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個如此乖巧可人的孫女兒,老夫高興都來不及了,又豈會丟臉?」
他身為長輩都這麼說了,她做晚輩的也不好再拒絕,索性大大方方地拜了干爺爺。
「干爺爺在上,請受孫女兒一拜。」
「哈哈哈,快起來。」劉伯溫大喜,促狹心情一時興起,拉著岳妗粼輕聲說道︰「干爺爺沒啥兒禮物給你,就告訴你一件秘密吧!」他將關靳封在發財村偷偷跟著岳妗粼近三個月,為她打獵、挑水、砍柴……流血又流汗的事全說了。
岳妗粼只听得目瞪口呆。敢情她以為的好運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全是關靳封的功勞?但他怎麼不說呢?
劉伯溫續道︰「你別瞧關禁衛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其實他臉皮薄得緊,喜歡你好久了,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有一回,干爺爺問他,怎不將他暗中助你的事讓你知曉,你被他感動,說不定會因此喜歡上他呢!結果你知他怎麼說嗎?」
她訥訥地搖頭。
「他說︰‘我豈是那種卑鄙小人,要用那一點點恩情去換取女孩子的真心!況且我幫她是出自一片善意,絕無其它企圖。’」他把關靳封的口吻學了個十成十。
當下,岳妗粼笑得合不攏嘴。知道心上人一直掛念著自己,天下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值得開心的事?
這一晚,劉伯溫拉著岳妗粼談天說地,幾乎將關靳封的所有秘密都吐光了。
幸虧他心腸尚好,沒有將最糗大的出浴事件一並說了,否則,關靳封非拔劍跟他拚個死活不可。
必靳封一直被拖著灌酒,直喝到近四更,才擺月兌眾酒客,來到新房。
岳妗粼坐在喜床上,笑盈盈地望著他。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她看他的眼神似乎變了。
餅去,她對他有感激、有崇拜、也有敬畏,就是缺少那股子親密感;以致他望著純潔的她,總忍不住自慚形穢。
而今,她羞怯怯地凝視著他,好象將他當成了心中最重要的人,又愛又憐。
她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界仙子,而他也非地上凡夫,他們之間雲泥般的差別在這一瞬間被縮短了。
他們變成了塵世間最普通的一對夫妻。
他終于可以放心、勇敢地去愛她了。
「師兄。」她啟唇輕喚。
他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可她纏綿的目光已讓他情潮涌溢,快滿出胸膛了。
「不,我想……我以後叫你關哥哥好不好?」她溫柔喃語。
他只覺骨頭快酥了。「好。」這一刻,她說什麼他都不會反對。
像被什麼東西所牽引,他迷迷茫茫,邁著微醺的步伐走向她。
「關哥哥,謝謝你對我這麼好。」她溫柔的目光、嬌噥的低語化成一道情網,將他罩得密密麻麻。
他不曉得她所指何事,卻知得妻如她,自己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我也沒做什麼。」拂去她散亂于頰邊的發,他輕捧起她的嬌顏,只見肌膚瑩白如玉、五官精彩無雙,襯以水蒙雙瞳,直比瑤池仙子更加媚惑動人。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劉伯溫說他臉皮薄,所以她不敢明說,但心頭的喜悅卻是掩飾不了的。
情不自禁,她粉頰輕摩著他渾厚的大掌。
他背脊竄過一股電流,體內的情火霎時被點燃。
「妗粼,我的娘子,以後我會待你更好。」
「我相信。」他深情而重義,必是有情郎。因此,雖無八人大轎、浩大的迎親隊伍,她仍是嫁他嫁得歡歡喜喜。
他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她瑟縮了一下,心亂如麻。
「別怕。」唇舌並用,他輾轉舌忝吻著她緊閉微顫的唇。
也許是習慣了、也許是悶壞了,她不再全身僵硬如木頭,而是軟軟地化入他懷中。
「唔!」難耐的嬌吟逸出她齒縫,甜膩如蜜,直滲他心坎。
「妗粼。」他想將她揉入骨子里,永不分離。
輕柔地,他為她除下鳳冠、解開喜服。
里頭,同樣艷紅的肚兜上繡著鴛鴦雙戲水。
他看著她的胸脯在肚兜下起伏,勾起水波層層,引動戲水的鴛鴦更顯歡愉暢快。
「別這樣。」她害羞地以手掩住的嬌軀。
他只伸出舌,一根一根地舌忝過她的手指,留下幾線閃亮銀絲。
她的身體在他的挑逗下輕顫。「關哥哥……」
止不住的情火正在蔓延中,他被她酡紅如櫻的嬌顏迷得心神俱醉。
「妗粼,我真喜歡你。」唇舌的舌忝吻移上她潔白如玉的縴頸,在上頭吻開一朵朵艷麗的紅櫻。
她覺得情火已經從她的頭發尖兒、直燒到腳趾頭了,火熱的嬌軀痛苦地在他身下磨贈著。
「呃!」他錯以為自己會當場爆炸。「讓我愛你,妗粼。」手指勾下床帳,圈圍住一室的曼妙春光。
纏綿俳惻的情戲正在里頭上演。
天未大亮,關靳封和岳妗粼成親的興隆客棧,闖進了一群不速之客。
「出來,粼兒,我不準你隨隨便便嫁人。」領頭者是一名中年男子,粗獷的五官威儀不凡,中原話說得頗溜,不過帶著一股異族腔調。
「李成桂,你以為你是誰,竟有臉來阻止我女兒的婚事?」與他拉拉扯扯的是一名美婦,容顏嬌麗,更勝三月的桃花。她不是旁人,正是服下美顏丹的岳夫人,莊夢蝶。
「我是你的夫君、你女兒的親爹。」李成桂怒吼。
一瞬間,岳夫人有些後悔教會他中原話,否則,他現在焉有本事在她面前大小聲。
「我們早就分開了,現在,我的相公姓岳,所以我女兒也姓岳,我是堂堂的岳夫人,與你再無關系。」
「我不答應。」
「休書都寫了,誰理你?」
「放眼天下,只聞男子休妻,焉有女子休夫之理?」
「你欺騙我,對我無情無義,我就有理由休夫。」
「荒唐、荒唐,你簡直不可理喻。」
「你才不要臉兼下三濫。」岳夫人吼得氣喘吁吁。
「夫人,你別這麼生氣,小心氣壞身子。」溫柔男子是病體已愈的岳老爹,經過適當的調養,他已擺月兌軟弱無能的病容,回復原本斯文儒雅的書生樣。
「是啊,娘,要嫁人的是妹妹,她要嫁,誰也擋不了,她不嫁,任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勸不住。咱們就讓妹妹自己說嘛!」岳觀雲安撫完這邊,又勸那邊。這一路上,他們已經吵到開打兩回了,弄到他這個不管事的書生漢都受下了,出面調停,偏兩位當事者的火氣仍如炮彈那麼沖。
四個人你推我擠地進了內堂。
「各位終于來了。」劉伯溫已站在穿廊上等著迎人。「可惜諸位來晚一步,酒宴已經散了。」
那被稱為李成桂的中年男子一個箭步沖過去,揪住劉伯溫衣領。「你竟敢設計我女兒隨便嫁人!」
「李將軍誤會了,令嬡與關禁衛乃兩情相悅,共結連理,何來隨便之說?」劉伯溫輕輕一撥,李成桂退了一步。
「早听說大明國師非常人,今日一見,本將軍算是開了眼界。」李成桂沉下臉色。
「將軍過獎了。」
「但不管你是神是鬼,本將軍今日誓要帶回自己妻女,誰敢攔阻,便是與我為敵。」李成桂面露猙獰,一時間氣氛緊繃,一觸即發。
「對不起,爹。」適時,新房門打開,一對新人走了出來。男俊女俏,活月兌月兌是天生佳偶。
岳妗粼先向劉伯溫、娘親、繼父、大哥見過禮,才轉向李成桂。「我已嫁關哥哥為妻,此生是他的人了,我不會跟你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