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士衷皺起眉頭。「猜得到誰會寄這玩意兒給妳嗎?」
袁媛搖頭。「我不記得有認識這麼無聊的人。」
「信是怎麼送到妳手上的?」
「我到飯店櫃台報到,櫃台人員給我的,說是半小時前一個小孩拿到櫃台,請他們交給預訂803號房的袁小姐。」
「清楚妳的會議行程以及到飯店的時間,再請小孩子幫忙送信,就表示寄信者跟妳很熟,妳再仔細想想。」想到欲對她不利的人就潛伏在四周,鄭士衷非常不開心。
她抓著頭想了好久,想到忍不住瞪莊子維一眼。「早叫你扔信了,不扔,看,害到我了。」
她怨恨的眼神讓莊子維心生不安,暗暗地對她道歉,他不是不想听她的話,不過他更不敢違背鄭士衷的意思,鄭士衷隨便一拳都可以讓他飛出去撞牆的。
鄭士衷不理會這兩個人暗地里的眉來眼去,徑自拉起袁媛的手。「妳今天還有會議嗎?」
她搖頭。「下場會議明天十點。」
「很好,那麼我們現在回房間,肚子餓了就叫客房服務,妳有大把時間慢慢想。」鄭士衷說。
「不要啊!」她哀嚎,卻身不由己地被拖著走。
搭電梯來到803號房,鄭士衷指著房門說︰「開門吧!」
「衷哥……」她不要想了啦!昨天想了一夜還不夠嗎?
看著眼前的鄭士衷與袁媛,莊子維深深體會「一物克一物」這句話的真諦。
在工作上,袁媛是絕對的強者,哪怕他年長她兩歲,也要心悅誠服地奉上一個「姊」字。
但袁媛再強悍,一對上鄭士衷,就如寒冰過烈陽,轉瞬間化為春水。
「開門。」
看吧!鄭士衷不過稍微一瞪眼,袁媛立刻乖乖地掏出鑰匙打開房間。
鄭士衷率先走了進去,袁媛隨後,莊子維走第三。
鄭士衷看著房內兩張大床,再看看莊子維。「你進來干什麼?」
「我……」省經費,所以他們只訂一間房,有什麼不對嗎?莊子維一頭霧水。
「你自己再去開一間房。」鄭士衷下命令。
莊子維苦著臉,這四星級的大飯店,住一夜要七千多塊啊!以他現在的能力,哪里禁得起這樣折騰?
「回去報公帳。」虧得財神娘娘發話了。
莊子維神色頓時輕松起來。「謝謝袁姊,明天見。」
袁媛揮揮手,讓莊子維走了,再回望鄭士衷,那對桃花眼里燃著兩簇火焰,炯亮炯亮的,比太陽還耀眼,她頓時痴了。
這世上有很多英俊的男人,但要找一個比鄭士衷更有魅力的,難,很難,非常難。
她嬌顏紅似火燒,雙腳不受控制地走向他。「衷哥……」
她想親近他,從初相識的那一刻便如烈火,愛得沒有理由,又無法回頭。
他拉住她的手,將她按坐在床上,她心一顫,腦袋整個燒糊了。
他俯,她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那帶電的眼波勾著她的心,她俏眼輕眨,情不自禁嘟起嘴湊向他。
「好好地把妳的交友關系再給我想一遍。」他突然的一句話又將她從天堂打下地獄。
第七章
瞄一眼手表,半夜一點半了,鄭士衷低嘆口氣,他居然失眠了。
耳邊傳來隔壁床袁媛平穩的呼吸聲,她已睡得極熟……應該的,哪怕意志再堅定的人,在他連續兩天的審訊後,都會累趴下。
他得到了很多資料,在尚未調查前,不知這些資料的可用程度,但有如此收獲,他該滿足了,換作從前,他早酣睡入夢,養好了精神,以便應付可能接踵而來的麻煩。
謗據他做警察多年的經驗,這種威脅犯不會只寄一封信或潑一包尿就結束恐嚇行為,一定會找機會再行動。
他必須儲備大量的精神和體力與犯人周旋,但明知這一點,偏偏他就是睡不著,隔壁床袁媛淺淺的呼吸聲一直在干擾他。
只要他一閉眼,她的呼吸聲就會無限放大,甚至心跳聲都依稀可聞;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偏偏他耳畔就是會響起各種有關她的聲響,好吵。
他拉開毛毯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開沉重的簾幕,哪怕夜已深,高雄市區的街燈依然閃爍,足可與天上的繁星媲美。
人類的科技,讓白天與黑夜的差距越來越少。他凝視夜景,緩緩地,美麗的畫面化成袁媛水般霧眸。
她平時是個很精明的女人,一投入工作,眼楮會變得比這些街燈還亮。
但是她一遇見他,那明亮的眸就會迅速罩上一層霧,變得水蒙蒙,像是深秋時分的奧萬大,滿山楓紅、明燦艷麗。
她總說,因為他有著一雙會勾魂的桃花眼,所以她情不自禁地受他吸引。
其實她著迷地凝視他的時候,那俏模樣才是真正地勾魂攝魄。
他拒絕了她很多次,因為他發過誓要永遠愛冬冬;他不是個花心的男人。
可隨著時光流轉,冬冬的影像已從鮮明到平面,至逐漸黯淡。
他變心了嗎?
「冬冬……」想起跟冬冬的相識,那個小鮑園、秋千架……但是記憶變了,俏美的冬冬變成了沒有眉毛、古靈精怪的袁媛。
他對冬冬的感情好像真的轉淡了,為什麼?是袁媛的深情打動了他?還是他本來就是這麼無情的男人?
「衷哥……」睡夢中的袁媛突然夢囈一聲。
他一驚,回頭看。
「嗯……衷哥……啊……」她依舊熟睡著,卻不知道夢見什麼,嬌滴滴地申吟著。
他握緊拳,有些好氣又好笑。「小丫頭,連睡覺都不安分,到底在想什麼!」
「不要了、不要了……」她嬌吟著,額上浮著一層薄汗。
他俊顏立時發紅。「什麼話?難道我會強迫妳嗎?」她強行把他壓倒還比較有可能。
「求你了,衷哥……」聲音軟得像會滴水。
他咬牙。「該是我求妳才對,小妖精。」他忍不住向她跨近一步,又退回來。「我在干什麼?我愛的是冬冬。」他不停地自言自語,好像在說服自己。
「衷哥……」她又嬌喚一聲。
就僅僅是兩個字,他的堅持被打碎了,雙腳茫然地邁向她。
來到床邊,他低頭望著沉睡的她,紅發散在白色的枕頭上,更顯妍麗。
他的手像被一縷無形的絲線牽著,自作主張地模向那紅發,硬硬的發尾刺著他的指月復,像是一股電流襲過他全身。
她不會知道,午後她閉眼噘唇,期待他一吻的模樣,有多麼震撼他的心!
如果不是他意志力驚人,他已經失控地吻她了。
「我該拿妳怎麼辦?」他現在最該做的是遠離她,這樣對他和她都好。
只可惜天不從人願啊!知道有人欲對她不利後,他再也無法扔下她不管。
「不要再叫我想了、不要再叫我想了——」她突然大叫。
他嚇一跳,腳一滑跌坐在地的同時,手指離開了那紅發。
「妳這家伙!」
這才明白,原來她不是對他起歪念,而是作著被他審訊的噩夢!
他看著她,簡直不知該拿她如何是好,一時間內心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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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媛好想哭,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講話太直,容易得罪人,所以有人對她不滿,威脅她、恐嚇她,她也能夠理解。
她不是很在乎那些威脅信,反正生氣的人怒火發泄完畢,自然也就消氣了。至于她這個挨罵者,就當做功德,幫助那些氣憤難平的人重獲新生嘍!
但想寄威脅信恐嚇她的人請注意,不要在鄭士衷在的時候把信寄過來,她會被審訊到死的。
「丑八怪,快去死。」鄭士表面無表情地念著威脅信的內容,信里的字依然是從報紙和雜志上剪貼下來拼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