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不’呢?」
他可憐兮兮的垂下眼臉。「沒便車搭就慢慢跑回去,否則你以為我干嘛穿這個?」
李寶儀低頭一看,才發現他穿跑步鞋,這令她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這個人……她實在服了他!
「上車吧!」
「要喝熱巧克力嗎?」
一進屋子,顏旭言仿佛做錯事的小孩急于彌補自己的罪行,大獻殷勤。
「加兩球鮮女乃油如何?再撒一些巧克力碎片你覺得怎麼樣?」
「你別顧左右而言他。」她指指對面的椅子。「你先坐好,然後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什麼問題……」見到她丟過來的警告眼神,他不敢再嘻皮笑臉。「呵、呵,那個喔……是剛好我接到一通電話,才會知道你要一個人去PUB。」
「誰打來的電話?」
「你的好朋友小曦。」
「她打電話給你?」她難以置信的倒抽口氣。
「不不不,她是打電話找你,剛巧你不在就由我接了。」他說得順理成章。
「小曦她明明知道我不在家,為什麼不打我的手機?」她覺得事有蹊蹺。
「她說你關機,打不通!」、
「咦?」她趕緊拿出手機,真的關機了耶!
「是吧!」他暗暗地嘆了口氣。
「小曦有什麼急事找我嗎?」
「她擔心你的安危,她說你一個人去PUB萬一遇見壞人怎麼辦?我听得出來她真的很關心你。」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她還跟你說了什麼?」天哪?符蘊曦該不會出賣她,把她喜歡顏旭言的事說出來了吧?
「她說了很多喔!」他促狹地道。
噢!讓她死了吧!她就知道被她自己的好姊妹出賣了!
「她說你神經大條,行事欠考慮,常常闖禍,不過天真、無心機、為人善良,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他又褒又貶,讓她仿佛洗三溫暖一樣。
「她只說了這些?」好里加在,沒說出她的秘密,要不然叫她不糗死才怪。
「嗯哼!」
「那你干嘛跑到PUB里去裝瘋賣傻?」話題又繞了回來。
「你還說咧,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女孩子到PUB去很容易出事?」說到這里他就有氣。
「我會出什麼事?就算我出事,也不干你的事?」她毫不領情的反擊。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好讓我陪你去?」
有了前兩次的慘痛經驗,她哪敢告訴他?她又不是真的神經大條,讓他去搞破壞!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像今晚他又再次搞砸了她的計劃不是嗎?
「你去了只會破壞我的計劃而已!」她恨恨的指出。
「你究竟有什麼計劃?」
「我計劃要去偷一個男人的精子——」噢!她怎麼說溜嘴了?唉,她真想賞自己一巴掌!
「什麼?」他是不是听錯了?「傻瓜,現在的人都是帶現鈔、金卡,沒有人會把金子帶在身上的!」
「唉,我說的精子,是男人那個……呃……」她脹紅臉,比了個游泳的手勢。
「男人的那個?」他還是滿頭霧水。
「那個……蝌蚪……」
「蝌蚪?」他頓了一下,接著恍然大悟地瞪大雙眸。「你說的是男人精子?」
「是……的……」她很害羞地點點頭。
「你……你瘋了!」這是顏旭言第一個想法,第二個想法是他想狠狠打她一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當然知道!」她從椅子上彈跳起來,毫不在意的聳聳肩道︰「我已經無計可施了,我阿嬤對我下了最後的通牒,反正我的責任就是延續我們李家的香火,我干脆生一個孩子交差了事算了!」
「所以你就準備到PUB里隨便找一個男人完成你的荒謬計劃?」他激動地咆哮著。
「我可不是隨便找的。」她更激動的反駁。「吳中豪不錯!」
「哪里不錯?」他很妒忌。
「他長得一表人才——」
「外表是騙人的!」他要氣炸了。「你怎麼知道他不會是個表里不一的君子?」
「他看起來不像——」
「外表可以騙人的!」他真想用力搖晃她。
「噢!」她捂住被吼痛的耳朵。「你干嘛吼這麼大聲,我又不耳背!」
「如果今晚我沒及時趕到,你真的會跟他——」他氣到說不下去。
「應該吧!」如果不是他搞破壞,說不定她已經跟吳中豪在賓館內玩滾來滾去的游戲了。
「應……該?」他氣得差點沒咬斷牙齒!「你難道不但心他有病嗎?」
「有一點點!」她不得不承認。「可是說不定他很干淨,沒病的。」
他的手指在卡卡作響了!
「他或許沒性病、愛滋病,但誰能保證他有沒有家族性遺傳疾病呢?」
「啊?」這一點她就真沒想到過。
威脅、警告都遠不及恐嚇來得有效。
「說不定他的基因不好,你生下的孩子會缺胳膊歪嘴巴!」他刻意把話說得很嚴重。
她的臉一下子刷白了。「你別嚇我……我才不信我會這麼倒楣咧。」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不了解他,你又如何能保證你生下的BABY會是健康的?」他刻意越說越恐怖。「你知道遺傳病是很可怕的,有可能沒有藥可醫,像地中海貧血、白血球病,都是絕癥,我不相信你忍心看著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因你的大意而受盡折磨?」
「你別再說了,你再說我就要哭了!」她真的被嚇壞了。
坦白說,她只是一味天真的想找個男人完成延續李家香火的重大責任,沒想到這麼多。
她光听顏旭言的話就頭皮發麻、全身發軟,更遑論事情真的發生了。
「那……我到底要怎麼辦,」她現在有欲哭無淚的感覺。
「你的計劃不是行不通,但你要慎選對象,最好找你‘熟’的人。」
「熟的?」她茫茫然。
「最好是‘熟透透’的!」他笑著再加一句。
走透透她倒常听到,至于熟透透……
「嗯?怎樣?」他把臉湊到她面前,只差沒指著自己的鼻子說︰就是我!
李寶儀左思右想,最後沮喪的搖搖頭。
她熟透的朋友——男性——個也沒有,就算有,她也不好意思開口;再說熟透的朋友難免會有後顧之憂,因為對恐怕會來跟她爭孩子的撫養權。
「我覺得還是不熟的人比較好。」她最終作了這樣的結論。「因為我覺得不熟的人比較好辦事。」
暴風雨開始在顏旭言的眉間凝聚。「難道我剛才所說的,你一句也沒听進去?」
「有啊」但那不是難題,或許我旁敲側擊一下,就可以知道對有沒有遺傳的毛病了。」她很天真的道。
「請問是怎麼一個旁敲側擊法?」他沒好氣地問道。
「反正我自有我的辦法。」
「演一次,你就把我當成你的目標。」
「你?」她本想拒絕,但隨即一想,有個練習的對象總強過沒有。「好啊,就練練看?」
「嗯。」他沉聲,一臉酷酷的模樣。
「欸……那個先生……請問……你是健康的嗎?……你的家族里有沒有人得血友病、地中海貧血之類的遺傳病啊?」她很認真的問。
顏旭言忍不住哀嚎,這算什麼旁敲側擊?這根本是問得直截了當。
「就算對方真有什麼毛病也不會告訴你!」他發現她不是少根筋,根本是少了好幾十條筋。
「哎唷,我一時又想不出該怎麼旁敲側擊!」她不但不覺得自己有錯,反倒過來指責他道︰「都是你害我腦子一片空白,沒事耍什麼酷嘛!」
錯又在他了?有沒有天理。
看來燈不點不亮,就算他再多說,她也不會懂的。
「我決定了!」他拍桌定案!
「你……決定什麼?」她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