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四季如意 第11頁

龍非安靜地不吭聲。在情況末明前,任何輕舉妄動都是愚蠢的行為。而他,從來不笨。

倒是水姚,一張嘴像涂了蜜,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又甘又甜。

「老大不必擔心,我會盯著大哥,不會讓他干壞事的。」她一會兒給胖男人捏捏腿、一會兒又給他捶背。「反正大哥都已經烙下老大的記號了,就算跑了,方圓百里的海域也沒人敢收,你說是不?」

胖男人想了想。「不錯,這附近誰不知道我斧頭的厲害,還是小丫頭聰明,讓我先一步給這小子下烙印,這樣就沒人敢來跟我搶人了,哈哈哈……」

原來他額上這奴隸印還是拜水姚所賜啊!龍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水姚心一窒,也回瞪他一下。想保命就安分點,這里不是天堂、也不是人間,這兒是比地獄更深一層的魔域啊!

龍非還是沒說話,對于她為求生存不擇手段,他沒有什麼意見。

今天倘若他們立場交換,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干出什麼事。

所以他只是對她眨眨眼,一點小小皮肉傷他不介意,就算他整張臉都燒糊了。難道他龍非就不再是龍非了嗎?

身分、地位、容貌……所有外在的一切都不是他關心的,現在他只想知道一件事,目前,他與她究竟落在一個什麼樣的景況中?

既然她比他早清醒,也許她已掌握某些情報,他需要那些消息來贏得他二人的生路。

水姚輕吁口氣,慶幸今天與她一起落難的是個聰明果敢的男人,曉得忍一時之氣,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要換成其他人,早哭爹喊娘或逞凶斗狠起來了,最終把他倆一起拖入黃泉。

她給他一個小小的暗示,讓他先安心休養,她會找個好時機,將眼下發現的一切全部告訴他的。

她也需要他來統合這些數據,看看能不能有機會逃出生天。

水姚這邊跟龍非「眉目傳情」完畢,轉個頭,面對那叫斧頭的胖男人,又是一臉的巴結奉承。

「當然,老大這麼神勇,誰敢跟你作對,而且……」她討好地湊近斧頭耳邊。「告訴老大一個秘密,我這大哥雖然腦袋不怎麼樣,身體卻很強壯,運氣還特好。從小,他只要幫別人買彩券,就一定會中。不過很可惜,他這鬼運道總不會落在自家人頭上,只對沒有關系的人才有效,否則我們家早就大發特發,也不必辛苦偷渡上台灣淘金了。」

「真的有這麼奇怪的人?」斧頭的力氣好大,一只手就把身高足有一百八的龍非拎了起來,上下看了看。「如果他真的能夠幫我找到主人要的東西,我就把你們舉薦給主人,到時別說淘金了,就算你們要座黃金城堡也沒問題。」

「多謝老大。」水姚誠惶誠恐地對著斧頭又跪又拜。「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我和大哥的天使、大神,我們兄妹對老大的崇敬比山高、比海深,我們發誓,一輩子效忠老大,永不背叛。」

這一邊,斧頭給水姚哄得暈陶陶的。

地上的龍非只覺得肚里的腸子在打結,水姚的誓言要是能相信。糞土都能變成黃金了。

自從龍非的身體恢復到可以站立而不倒的情況後。他就被送進一個黝黑的洞穴里,進行挖掘的工作。

在黑漆漆的地洞里,跟他一樣烙著奴隸標記在摟坑的人還有八個。

但是沒有人告訴他們,這樣的挖掘目標到底是什麼?

矮頭只約略透露一點風聲,讓他們盡量找奇怪的東西挖,誰能挖到越奇怪的東西,就有獎勵,而那通常就是食物。

可到底什麼東西才算是奇怪呢?這問題就連斧頭也不知道。他只是這片海域二十個監工當中的一名,在他上頭還有三個負責人,而他們頭上還有一位共通的——主人。

那位主人似乎擁有這片方圓近百浬的海域,連同上頭的近千座礁島。他雇了很多人……不過照龍非的觀察,那位主人真正花錢請的人絕不超過三十名,至于其他幫忙挖掘或者下海底探險的人,全部都是從世界各地買回來的奴隸。

然後,主人把這些奴隸分派給二十名監工,他們各有自己的標記,而龍非額上這個圓圈就是斧頭的記號。

一名監工底下大概有近百名奴隸,並且,折損率相當高;不過補充速度也很快就是了,畢竟這世上人口販子是很多的。

二十個監工把這片海域劃分成二十個部分,各自領著旗下奴隸在自己的地盤上四處挖掘。

從龍非加入斧頭旗下兩天觀察下來,他們對待奴隸就像人們對待豬狗一樣,死了,直接往海里一扔,沒兩天,又有新人補充進來。

龍非不知道這里究竟在進行著什麼大事件,他只是安分地扮演著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角色,並且等待水姚帶來更進一步的消息。

他相信水姚會幫他帶來關鍵性訊息。那女人或許奸狡似狐又貪生怕死,不過無疑是個一流的臥底好手。

看看她變化多端的表情、能屈能伸的個性,或許連美國的太空總署都禁不起她的探查。一開始他倒是小看了她。

至于他,統籌、計劃是他的強項。但要扮臣,給人逢迎拍馬。這就有點難度了。

即便他彎得下腰桿,怕也是沒人肯信他的。

這世界是公平的,上帝給了一個人財富,也許就會剝奪他的家人;給了人權力,或許會讓他失去理智。誰知道呢?

他不畏懼也不在乎,反正他還活著,只要命還在,一切都還有希望。

他努力地挖掘、挖掘、再挖掘,除了吃飯、上廁所和睡覺以外,他把所有的體力都用來挖掘了。

也因為他這樣突出的表現,斧頭大感滿意,這樣听話又好用的奴隸可是花再多錢也買不到的。

于是斧頭作主,改善了一點龍非的生活條件,像是每餐多加一樣菜、每三天給一次清水洗澡,要知道,在這茫茫大海里,要清水洗澡可是比什麼都珍貴。

當然,也因為他的安分,斧頭對他的看管也比其他奴隸松了些。

日子就這樣平靜而安穩地過了八天,龍非和水姚終于找到一個機會。避開所有監視私下密談。

他一見到她,猛一眼還以為撞上了餓死鬼。

八天不見,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雙頰都凹了下去,兩只眼楮又黑又腫。

「好像賣苦力的人是我,而妳是廚師吧?難道連偷吃幾口飯菜也辦不到。」他懷疑她怎麼還站得起來,她這德行活像得了厭食癥。

「你知道什麼?」她撫著餓到痛的胃緩緩坐下。「我這是苦肉計。誰都知道廚師肥水多.之前他們雇的廚師個個都吃得胖成豬,還又刮又拿,苛扣了他們不少餐費。所以我看到他們的食物筒直跟豬食沒兩樣,才會自我推薦充任他們的廚師,還現場露了一手,把之前那個廚師趕回老家去。不過我們的來歷畢竟可疑,我每回做菜的時候,斧頭都派人盯著我。我知道他不是怕我偷東西,而是對我們有所防備,擔心我在飯菜里隨便動手腳,讓他們死得不明不白。我只好下狠招,連一粒米都不敢藏,做給監工吃的飯菜更是一口也沒偷吃,只盼著他們有吃剩下的,我才拿來墊墊肚皮。不過那些家伙個個胃口大得像牛,幾十盤菜出去、就幾十個空盤子回來,我這幾天可都是靠著一些菜渣和湯汁在過活。」

龍非一听,就知道她在扮誠實,也虧她想得出這種絕招,但……「妳不怕在達成目的前就先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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