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繼妃 第31頁

王妃的到來簡直讓整個晴園沸騰了,一來是她長得太美,雖然她初來那一天有不少百姓瞧見了,但也就只那麼一眼,接下來他們都听聞她衣不解帶的照料王爺的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眾人都為王爺開心,也感謝老天爺總算照顧到這個大好人了。

這會兒她再度出現,毫無架子,一身月白綢緞,身上沒多余贅飾,美若天仙,讓每個人都看到痴了,接下來在小夏跟小朵的幫忙下,她開始為覺得身體不適的人把脈。

「這些老人家年紀大了,毛病自然多,但知道王爺要支付這里的龐大開支,所以就算身子不舒服也不敢說,就怕多花錢。」

這是田晉在她身邊小聲說的,但一樣陪在她身邊的朱塵劭卻是瞪著多嘴的好友,不準他再多說什麼,徑自拉著他去關心其他人,和他們話家常。

她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心里暖烘烘的,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她來,瞧瞧,眼前可排了長長的隊伍,有老有小,不管是不是為了近距離看她這個神秘的王妃,他們可都把手伸出來讓她把脈呢!

她凝神把脈,溫柔的看著眼前的老婆婆,「婆婆的身子沒啥大礙,是不是常有頭痛和目眩的老毛病?」見老人家頻點頭,她又接著道︰「我給婆婆開個方子,來補婆婆肝中的陰血不足即可。」

「陰血不足?」老婆婆不解的看著已經在寫藥方的漂亮王妃。

她微笑回答,「是,因為熱固積于肝中消耗陰血,不受抑制的肝之陽氣遂上至頭部而引發了頭疼,婆婆平時可以多吃一些補肝血的食材,像是芹菜、西紅柿跟菊花,這些皆可入菜。」

「謝謝王妃。」婆婆笑著感謝。

一個接一個來把脈的都是老公公、老婆婆,要不就是較稚女敕的娃兒,她都耐心微笑的替他們看診。

稍後,在他們跟著園里的老小在一個大廳里一起用著簡單但也豐盛的晚膳時,她才從田晉口中得知這是朱塵劭在城中所設的一所收容無依的孤兒老弱的集中院。

由于延安離邊塞最近,許多強壯的男丁都去從軍,這幾年天朝政權幾度易主、外族趁勢入侵,大大小小戰事不斷,于是城里就多了不少無依無靠的老夫婦還有寡母幼子。

身為妻子的她可以了解到朱塵劭為何這麼深受百姓的愛戴,在這個集中院里,每個人都受到很好的照顧,除了吃的、用的,還有設學堂。

她看著刻意坐在另一桌與一對老夫婦用餐的丈夫,「我真的好以他為榮。」

他看似淡漠又難相處,但只要與他相處過後,就會明白他是一個會替他人設想、善良又充滿熱誠的大好人。

只是這個男人不累嗎?他的肩膀上扛了成山的國事、家事以及一些繁瑣的事,她該如何替他分憂解勞?她真的好為他心疼,這男人總是全力付出,卻忘了善待自己。

田晉看看深深凝盼著丈夫的她,想了想,突然起身走到好友的身邊坐下,賊兮兮的以手肘頂頂他的手,「有人用一種很心疼的眼神看著你。」

朱塵劭直覺的將目光移向鄔曦恩。

「我又沒說是她,還是,你打從心里希望是她?」田晉又打趣。

他是,而且她也的確是用心疼的眼神看著他,在對上他的視線後便紅了臉,急急低下頭吃飯。

泵且不管是啥原因讓她心疼他,但他絕對是心虛的,因為他把她帶來這里,甚至日後也會請她在這里幫忙看診、讓更多人認識她,這些打算,他都是藏著私心的。

在京城,她的生活就極為低調,來到延安後,更是極少出現在百姓面前,所以才會有今日蔡元倫等人調戲她的事發生。

一旦全城百姓都識得她是他的王妃,他有自信,城里沒有人敢再對她不敬,這樣他才能放心。

對田晉而言,朱塵劭這個死沒良心的好友正在對他做不該做的事,也不模著良心想想,他有多麼努力的在為他跟嫂子的感情煽風點火、弄出點火花。

雖然他敲邊鼓是某個大人物下的令,不干就砍頭,但他有盡力嘛!

沒錯,他是很清楚臂膀繡龍的皇家死士在搞什麼,也知道好友就是該組織的頭兒,甚至連在調查杜千德的事他也都明白,但他真的不想加入,人生多美好,總得為自己活嘛,可是好友顯然覺得他太閑。

迸色古香的書房里,他跟朱塵劭面對面坐著,桌上還有一大堆像座小山的書卷、信件,他手支著頭,還沒看眼都要花了。

朱塵劭在屏氣凝神、以高深內功確定四周沒有什麼不該有的氣息後,低聲念信給快睡著的好友听。「被流放到湖北邊城的犯官還想集結勢力,不時的書信往返希望靠著杜千德的拯救重返光榮,殊不知他沒空救他們,而是利用財勢將親近他的族親舉薦到各地宮員當左右手,來打通門路……」

田晉總算良心發現,「別念了,我自己看。」要當死士嘛,哪能不掌握新的情報!他撐起腰桿,也拿了好幾封信來瞧,心里卻罵那些死士丟了信就跑,也不會整合一下。

「這一年來貪婪無忌的富大同已經在一個月前在重兵的護送下前往流放地肅城。」

他頓了一下,皺起濃眉,「朝中官員不知是來自于你的建議,卻很憂心皇上讓那一票人流放在同一地,擔心再這樣物以類聚下去,難保那些人不會私下共謀與朝廷對抗,甚至結合杜千德的力量顛覆政權。」

「他們錯了,朝廷集中監控,那些人反而變不出花樣,何況肅城偏遠,吃住環境欠佳,他們還得為生計勞動。」朱塵劭雙眸斂著淡漠的眸光,「一年一年下去,斗志與銳氣終會被磨滅的,別忘了,他們都是好逸惡勞者居多,我不認為他們有這等骨氣與志氣,能臥薪嘗膽再造第二人生。」

「好,不管他們,但這一堆……」他拍拍另一堆如小山的卷子,「上面寫著相爺等人已成一大腐朽勢力,打著皇後之名在宮內宮外買官賣爵、私相授受,安插的人手哪管是不是為非作歹之徒,只要能拿錢打通關即可。」他受不了的搖頭,「斬拿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怎麼玩?累死人了!」

「終會斷根的,只是需要時間。」朱塵劭有信心,但他不得不承認,「杜家勢力會開枝散葉,在于皇上一開始警覺性太低,皇後在皇上繼位之初,內政外務都塞進了大量的族親,這六年來,杜家已在朝廷跟各地官府打通了好幾條門路,砍了這條,他們還有其他路可走。

「比較棘手的是,杜家的勢力不只是那些官員而已,為商必與官和,多少富商巴著那些貪官,雙方利益糾葛,皇帝一旦摘下杜千德的烏紗帽,再抄杜千德的家,一一罷免與他有關的親族官職……」他沉眉鎖眼,一臉嚴肅,「屆時,官商為了利,打著‘外戚功高震主’旗幟,皇上過河拆橋收拾有功朝臣,這大帽子一扣--」

「我的天,屆時朝野又要掀起多大風波?」田晉想都不敢想。

「到時候,受苦的還是老百姓,這也是我跟皇上暫時不動杜千德的原因。」

「你在養傷時舍不得放下手上的冊子,上面有許多說不得的密謀,應該已在進行中了吧。」田晉看好友點頭後,又問,「我看你就放在書房的櫃子上。」

「我注意過了,曦恩一見到是我手寫的書冊,便不再翻看,那是對我的尊重。」他很清楚與他並肩多年的好友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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