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大騙子 第2頁

容蓉本人一臉迷糊,難道法律有規定罰款一定要本人去繳嗎?那郵局劃撥和信用卡代繳又是怎麼回事?反正她是搞不清楚啦!

最後是徐文欽制止了這一場鬧劇……他其實還想繼續看熱鬧啦!沒見過這麼好玩的女人,說她無理嘛,她又句句是理;說她有理,她講的又全是歪理,眼看著兩名交警就要被氣死了,他這才出言緩和火爆的場面。

就連徐母差點做到無止無盡的身體檢查,也是他喊停的。

他第一次見識到原來身體檢查可以玩出這麼多花樣,不單是抽抽血、驗驗尿、照幾張X光片,還要測骨質、血糖、有沒有牙結石……他忍不住好奇,萬一檢查出來他母親有什麼糖尿病、牙周病之類的,難不成這位粉紅芭比要負責?這些病苞有沒有被車撞好像沒有關系耶!

如果她不負責,檢查那麼多做什麼?把他母親折騰得差點掐死他。為什麼不是掐死容蓉呢?因為他母親拗不過容蓉,總在不知不覺間被她拖著到處團團轉,拿她沒轍,又處于身體極度不舒適的情況下,自然是把氣發到兒子身上去啦!

而徐文欽也因為阻止了母親的身體檢查,被容蓉認定為天下第一不孝子。有人出錢給他母親做健檢,他還不領情,他就這麼怕麻煩啊?媽媽只有一個耶!

至此,所有人都當容蓉是外星球來的,她那種處事態度不是一般正常地球人會有的。

容蓉走出醫院大門,仰望夜空,滿天繁星像千萬只調皮的眼楮對她一眨一眨的。

「淘氣鬼。」她指著星星嗔罵一句,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好像夢境一場。

她出身豪門,母親早亡,家里只有她一個獨生女,父親寵她若掌上明珠,在家有下人服侍,出門則有司機、保鏢護送。

那陣仗看在外人眼里也許滿心羨慕,誰知身處其中的她有多渴望保護圈外的自由。

從小,她不曾一個人上學過,因為父親不放心;她的同班同學都是父親精挑細選讓學校安排的,因為父親怕有不軌之人接近她、傷害她;她不曾外食,因為父親說外頭的東西不干淨,會讓她生病;她不曾參加過任何同儕間的郊游旅行,因為父親擔心她的安危。

她就像活在鑽石籠子里的金絲雀,只要負責吃飯、睡覺,連穿衣、洗澡都不必學,反正家里一堆下人搶著服侍她。

她也不需費心讀書,因為從小到大,她的成績始終第一……她很難不得第一,全班同學都收了她父親的錢幫她念書,平時記筆記,考時畫重點,她的成績要還不行,除非她是智障。

別人每天都要工作賺錢來維持生活,但她……不好意思,只要懂得如何花錢就夠了。

很棒的人生是不?無憂無慮、家財萬貫、一帆風順到……簡直無聊透頂。

這一生她為自己做過什麼決定?沒有;連老公都是她父親從小挑好、栽培好,只等他倆長大送入洞房,完畢。

去他的!她是人,不是寵物啊!什麼事都不能自己作主,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尤其,她已逝的父親給她選的老公,簡直是個惡魔。

她才不要嫁呢!于是,她找了個和自己有八分相像的人,費盡口舌說服對方做她的替身。

至于她本人,不好意思,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受管束,無論是南極或北極,再也沒人能阻止她去闖了。

她對著夜空揮舞著小巧的拳頭,總算能一吐二十五年來的郁悶。

「欽仔,那位小姐好像又在發瘋了,我們要不要閃一下?」不遠處傳來徐母的聲音。

徐文欽悶笑一聲,他實在覺得那位小姐很有意思,就好像童話故事里的公主,一輩子養在城堡里,什麼人情世故都不懂,突然被放出來,還以為面包是長在樹上,直接摘下來就可以吃了。

「媽,那位小姐其實心腸不錯,她的車撞壞了,現在天都黑了,她一個女孩子去坐計程車不安全;不如我們過去問她要不要送她一程?」

「也好,不過……」但一想到容蓉那粗魯的體貼,徐母就心底發寒。「還是你去問就好,我先去停車場等你。」

「媽──」徐文欽失笑。「她有恐怖到這種程度嗎?妳這麼怕她。」

「你不知道她力氣多大。」徐母展示手上、腳邊的瘀痕給兒子看。「你瞧瞧,她隨便抓兩下我就變這樣了,我看我還是離她遠一點,可以多活幾年。」

「她的力氣會有妳兒子大?」徐文欽比了下自己強壯的臂膀。

「當然沒你大,問題是她不會控制力道。」徐母擺擺手。「反正我是不想跟她靠太近,如果她要跟我們坐同一部車,麻煩先載我回家,你想帶那個小姐去哪里,你們再自己去決定。」

「媽,妳在說什麼?」

「兒子,養了你三十幾年,別人看你長得憨憨厚厚,以為你老實,但你心里打什麼鬼主意,瞞得過你老媽嗎?你就是對人家小姐有興趣,才把老媽我賣了,由著我被拖去做一堆亂七八糟的檢查,好給你機會去跟那個小姐卿卿我我。哼,要不是看你老大不小了還娶不到老婆,老媽才不陪你玩這種無聊游戲。」

「老媽,是誰活到六十好幾,連個子宮頸抹片都不肯去做的?說什麼不檢查不病,一檢查全身都是病,跟妳說了幾百遍預防勝于治療,妳也不听,難得今天有人押著妳去健檢,妳都知道妳兒子不笨了,我會拒絕嗎?」

「不孝子。」

「跟妳學的,老媽。」

「以後我一定要虐待你老婆,讓你老婆跟你離婚。」

「誰虐待誰還不知道呢!」

「哼!」徐母惱羞成怒了,揮手走人。

「慢走啊,老媽。」徐文欽在後頭涼涼地道︰「說我裝憨厚,當年不知道是誰裝聖女拐老爸上床後,硬要人家補票的喔?」這叫遺傳。

他走向容蓉,一掌拍向她的肩膀。「小姐。」

「哇!」容蓉嚇了一跳,回頭看見徐文欽,黝黑的臉連在夜里都隱約閃耀著古銅色,真是……黑得有夠徹底。

餅去她接觸的都是政商名流,很少看見像他這樣氣質豪邁的人,她想也不想,好奇地直接問︰「喂,你是做什麼的,怎麼曬得這麼黑?」

他一手按著肚子,覺得這個女人好好笑,直來直往的,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她到底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但他表面上還是一本正經。「我做車床。而且我不叫『哎』,我姓徐,雙人徐,徐文欽。」

「車床是什麼東西?」她沒听過耶!

他更想笑了。「我告訴妳我的名字,妳是不是也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再對我提問題?」

「有這條法律嗎?」他們又不熟,她干麼告訴他名字?

「這是基本禮貌吧?」

「我去百貨公司買東西,跟專櫃小姐問問題,她們就不會叫我做介紹。」

「但是她們會叫妳填客戶資料,讓妳不只報姓名,連出生日期、地址、電話都一並寫出來。」

好像也對喔!好吧!版訴他她的名字也沒關系。「我叫容蓉,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是車床了吧?」

「車床的主要功用就是車削各種工件。可作外徑及端面的切削,也可切削各種內外螺紋、錐度、內孔、凹槽,或者做鑽孔、搪孔、銑削、磨削,將工作物切斷、壓花等等。」

她有听沒有懂。「你直接告訴我,你做的是什麼好了。」

「運動器材的細部零件。」

「了解。」但她還是沒有弄清楚,明明可以用簡單一句話解釋的東西,他為何要說得這樣復雜?「你的工作要常常曬太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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