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艷主 第9頁

那他要用什麼方法,在兩個時辰內賺足千貫?

她費盡心思也猜測不到,想得肚子都餓了,干脆叫小二送了饅頭米粥進房用膳。

一顆饅頭還沒啃完,齊皓便揣著沉甸甸的錢袋進來了。

「喏!」他把錢袋遞給她,自顧自地坐下來吃早餐。

她不敢相信地解開錢袋一看,里頭足足一千貫錢。從他出門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時辰,他到底怎麼辦到的?

「你真的用二十貫賺了一千貫!這怎麼可能?」往常她都要在山里晃上十天半個月才能賺到幾百貫錢,收入已經算很高了,可他卻……

「莫非你有聚寶盆?」

「世上哪兒來的聚寶盆啊?這是賣畫賺來的。」

「什麼畫這麼值錢?」

「皇上御覽過的畫。」

「啊?」

「我用你的二十貫在路邊買了幅煙山雲雨圖,蓋上‘聖隆皇御覽’的印璽,送去異寶齋賣掉,就賺到一千貫了。」

「聖隆皇?」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

她恍然大悟。齊皓不正是當今聖上,他隨便在一張畫上用了隨身御印,那幅畫便成宮中御用之物,自然價值連城。

這麼簡單的賺錢辦法,怎麼她就想不到呢?

「可是……販賣宮中物品,不是犯罪嗎?」

「哪個宮中內侍沒盜過幾件御用之物外賣?只要不是太過分,大家都是睜只眼、閉只眼,悶聲發大財的。」

「太好了。」她兩手攬緊了錢袋子。「以後再不用為銀兩發愁了。」一千貫啊!隨隨便便買幅畫,蓋個章便能賺到。「我這輩子還沒一次拿過這麼多錢,齊皓,不如你再去多買幾幅畫,蓋幾個印,多賺一點。」

丙然,世上沒有完美的人,瞧她醫術武功這麼高明,一顆仁善心迷得他暈陶陶,將她當菩薩看待,但小泵娘全部聰明才智都用在醫道和武術上了,半點謀生概念也無。

「這種事可一不可二,我多干幾回,你等著給我收尸吧!」

「為什麼?」

「盜賣宮中寶貝,死罪。」再則,泄漏他的行蹤,順道揪出她綁架皇帝的罪責,她那顆小腦袋也保不住了。

「啊!」也就是說,這種錢只能賺一次?真可惜,不過算了。「有這一千貫,也夠我們生活上一年了,我現在去開義診,結束後,我們去逛街,我有好多東西想買,可惜一直沒錢買,現在有錢了,我要把它們都買回來。」說著,她像只快樂的小燕子飛出客房。

辰時一到。客棧大堂擺開了一張桌子,上頭文房四寶俱備。秦可心端坐桌後,今日限額百名的義診便開始了。

她走遍齊國各地,手下活人性命無數,這些人口耳相傳,都尊稱她女醫神。

她每到一地,只要亮明了身分,向客棧請求住上十天半個月,舉辦義診,幾乎沒有人會拒絕。

雖然來找她看病的人三教九流都有,乞丐、流氓更不在話下,這義診期間,客棧生意總會受到影響。

但只要是她辦過義診的客棧,過後,客人上門機會絕對加倍,折合起來,那些客棧老板還賺到了。

為此,秦可心每到一地,從不擔心住處,淨有多家客棧等著、求著她去住。

但行走江湖,除了住要花錢,吃穿用度也是不可少的,尤其她一個女孩,雖不愛珠翠滿頭,總也喜一些胭脂香粉,只是她不擅營生,往常總是帶著羨慕的眼光走過那些胭脂店,一次也沒進去光顧過。

今朝口袋滿滿,可把她的心吊足了,恨不能立刻結束義診,直接泡在胭脂店里不出來了。

只是人命關天,義診萬萬馬虎不得,因此她還是盡力集中精神,給大伙兒看病治療。

可齊皓還是注意到了,她今天特別地用心、專注,午時方過,她便把一百名病患給看完了,匆匆拖著他逛集市去。

女人喜歡逛街買東西,齊皓早就知道。他可是商人出身,對于買賣一道,頗有見地。

但他沒見過哪個女人像秦可心這樣,買東西從不講價,商家說多少,她直接掏銀子。

這集市雖然已經沒有他記憶中的繁華,可也有幾十家攤販,她逛不到半圈,千貫錢去了一半。

到了衣飾店,她挑了三套白色布衣,店家一開口就是一百貫。眼看著秦可心就要掏錢袋,齊皓急忙把三套白衣退回去。

「不買了。」

「為什麼?」店家和秦可心異口同聲。

「這樣三套普通的布衣也要百貫錢,分明是坑人,當我們是呆子啊?」哪怕他做了近五年的皇帝,于這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基本售價還是有些概念的。

他倒是很懷疑,秦可心行走江湖多年,怎會完全不知道物品的價格,讓商家當凱子?

「公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們這是最精細的棉布,特地從嶺南運過來,全江州也只有本店一家獨有。再瞧瞧這針腳、繡工,無一不精致,收你百貫錢,還算虧了呢!」店家拚命夸著自己的貨。

齊皓只給他一個白眼。「我倒不知道嶺南產棉。也罷,你要說針腳,你自己看看。」他月兌下外衫,置于櫃上,拉起兩只袖口。「真正好的師傅,縫出來的針腳細密結實,兩邊還對稱;你家的呢?針腳大小不一,瞧瞧,這里還月兌了線,分明是三等貨,也敢收這樣的價錢?」

店家給他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狠狠咬牙。「這位公子怕是不知道,本店的東家可是知府老爺的小舅子。」

「怎麼?拿官府壓我啊?」敢情是官商勾結成奸了,把齊皓氣得哼哼冷笑。「就算在知府大人面前,我照樣這麼說,你這三件布衣頂多就值二十貫。」說著,搶過外衫,他拉了秦可心的手便往外走。

「兩位以為本店是路邊小販,任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店家陰氣森森地說。

「皇宮大內,本人照樣來去自如。」

秦可心听得掩嘴偷笑。齊皓是當今聖上,他在皇宮走動,能不自在嗎?

齊皓拖著她出了衣飾店,橫她一眼。「你還笑,麻煩就快上門了。」

「有皇帝頂在前頭,我怕什麼?」

「是,你不怕,我怕了你了。」他把手朝她一伸。「錢袋給我。」

「做什麼?」爽快花錢是會上癮的,她從沒這麼快樂地買過東西,可把錢袋當小命一樣。

「以後你買東西我付錢,省得你把錢都敗光了。」

「我哪兒有?也只買了七、八樣。」瞧,不過珠釵兩枝、玉鐲一對、胭脂花粉各兩盒,她還是買得很節制的,怎可能輕易敗光?

「就因為你買那一點點東西就花了五百貫,才有問題。」他打量她手中的物品,都是次等貨。「我瞧它們頂多值個一百五十貫,你多花了三倍的價錢!」

「有這回事?」她看著手中的物品,取出一枝珠釵。「老板說這是南洋運來的海珠,很珍貴的。」

「南洋珠色如象牙,光澤圓潤。你手上這釵瓖的珍珠卻呈淡盼色,形狀也不夠圓,分明是以次充好。」

「你怎麼知道得這樣詳細?」

「秦小姐、大姑娘,我是當鋪學徒出身的。」他眼要不利,通寶當鋪怎可能揚名?早完蛋了。

「啊!」她好懊悔,白白被坑了幾百貫。「你怎不早告訴我?」

「我在宮里困了五年,于這世道早有些月兌節,你卻是日夜走江湖的人,我怎知你連買個東西都會被騙?」

「難怪!我听說尋常人家一月至多花個五、六十貫,我也沒奢侈啊,穿的是布衣,吃的是粗食,平均一月的花費卻要上百貫,原來那些商家都騙我。」

他很想說︰你這麼呆,不騙你騙誰?

但細瞧她一身妝扮,白衣素服上以銀線繡著牡丹,高雅中又顯華貴,這樣一套衫裙賣個三、五十貫倒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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