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躲貓貓 第20頁

「衷哥……」一看見他,袁媛撲上來,哭得更大聲了。

「這是……怎麼啦?」他一頭霧水。

「衣服……你買的……」她抽抽噎噎的。

「是啊!不合身嗎?」

「你替我買衣服……為了我買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幫妳買衣服了,妳第一天來我家住的時候,我也幫妳買過T恤和牛仔褲啊!」

「不一樣的,不一樣……不是因為我需要,所以買……你只是看見了,覺得適合我,就隨手買下來了……你那時候想到了我……」如果曾經,這份殊榮只專屬于冬冬,那現在這套褲裝就代表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經漸漸與冬冬齊平了。

真正讓她感動的不是一套衣服,是那份心,他開始對她產生的微妙情愫。

鄭士衷瞬間呆了。他听懂了她的話,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連他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會順手買下這套衣服?

就好像冬冬已經死了,他為她再買多少衣服,她也用不到;但他樂此不疲,持續地做著這些事,因為在他心里,根本不想承認冬冬已經離開的事實。

精神是一種很微妙的東西,哪怕最厲害的精神科醫生也不敢說自己可以完全解析人的想法。

而今,會讓他下意識關心的對象多了一個人——袁媛。

他只記得那一天,他偶然經過一家精品店,從櫥窗看到模特兒身上的褲裝,剎那間,他腦海里印出袁媛穿著這天藍色的衣服,對他笑得比天空還要純粹的樣子;然後,他就走進店里,刷卡買了這套衣服。

如果說他這一番舉動是為了討好她,那他買完衣服,卻將東西丟在家里,不曾向她炫耀,也太奇怪了。

可說他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她,也是騙人的;這衣服的尺寸就好像是為她量身訂作的一樣,連款式都很適合她的氣質,足見買東西的人有多麼了解她。

「謝謝你,衷哥……」袁媛抱著他放聲大哭。「謝謝你,我愛你,我愛你……」

鄭士衷舉起手,想拍拍她、安慰她,又感覺不妥地放下;然後再舉起、放下,舉起,放下……

這一天,他不清楚自己到底重復了那個動作多少次。

第九章

連續一個禮拜了,袁媛就穿著同一套天藍色褲裝在鄭士衷面前晃,晃得他好想扁她一頓。

「妳沒有其他衣服了嗎?每天都穿同一套,妳不膩,我都看煩了。」她一定是故意的,要逼他面對兩人間關系的升華,太可惡了。

所以說女人千萬不能寵,給她三分顏色,她就開起染坊了。

「但我每天打開衣櫃,就是看這件衣服最順眼啊!」她嘻皮笑臉的。

「妳騙誰啊?妳這樣每天穿它,它還會有時間躺回妳的衣櫃里?」

「唉呀,被你發現了,該怎麼辦才好?」說實話,她天天穿這套衣服真的沒其他目的,不過一看到它,心花朵朵開,就是忍不住想要把它套上身,于是就穿了,這也不是什麼大過吧?

「哼哼……」他撇撇嘴。「別忘了妳現在還受到威脅,每天一封威脅信從沒斷過,哪天再被人潑得一身尿或水啊、顏料什麼的,妳再去哭吧!」

「你怎麼這樣壞心,詛咒人家?」倘若這套衣服被弄髒、弄壞了,她一定哭死。「不會的、不會的,威脅信雖然還持續,但洋女圭女圭沒再收到了,說不定對方玩膩了,已經打算收手……對嘛!誰會這麼無聊,連續一個月追著我不放,我又沒殺他全家。」

「妳沒听過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嗎?說不定對方正在想其他更噁心的方法對付妳呢!」誰教她要天天穿著一身藍晃得他心慌意亂,他偏要嚇死她。

「袁姊,妳要我整理的資料我都弄好了,這兩個月謝謝妳的栽培,我不會讓妳失望的。」原來莊子維已經受訓完畢,又花了三天了解公司全部產品,要開始獨立作業了。

袁媛拍拍他的肩。「你那個為了上司的期許而努力的觀念該改改了,在這里,每個人努力都是為了自己。」

莊子維想了一下,點點頭。「我知道了,袁姊。」經過兩個月的密集訓練,他忠厚依舊,但軟弱的個性似乎有了些許進步。「對了!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東西噁心?」

鄭士衷沒有回答,只是問︰「我問你,這一個禮拜辦公室只收到寄給小媛的威脅信,沒有其他的,像是洋女圭女圭之類的?」

「干麼?你不相信我啊?」袁媛嗔他一眼。

「是誰收到爛女圭女圭,還把它扔進垃圾桶的?」鄭士衷冷哼一聲。「有前科的人本來就不值得相信。」

「只有一次好不好?」

「妳從大學就開始收到威脅信,卻從來沒有告訴我。」

「你一定要翻舊帳嗎?」她雙手插腰瞪著他。

「不,我在陳述一件事實。」他學她手插腰,瞪眼。

他兩人的差別只在于……她的動作讓他覺得好玩,和一點點可愛。但他的瞪眼卻帶著一百萬伏特的電流,瞬間又電得她面紅耳赤,雙腿發軟。

「不公平、不公平……」她氣虛地咕噥著。

他得意地揚起唇角。「我以為妳已經習慣了,可惜……似乎還需要一點時間。」他大掌勾住她的腰,幫她站穩,小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不過妳放心,以後妳有很多機會適應這些電力的。」

「仗著桃花眼欺負人,很了不起嗎?」她氣惱著,奈何還是背脊發麻。

「如果妳也想要一雙桃花眼,我可以幫妳出錢,找個厲害的整型醫生弄一對出來。」他挑眉,卻像是在拋媚眼。

這樣的電流不像瞪眼時的激烈,而是淡淡的電弧,一下緩、一下急地刺著她的心。

她感覺雙頰燙得像在冒煙,小腦袋垂得低低的,已經沒臉見人了。

同樣害羞的還有莊子維,他們這樣不避嫌地打情罵俏,讓他很不自在。

他輕咳兩聲。「那個……袁姊,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先走了。」

袁媛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倒是鄭士衷臉皮厚,還不忘吩咐︰「如果辦公室再收到任何威脅的東西,一定要保存下來,不可以亂丟。」

袁媛在他腰間掐了一下。「都跟你說沒有了,你還一直問,這麼喜歡看我收到那種東西啊?」

「我今天接到警局同事的電話,妳收到的三個洋女圭女圭經過檢驗分析,確定是由兩個不同的人寄的;也就是說現在有兩個嫌犯,不能不小心。」鄭士衷解釋道。

莊子維瞪大了眼。「兩個?」

「天啊!」為什麼事情會越來越麻煩?袁媛快昏倒了。

「沒錯,就是兩個威脅犯。」鄭士衷拍一下她的小。「妳啊!一下就招惹了兩個仇人,我也算服了妳了!」

「關我什麼事?」她好無辜的。

「我會注意的。」莊子維很慎重地說完,才外出開始他第一天的獨立作業。

鄭士衷看著莊子維離去,至今還是看他不太順眼,盡避兩人沒有直接發生過沖突,但一個已婚男士卻去跟人相親,弄到要辦婚禮了才被老婆搞砸,這樣軟弱的男人實在是沒用透頂了。

他就不懂莊太太怎麼會這麼輕易就原諒自己老公,難道是因為有了孩子,不想寶寶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盡避這個理由很合情合理,但他就是無法接受。

他當警察的時候遇過幾個家庭出問題的中輟生,經常可以在警局听到他們的家長聲嘶力竭地哭吼,表示他們多麼忍耐另一半的惡行,只為了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為什麼孩子不能理解,還要,逃學、逃家?

那些中輟生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