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嬌嬌愣了一下,紅了臉。「不會麻煩,我很開心呢!」她偷看易文。不知道怎麼跟老天爺道謝,讓她遇見了他。
原來錢嬌嬌外表柔軟,性情卻很坦直,易心想,如果她成了弟媳,兩人應該能相處愉快。
「我也叫你嬌嬌吧!你能確定這臭小子沒觸踫到爆破鍵?」
「可以。文一進來,我就看到他了,他站的地方離爆破裝置大概有十五公尺遠。」
易心深吸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有人想把造成意外的責任推到我身上。」易心一開口,易文就猜到了重點。
這已經不是單純炒作新聞,而是蓄意陷害了。
易心、易文、錢嬌嬌面面相覷。
是誰這樣處心積慮要害易文?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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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和錢嬌嬌已經在迪士尼旅館躲了五天,但是關于他們的新聞還是沒有平息,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跡象。
現在大家已經確信有人想陷害易文,只是不知幕後主使者是誰。
易文和錢嬌嬌成天窩在旅館里,是不受媒體打擾,但兩人都是習慣忙碌的人,
突然清閑下來,真的很無聊。
「文,你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在這里雖然有吃有住,什麼都不必煩,可是沒事做,我覺得生活沒目標。」她趴在餐廳的座位上說。
他也很悶。「所以我才跟王伯說,要幫他打理旅館嘛!偏偏他不準,說什麼沒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唉,大家這麼熟了,還分什麼老板跟客人?」
「廁所的衛生紙沒有了,我去跟王伯要新的來換,他也不準我插手,還說下次有事不必親自去找他,打客服專線就好。」
兩人相視一眼,同聲一嘆。
「王伯為什麼這麼客氣?」她很好奇。
「不知道。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這樣子了。」語氣很哀怨。「我和姊姊都是王伯帶大的,在我們心里,他比爺爺、老爸、老媽還親密,有一陣子,我和姊姊還說要認他做干爺爺,他卻以不能腧越主僕之分而拒絕。拜托,什麼年代了,還搞階級意識?」
「會不會是易家祖先救過王家祖先,于是王家的祖先交代後代子孫,每一代都要奉易家為主,不得違背,所以王伯才如此看重主僕之分?」啪啪,她腦海里的想像力開始啟動。
「喂,你電視看太多了吧?」
「也不是沒可能啊!」
「到底你是編劇,還是我是編劇?我覺得你的想像力比我好多了。」他搖頭。「王伯跟易家的關系很簡單,我曾爺爺、曾女乃女乃結婚很久都沒有生育,就想領養一個孩子,看看能不能帶來福氣,而那個孩子就是王伯。曾爺爺抱他回易家時,他才出生幾個月,然後,很神奇地,曾女乃女乃就懷孕了,生下爺爺……」
「有了親生的,那領養的還能得到疼愛嗎?」
「喂,我曾爺爺、曾女乃女乃沒有那麼現實好不好?他們沒有隱瞞王伯的身世,還允許王伯的親生父母隨時到易家采視孩子。王伯十六歲的時候,親生父親病重,說很後悔把孩子給人,想把王伯要回去。王伯去跟曾爺爺說,想讓父親走得安詳,曾爺爺也答應了,于是王伯從易家人又改回姓王,親自給父親送終,然後就一直留在易家打理上下,直到今年才退休,搬到這間旅館來。」
「那王伯應該跟易家人很親密啊!還維持什麼主僕身分?」
「這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王伯改姓以後,跟家里人的相處就越來越怪,也不再叫曾爺爺‘爸爸’,改稱老爺,跟我爺爺本來像兄弟,漸漸地,就變成主僕了。」
「會不會是王伯自己覺得虧欠易家太多,所以要自己當僕人來償還?」她問。
「這就要問王伯了。」當事人的心情,只有當事人最清楚。
「王伯沒有結婚嗎?」
「沒。」易文搖頭。「曾爺爺過世的時候,遺書寫得很清楚,遺產分兩份,王伯和爺爺一人一半。我記得爺爺說過,王伯年輕時長得不錯,又有錢,一堆女孩子搶著要嫁他,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肯結婚,一直單身到現在。」
「噯,」錢嬌嬌雙眼骨碌碌地轉著,向易文勾勾手指。「你說王伯會不會是……」
「是什麼?」
她左右看一下,確定四周無人。沒辦法,王伯太神奇,總是咻一下地出現,又咻一下地消失,真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王伯其實喜歡的是男人,而且那個人跟他關系非常密切。不過對方是異性戀者,無法接受王伯的感情,王伯只好選擇默默陪伴在他身邊,為他照料一切,奉獻青春……」說著,眼眶居然紅了。
「嬌嬌,你口中的‘那個人’不會是我想的那一位吧?」說他爺爺跟王伯有曖昧,虧她想得出來。
「就是、就是。」她吸吸鼻子。「你不覺得這樣的愛情非常感人嗎?」
「是很感人。但我要聲明一件事,我並不愛老爺,不結婚只是因為覺得娶老婆很麻煩。」嗄啞的聲音毫無預警地冒出。
「哇!」易文和錢嬌嬌同聲驚叫。易文的臉色更是蒼白。「王伯、姊姊、爺……爺爺……」靠,這些家伙是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不知道他和錢嬌嬌的話被听去多少?易文感覺天地一片昏暗。
易家老太爺咳了幾下,轉身,撂下一句︰「躲夠了就回來。」居然就這麼走了。
隨後,王伯跟著消失。
易文張大嘴。他以為闖了這麼大的禍,爺爺會拿把刀來把他斬成十八段的。結果……
爺爺不生氣嗎?怎麼沒罵人?也沒拿那把龍頭拐把他的腦袋敲成釋迦頭?
易心走過來,一腳踢在易文上。
「姊,你淑女一點好不好?」易文其實可以閃過的,也許小時候易心可以隨意欺負他,但現在他比她高、力氣是她的兩倍大,真想反擊,兩個易心都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沒有還手過,因為他知道這個姊姊雖然喜歡動手動腳,其實對他很好。私底下,她想這樣表現她的姊弟情誼,他也不在乎,只是在錢嬌嬌面前,拜托,給他留點面子。
「哼!」易心冷嗤一聲。「怎麼,翅膀硬啦?踢不得了?信不信我拿根麥克風去外面廣播,讓那些記者都知道你躲在這里?」
「是,我信。」才怪。「怎麼大家都來了?」
說到這個,易心忍不住大笑。「你們兩個真是好狗運耶!你知道爺爺在家里時說什麼嗎?他氣得說要把你們剁碎了喂拘。」
「有沒有這麼嚴重?」
「讓那些記者沒日沒夜地吵上五天,你就知道爺爺有多生氣了。」易心也非常火大。「而且,你違背了爺爺的命令,去寫劇本就算了,還交了個圈內女友,這幾天爺爺的咆哮都沒停過。」
「那爺爺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就回去了?」
「所以說你們好狗運啊!」易心真覺得錢嬌嬌是易文的福星。「我們一進來就听見你們在說王伯跟爺爺,然後爺爺的嘴巴不停抽搐,我看他一定出旅館大門就要開始取笑王伯了。」
易文和錢嬌嬌對視一眼。「那個……我們只是太無聊,隨便說說罷了,沒有惡意的。」他解釋。
「廢話,你們要是有惡意,現在早就被打趴在地上了。」易心用腳勾來一張椅子坐下。「不過你們也太會亂想了,怎麼會以為爺爺跟王伯有曖昧呢?」
「這個嘛……」易文看向錢嬌嬌,她的腦袋構造本來就很奇怪。
錢嬌嬌羞紅臉。「是他說王伯年輕時行情很好,卻一直不婚,所以我猜想,會不會王伯心里早就有人,才不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