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冠公主 第19頁

「所以?」這個故事跟她的臉有何關系?他疑惑。

「所以,防止變故最好的方法就是預防。」她一本正經。「若非怕窒息,我還會多包幾層。」

他又要昏倒了。搖搖晃晃起身,走到門邊。「我看你練得一身汗,大概想洗澡了,我去叫小二準備些熱水。」

「不用了,我自己去叫就行了,不必麻煩師兄。」

「你不是不想讓人瞧見你的臉?」

「遮成這樣,誰還瞧得見?」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在房里休息,我會順便帶些東西回來給你吃,你想吃什麼?飯、面,還是饅頭、包子……」他話到一半,被她驚詫的眼神震懾住。「為什麼這樣看我?」好象把他當妖怪,虧他對她這麼好。

「師兄……你真的是我師兄嗎?」好疑惑。「之前你明明說過,出門在外不比家里,凡事要懂得忍耐,別要求太多,怎麼……現在卻不一樣了?」不是說他過去不體貼,只是,也不到千依百順的地步。

在她面前,他向來以兄長自居,一言一行莫不充滿教導的意味。可最近卻變了,好象把她當成什麼寶貝在疼惜,那感覺好奇怪,讓她心里有些甜、有些酸,更有滿滿的困惑。

他脹紅著臉,一言下發。自己有變這麼多嗎?就因為她換了一張臉,他……再也無法待她如妹子?

月兌口而出的話語反應出心底真切的期望。他想憐惜她,當她是個嬌嬌女般呵護;盡避認識她已久,知道她沒有那麼脆弱,他還是舍不得讓她吃一點點苦。

他一輩子沒對哪個女人有過這般心疼的感覺,獨獨她;而且還是從她變美開始,膚淺的程度連他自己都覺得羞慚。

「我去買飯。」他垂頭喪氣地走出去。

「我說錯了什麼嗎?」畢竟才十多歲,還太小,猶不識情滋味。

第八章

自從岳妗粼問了關靳封那個「你真的是我師兄嗎?」的問題後,他兩人間的相處氣氛就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情況。

他常常望著她,看著、看著,就呆掉了。

當她將他喚回神,他總是唉聲又嘆氣,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去打點兩人接下來的行程。

他恢復了原本對待她的態度,溫柔與嚴肅並重。

但偶爾,他會不經意地對她體貼,比如︰知道她怕熱,晚上一熱就睡不著,他會不惜花費鉅資去買一塊冰,放在她床下,保她一夜好眠。

再比如︰成天將臉包起來真的很悶,可長成這樣一副傾城傾國貌,再不知小心防範,招來麻煩,那真是自尋死路。

為了怕她悶,他買來一輛又高又大的馬車,拆去頂蓋,讓她坐在里頭,沒包臉也不怕被人瞧見,又可仰望藍天白雲、享受清風拂面,著實快意。

她一輩子沒有被如此疼惜過,他的體貼真是甜進了她的心坎里。

他為何要待她這麼好?是因為喜歡她嗎?有時,她忍不住會如此猜。

可是他從沒有表示,而她,毫無經驗,也不知如何回應,遂讓沉默成了兩人之間最常駐足的角色。

今天,又是相對無言的一日,她莫名地感到焦躁。他干麼不把話說清楚?這樣曖曖昧昧,很煩耶!

「停車。」落日余暉中,她終于受不了地大喊。

「喝!」駕駛座上,關靳封緊拉韁繩。

馬車在一陣顛簸後停妥,他忙不迭鑽進車廂內探望她。「怎麼了?突然叫停車,不舒服嗎?」

她含瞠帶怨地睨他一眼。

他渾身一顫。她幾時學會這樣媚人的眼神,險些將他一縷神魂活生生勾出體外。

「我全身上下都不舒服。」她瞄一眼外頭,林蔭蔽天,看來他們正走在某處鄉間小道上,四周當無人煙才是。因此便大膽地開門下車。

「妗粼,你要去哪里?」他急追在她身後。

「找點水洗臉。」她兀自走得飛快。

「忍一下吧!再趕半個時辰就可到達梁家莊,咱們可以在那里找到客棧住宿,屆時我再打水給你洗瞼,然後……」

「我現在就要洗。」開口截斷他的話,她難得驕縱。

她怎麼……突然變了?他納悶。「妗粼,別任性,我們還要趕路呢!」

她回眸,又是那哀傷深沉的一眼。

他二度呆到九重天去了。

直看著她走了老遠,找到一條清澈小溪,然後——

「啊!」她驚叫。

「妗粼!」他嚇一大跳,身如蒼鷹撲兔掠向她。

「你不準過來!」她莫名轉頭對他大喊。

但怎麼來得及?他的輕功比閃電還快,轉眼到了溪邊,也瞥到了她驚叫的原因。

溪里,已經有位姑娘在沐浴。她看起來才剛下水,衣衫尚未月兌盡,但半遮半果的模樣卻更吸引人。

「師兄還不快快離開。」岳妗粼突然一股無名火燒得旺盛。

「啊!是。」關靳封猛然回神,匆忙避嫌去了。

岳妗粼望著那姑娘。她圓睜著雙眼,看來是嚇呆了。

「那個……我們不知道你在這里洗澡,所以……對不起喔!」雖然仍感火大,她還是自覺理屈的道歉。

那姑娘似乎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岳妗粼及她出塵不凡的美貌,一時看得痴痴然。

岳妗粼直覺她呆得有些恐怖,心生懼意,遂緩緩小步後退著。「我和師兄都不是故意看你洗澡的,你千萬千萬別放在心上。」話說完,人也跑了三尺遠。

那姑娘還是看著岳妗粼發呆。

岳妗粼更感毛骨悚然,退到一個安全距離後,轉身往馬車方向疾奔,及至見著關靳封,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師兄快快,我們快走。」人也忙不迭地鑽進車里。

「可是……」他們這樣看了人家姑娘就跑,不大好吧?

她更覺慍惱。「師兄可是舍不得出水芙蓉,想再多看兩眼?」

「你說到哪兒去了?」他只是想道歉。

「總之,我不管,你快上車,咱們立刻就走。」怒火燒得她眼眶紅通通,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就是不想關靳封看其它女人,尤其還是這樣流連不舍的表情,更教人火大。

「姑娘、姑娘……」一個清脆的嬌喚聲遠遠傳來。

岳妗粼臉都白了。莫非剛才那女子不甘心平白被看,因此追過來想要關靳封負責?

照禮法來說,他瞧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是必須娶對方以示負責的,可她怎能答應?

想也不想,她跳下馬車擋在他身前,待那姑娘現了身,她隨即開口。「我師兄不可能娶你的,你死心吧!」

那話兒一落,不只對方姑娘呆掉,連關靳封都傻了。

「妗粼?」他暗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你在胡說什麼?無緣無故,我干麼娶那位小泵娘?」

「誰教你要看了人家?」岳妗粼氣惱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師兄最討厭了,一會兒對人好、一會兒又冷淡得要命,如今還偷看別的姑娘洗澡,人家都追上門要求負責了,你還有什麼話說?」

真是冤枉啊!「我幾時偷看姑娘洗澡了?」就算是剛剛不小心瞄到的那一眼,也只到對方頸子部分。他可是很正人君子的,一察覺事情不對,馬上停住視線不敢亂來。

「可現在人家都追來了,你想怎麼解決?」

「你要我解決什麼?」一個半大不小的十來歲女圭女圭,就算他想娶,人家也不肯吧?

「當然是師兄與那位姑娘間的關系。」

「我與她之間一點關系也沒有,甚至連認識都談不上,有啥好解決的?」關靳封覺得頭好痛,岳妗粼平常沒這麼「番」的,怎地今天完全變了個樣子?

「你說是這麼說,問題是,她若去告官,說你輕薄未遂;官爺判你娶人負責,你要怎麼辦?」

全部都是假設和推論,要他怎麼回答?而且她想得也太遠、太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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