他——真的不要她嗎?真的嗎?

心痛來勢洶洶,她望著他,眼中淚花亂轉,卻再也說不出半句話。

霍鷹看著她,額冒青筋,半晌後才冷著臉開口。

「隨便你。」

說完,他一甩袖,轉身大步離去。

方府院落內,落花飄飄。

一片楓葉,隨夜風吹進卿卿暫住的樓閣。

燭火通明,她坐在床沿,摺著織廠送來的絲料衣裳,粉臉恍如玉雕,沒有表情。

楓葉落在衣裳上,她微微一愣,想起了山寨里那座楓葉林。

舞衣站在一旁,神色焦慮,忙著勸說。

「卿卿,你可想清楚了,這趟一回去,不是你想月兌身就能月兌身的,你當真要嫁入王府?」

听聞這最新發展,可把舞衣給听傻了。她一方面氣憤楚狂的攪局,一方面連忙趕來勸說,可她勸了一晚上,卻徒勞無功。

卿卿看似柔弱,骨子里卻倔得很,比楚狂還要頑固。

唉,楚狂也真是,明明對皇家沒有半分好感,為何到這關頭,偏要將自個兒妹子往皇家送去?

「王爺是得罪不起的。」卿卿輕聲說道。

霍鷹不要她了,那麼,她嫁給誰又有什麼差別?

「管那什麼王爺,你懷的可是霍鷹的孩子啊!」

些許哀傷,迸出平靜的面具,卿卿雙手一停,眸色黯淡。

「嫂嫂,你不曉得。」

「哪件事我不曉得了?」舞衣嘆息著。「你呢,明明就是喜歡他;霍鷹呢,我看他也差不到哪兒去。」

針刺般的疼,從胸口襲來,她閉上雙眼。

「我是愛他,可他根本就不要我。」她低語著,想起他那冷絕的表情,心口的痛就加深幾分。

淚都流乾了,心痛卻揮之不去。她好懷疑,自個兒會為他,這麼疼上一輩子。

「怎麼可能?」舞衣低語著,不肯相信。

明明記得,這幾日來,山狼總追著卿卿跑,那神態、眼神,早宣告了眾人,卿卿是只能屬於他。

那樣的男人,該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就算卿卿許了親,只怕他用搶的,也會把她搶回懷里,這會兒怎會說放手就放手?

「他下午就回山寨去了。」卿卿低語著,捻起那片紅葉,將紅葉拋向窗外,讓它隨水流出府外。

舞衣呆住,聰明的腦袋,難得的失了主意。

「讓我回京城去吧,嫁給誰都無妨,只要嫁了人,我這一生就不會再來南方,更不會再遇見他。」她的聲音更輕,變得縹緲,每個字里都摻雜著幽怨的嘆息。

「你別急著下主意,我來處理。」舞衣嘴上這麼說,卻又心慌意亂,不曉得該如何留住她。

事情原本好好的啊,都因為那封突然冒出來的家書,打亂了一切,才會弄到這般田地!

她一跺腳,想起那拿出家書、棒打鴛鴦的罪魁禍首。

楚狂!這全是他害的!

舞衣咬牙握拳,縴細的身影轉身出門,迅速沖回房。

夜深人靜,嬌叱聲驚破岑寂。

「楚狂、楚狂,起來啊你!」沖回房里,舞衣跳上巨大的杉木床,奮力推著早已就寢的丈夫。

才推沒兩下,堅實的手臂伸來,輕輕一扯,就將她拉回床上。

楚狂繃著臉,不悅的看著她。「你一晚上跑哪去了?」

一晚上等不著她回房,他已經堆了滿月復牢騷。好不容易睡著了,她竟用最惡劣的方式擾人清夢,硬是把他搖醒。

「當然是卿卿那兒啊!」舞衣瞪大雙眸,戳著丈夫寬闊的胸膛。「你倒是說說,為什麼盡在山狼跟卿卿之間窮攪和?」她就不信,楚狂真會要卿卿嫁入皇家。

他翻身躺回床上,看著頭頂的雕梁絲幔,薄唇上染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

「我只是激激他,誰曉得那刁民竟是禁不起激的。」他嘴角的那抹笑,加深了些許。

「別刁民、刁民的叫,卿卿懷的可是他的孩子。」舞衣想起身,腰卻被他攬著,無力起身。「你讓卿卿帶著身孕嫁到王府,要是事跡敗露,那可是罪及斬首的!」軟的不行,她索性搬出刑罰當理由。

豈料,楚狂毫無反應,掩嘴打了個呵欠,睨了小妻子一眼。

「被殺頭的是卿卿,又不是你,你擔心什麼?」他淡淡說道。

「楚狂!」舞衣氣極,張開唇兒準備開罵。

可紅唇張了一半,卻又立即收住。

她眯起眼楮,瞪著丈夫。他已經閉上眼,準備再回夢里,跟周公對弈去。

有問題!楚狂表現得這麼冷靜,肯定是在進行著她不知道的詭計。否則,他怎會眼睜睜看著卿卿攬上殺身之禍?

她把小腦袋擱回他胸膛上,眼兒眨啊眨,順著他的話回答。「說的也是,反正被砍頭的又不是我。」

「乖。」楚狂唇角微揚,輕吻她帶著淡淡花香的黑發。

半晌後,她忍不住,低聲開口。

「楚狂。」

「嗯?」

「那封信是誰寫的?」

他在黑暗中微笑,贊許她的慧黠。

「秦不換。」

夜深沈,九山十八澗里,黑山闈黯、白川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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