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婚吧(下) 第1頁

第一章

海寧兒從一臉苦瓜相的送花小弟手中收下價值不菲的玫瑰花束,終于讓一直憂心仲仲的送花小弟松了口氣,似乎怕海寧兒會反悔似地,雙腳彷佛蹬著風火輪,「咻!」地一下便不見人影。

海寧兒懷著滿腔怒火大力將門目上,瞪著隨花束而附的小卡片,雙眸里的火焰燒得更旺了。一怒之下,她把卡片揉成一團,丟得遠遠的。

盡避遭她如此蹂躪,那張昂貴的卡片隨即恢復原狀,露出上面粗黑明顯的簽名,在角落里嘲笑著她。

一陣暈眩向她襲擊而來,那該死的頭痛竟也在此時湊上一腳,她跌坐在沙發內,把頭靠在深灰色的椅背上。方才一陣突發的怒氣,使她這一個月來極力控制的情緒又喧騰起來。

室內彌漫著花香,使她忍不住癌身向前,伸出縴指撫觸一朵嬌艷的玫瑰花。

「為什麼你不能不來打擾我?」在沉寂且空虛的屋子里,她對著花朵發出聲音。

真像是一場夢魘般,她以為簽了離婚協議書,離開褚凱躲在台灣,還特地請律師告訴他,她沒有任何要求,他便會歡天喜地的結束他們之間的婚姻。

然而,她的想法太天真了。

褚凱不肯簽字!她無法猜測他到底是什麼心態,似乎想和她這麼耗下去,他沒有對她提出任何要求,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由于從律師那兒得知,只要達到分居的期限,即使褚凱不肯簽字,法院仍可以判決離婚成立。半年過去了,她的日子一直在平靜中度過,她還以為從此她的生活再也無風無浪,但是一個月前的一束花卻為她平靜的生活掀起風暴。

沒錯,那個打擾她平靜生活的人就是褚凱!

他竟然在她生日的當天送了花,不僅如此,還在卡片上簽下「永遠愛妳的老公」這等惡心的字眼。

那束花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然後他又讓她過了一個月的平靜生活,今天,就在今天,該死的他竟又叫花店送花給她。

他到底想怎樣!

沒有電話,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他單單只是送一束花就夠叫她想要尖叫了。

他讓她覺得他像躲在洞口那只狡猾而陰險的貓,以逗弄洞穴的老鼠為樂。

永遠愛妳的老公?!她很難想象他在寫這些惡心的字眼時,會不會心存愧疚?

是誰背叛了婚姻?又是誰讓她失去孩子的?

是他!

他若以為送花給她就可以再續前緣,她會像那些女人迫不及待地向他投懷送抱,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天真的海寧兒,如果他以為這場貓抓老鼠的游戲,貓一定是勝利者,那麼他的算盤便打錯了!

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復一下激動的情緒,也讓自己的頭痛舒緩了些。

以前她是個標準的健康寶寶,但自從流產之後,她的身體狀況便不及從前。

咪咪就曾告訴她,流產好比生了個小孩,是得好好的補身子的,否則會有後遺癥,但以她當時的情形,她根本听不進任何勸告的,好啦!真的是被咪咪說中了。

唉!也許她該好好照顧一下自己的身體,畢竟她肩頭上還有很大的重擔要承擔,如果她倒下來了,誰來照顧她的父親和海燕兒呢?

海大富因趙敏華出車禍去世傷心過度而輕微中風,海燕兒也因目擊母親的意外驚嚇過度而精神狀況出了問題。

幸虧海大富的病在醫藥及護理專員的看護下有明顯的進步,除了行動有輕微的不便外,倒也無大礙。

但海燕兒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她曾因病住進了精神療養院半年,就在一個月前,她出院了。

海寧兒曾回去看過她,她變得比以前還自閉,甚至不言不語,如果不清楚的人,會以為她是得了自閉癥。

她的改變令人擔憂、害怕,因為她為自己與外界隔了一道牆,沒有人能知道她的內心世界。

以前海寧兒和趙敏華相處得並不融洽,但現在一切的不愉快也隨著她的去世而煙消雲散了。

對于海燕兒,海寧兒還是很關心她,畢竟她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姊妹,她們身上還流有一半相同的血緣。

這是永遠也無法否認的,不是嗎?

「寧兒,請到我的辦公室。」

當桌上的對講機傳來林戴維——振達室內設計的老板,也是海寧兒的頂頭上司的聲音時,辦公室的所有同事幾乎都不約而同的向她投以曖昧的眼神。

海寧兒面對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了,所有的人都認為林戴維在追求她,甚至還有人在打賭她何時會和林戴維結婚。

結婚?!這輩子她可不會再傻得去踫這個可怕的玩意兒,一次慘痛的教訓還不夠嗎?俗話說得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可是她恐懼婚姻的最佳寫照。

「戴維,你找我?」如此稱呼林戴維,可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任何感情的牽扯,而是戴維一向沒什麼老板架子,加上他又是在國外受教育的,思想比較開放,他還特地交代公司上上下下都要如此稱呼他。

「我要告訴妳一個好消息。」林戴維臉上充滿興奮,他過度白皙的皮膚及清秀的五官讓許多女人自嘆弗如。

「什麼好消息?」海寧兒沒有感染到他一絲興奮的氣息,因為她尚未從昨天收到花束的震怒中完全平復。

林戴維一個勁兒的高興著,卻忽略了海寧兒臉上的疲憊。

「我的父母很喜歡妳。」

「呃。」她平淡地應了一聲,挑挑眉響應一個「那又怎樣」的表情。

「我的計劃已經奏效了,現在就等妳點頭答應。」林戴維向她眨眨眼。

「啊?!」海寧兒怔了怔,一時無法理解戴維所說的「點頭答應」四個字是什麼意思。

戴維臉上仍是一貫如孩子般純真的笑容,但不知怎麼地,海寧兒卻覺得他今天的笑容有些詭異,心中的警鐘忽然大響,她的腦袋瓜又開始正常的運轉。

「不!你休想我會再幫你第二次,」她狠狠地瞪著他叫道,「上次陪你回家去欺騙你父母就讓我向上帝懺悔了好幾次,那種罪惡感至今猶存,所以我不會再答應參與你荒謬的游戲。」

「善意的謊言上帝是會原諒的,寧兒,妳是我的救世主,如果妳不繼續幫我,我會死得很慘的。求求妳,拜托妳,要不然妳可以提出任何要求,我——」

「別說了!」她迅速打斷戴維的哀求,她就是容易心軟,受不了苦苦哀求,如果他再繼續求下去,那麼她就會忍不住再幫他一次。

助人為快樂之本的道理她當然懂,她也很喜歡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可是戴維他——唉!

「寧兒,求求妳。」戴維把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曲放在右手掌心中,如同一個跪姿繼續向她施展苦肉計道︰「我父母真的好喜歡妳,俗話說的好,頭剃了一半豈能不剃?況且這世上除了妳可以幫我之外,也沒有人願意幫我了,一旦我和亞倫之間的事被我父母知道,他們一定會很傷心,屆時我媽說不定會自殺,妳真的忍心嗎?」

海寧兒揉揉疼痛欲裂的太陽穴,她開始懷疑答應冒充戴維的女朋友去見他父母究竟是在幫他或是害他。

當初戴維向她做此提議時,她也是經過慎重的考慮才決定的。她離開褚凱回台灣時,身心狀況正處低潮,決定振奮自己後,她開始找工作,那時戴維的公司正在征人,以她一個毫無經驗、在室內設計上又不是學有專長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被錄取,所以戴維也算是讓她重獲新生的恩人之一,當她得知戴維因父母逼婚而痛苦萬分時,她豈能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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