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到小氣球 第4頁

這個問題他比她更好奇好嗎?現在的女人是不是都有虐待狂,動不動就打人,疼死了。

「不過是你自己活該。」雖然肚子好痛,她還是止不住笑。「哪有人當著女朋友的面直接回答工作比女朋友重要的?」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要我撒謊?」阿鈴跟他認識不過四星期,但小提琴制作他卻鍾情了十來年,這之間的輕重還要比嗎?

「不是撒謊,是哄。女孩子是要哄的,你知不知道?就好像……」洪虹坐起身,整理一下頭發。「你看我,覺得怎麼樣?」

他左瞧瞧、右看看。「臉色很差。」

她差點從床上栽下去。「不及格。」隨著吼聲過去的是一記白眼。「沒人教過你,對漂亮的女人,你可以稱贊她美麗,容貌差點的就講清秀,再其次,也要送上一句氣質好。難道你都直接指著長得丑的女人叫恐龍?」

他愣了好久。「丑女人跟恐龍有什麼關系?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吧!」

LKK。她知道他古板,但是悶到這種程度實在是……「你要好好感謝你媽給了你一張漂亮的臉,否則你一定好人卡接不完,這輩子都別想交女朋友。」

喬紹均不禁愣住,他媽不過只是一個生了他,卻從來不要他的女人,有什麼好感謝的?父母只是一個名詞罷了,他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

對他而言,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值得他敞開心胸去親近,所謂的親情、愛情、友情,不過是一些虛幻不存在的東西,他從落地的那一刻起就從未擁有過,現在沒有,未來也不需要有。

他一個人就可以過得很好,何須為那些無聊事煩心?

無形中,他淡漠的氣息更添上幾分冰冷。「我知道信用卡、金融卡,但是好人卡,抱歉,沒听過。」

她有點訝異他突然表現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她說錯什麼話惹他生氣了?

「你不開心啊?」她小心翼翼地問,住院的日子實在無聊,好難得有人可以陪她聊天解悶,她實在不想得罪他,再換來漫漫沉悶的住院生活。

「沒有。」他以著生硬的口氣說。

「但是我看到你臉上寫著‘我在生氣’四個字。」

「我不可能在臉上寫字。」他瞪著眼,一派認真。

她差點又噗哧一聲笑出來,也許他已經三十六歲,但言行舉止真的不像中年男子;他不會偽裝自己,更沒有久歷社會的人身上慣常帶有的圓滑氣息。他很真,不管是心靈,還是外表。

「OK,我相信你沒有在生氣。那麼我跟你說說好人卡吧!這是指女生不想傷害她不喜歡的追求者,所以以他是好人,但彼此並不合適的理由來拒絕他。通常我們稱這樣被拒絕的男孩子,叫做收到了好人卡。」

他抿了抿唇,想說她好無聊、好幼稚。

洪虹卻先一步察覺了他的意圖。

開玩笑,久病之人,眼光最利,因為她常常需要別人的幫助,所以什麼樣的人可能會幫助她或傷害她?她七、八歲就能分辨得一清二楚,他嘴一撇,她便知道他吐不出象牙來。

「不準說我無聊或幼稚,這是現在最流行的說法,大家都知道,你不曉得是你落伍。你敢偷罵我,我就讓你騎腳踏車到加油站加一百塊九五無鉛汽油。」

「那個……有腳踏車需要加油才能啟動嗎?」

她再度笑彎了腰。「哈哈哈……你實在是太逗了。我開始覺得跟你分手的那些女人很沒眼光,你的幽默感需要特別的人才能挖掘出來。」

「你到底在笑什麼?」他不記得自己講了什麼笑話。

「哈哈……」她笑得幾乎被口水嗆到。「你想像一下,如果你真騎腳踏車去加油,會是什麼情形?」

他很用力地想了想。「也許加油員會以為我是神經病。」

「對!所以騎腳踏車去加油是一種懲罰。」

呃!他呆了。代溝,真的是代溝。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無聊嗎?滿腦子稀奇古怪的事。

洪虹對他揮揮手。「反正你少說年輕人胡思亂想,你應該換個方向思考,這是一種創意,腦筋急轉彎,代表年輕人頭腦靈活,不受固有框框限制,挺好的啊!」

喝,他又沒說話,她怎麼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她捂著嘴,像只偷著腥的小賊貓。「告訴你喔!我一出生身體就不好,有幾次還差一點死掉;有一次我甚至感覺自己在天上飄,低下頭,還可以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接受急救;自那以後,我就擁有了預知和讀取人心的能力。」

騙人的吧?他是無神論者,但為什麼背脊有點涼涼的?

「你不信?」她當然是誆他的啊!沒辦法,住院生活太無聊,而這個中年大叔又太好玩,不耍耍他就是覺得對不起自己。「那麼我告訴你好了,我確信繼剛才在這家醫科你被呼巴掌後,必然還有第二記耳光在等著你。」

這一點連預知都不用,拿膝蓋隨便猜猜都能知道,他長得這麼帥,桃花遍地開,女朋友人數更是賽過天上的繁星,他又完全不會哄女人,他那些女朋友要能受得了不打他,那才叫見鬼了。

「這種事……」他話都還沒說完。

「喬紹均。」洪虹的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來,卻見阿鈴氣沖沖地闖進,一手拉起喬紹均的衣襟,就是一巴掌呼下去。「虧我這麼喜歡你,你花心就算了,還找……這種未成年少女,變態戀童癖,你去死啦!』繼耳光後又是一記撩陰腿。

一開始挨打沒躲過,那是喬紹均嚇到了,不是被阿鈴嚇到,而是教洪虹神準中的烏鴉嘴給駭著了,所以被打個正著,但這撩陰腿若挨中,可能小命都有危險,他還不努力閃躲?

先是兩腿一夾,然後右手用力一揮,將阿鈴推出去。「你干什麼?」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平常我要牽你一下手,你都推三阻四的,剛剛這小女孩拉你,你卻一點遲疑也沒有就讓她牽了,兩個人躲進病房里嘀嘀咕咕大半天,不要告訴我你們什麼事情都沒做,我不是白痴,我看得出來,你對這個小女孩跟對我的態度完全不同。」阿鈴氣得又要打他。

「你這沒良心的混帳、王八蛋……」

對于阿鈴一連串指控,喬紹均听得滿頭霧水,他本來就討厭跟人接近,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孤僻到近乎自閉。

至于洪虹,他只當她是小妹妹,他們之間能發生什麼事?討論粉絲與冬粉的差別?他們相差了十八歲好不好?

「對不起。」洪虹舉手道︰「容我插句話,或者我看起來很年輕,但我已經滿

十八歲,成年了。」她最討厭被當成小妹妹了。

那話—落,簡直像在阿鈴的怒火上澆—桶汽油,頓時焰火沖天。「你……你們……狗男女,不要臉……」

「夠了!」喬紹均捂著耳朵,阿鈴尖叫得他頭痛死了。「阿鈴,要求交往的是你、要分手的也是你,我全都照著你的話做了,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說分手只是氣話,我根本沒有走,一直站在電梯旁等你過來追我,但你卻無動于衷,你到底愛不愛我?為什麼永遠都是我打電話找你,你從來不主動約我?」

就因為她沒走,所以才會看到不愛人踫的喬紹均乖乖地被洪虹拉進病房,兩個人關在里頭,不知在干些什麼。她一直在病房門口等,以為自己可以控制住心底那只名叫嫉妒的魔鬼,可惜還是不行,半個小時後,她終是沖進病房與喬紹均攤牌。

喬紹均想大叫、想罵人,還有幾分想從病房窗口跳出去的沖動,盡避這里是五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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