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樓竊玉 第19頁

這應該算得上是喜歡吧!她想。

她突然好想看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

「匡、雲、北……」她口中不自覺地呢喃自語。

下一瞬間,砰、砰、砰——數聲爆破聲響起。

「巴嘎鴨鹿。」東瀛浪人們紛紛破口大罵。

花陰茴詫異地轉身旁顧。「怎麼會這樣?」包圍漁船的五艘快艇居然不約而同被擊沉了。

見狀,余下眾女將高聲歡呼。

花陰茴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到底是誰有這本事,同時擊沉五艘快艇?

「陰茴。」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天而降,落到她身邊。

匡雲北!雖然他的外形有些變了,過去他一身整齊,總把自己弄得清清爽爽的;不過現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一身狼狽,好像很久沒洗澡了。

但這不是重點啦!眼下要緊的是,他怎麼會在這里?他明明遠在西荻國啊!她呼吸瞬間停擺,心跳聲大如擂鼓。

「小心。」他大掌一圈,攬住她的腰,往身後一帶,同時拳出如風,將企圖偷襲的東瀛浪人給一拳打落海里。

「各位,這些渾球就交給我、陰茴和香香負責了,你們專心救火吧!」他忽地兩手圈在嘴邊,對著滿船女將吼道。

「匡公子——」眾女大喜。

真的是他,他回來了,他沒有像之前那些跟她道了「再見」,卻自此從她生命里消失的人一般。他遵守了承諾,花陰茴終於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

「你(你)……」也許是默契太好,他們居然一起開口。

「哈!你先說好了。」他揚唇一笑。

完全是她記憶中的開朗模樣。這一剎那,他的面容烙進了她腦海,有個預感,日後不管發生何事,她恐怕永遠也忘不了他了。

情不自禁,她對他抿唇輕笑。

他瞠目結舌,直覺太陽掉進他眼里了,好亮、好熱。

早知道她笑起來會很好看,卻想不到竟是如此地燦爛、惑人。

「嗯……」她遲疑了一下,輕道︰「有話回去再說。」

他只覺全身的骨頭都快酥了,她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口氣跟他說話;一股幸福的感覺充滿全身。

「小心一點。」提醒他最後一句,她立即振作精神,賣力殺敵。

有了心上人的關懷慰問,匡雲北但覺全身充滿精力,瞬間變成無所不能的天神。

「殺啊!」他埋頭沖入浪人群中,一拳一個,毫不留情。

見主子如此英勇,而東瀛浪人又殘虐至極,殺害了數名相識的友人,香香自然不敢偷懶,更加賣力退敵。怕血也無所謂,反正只要將敵人擊落海里,眼不見為淨,就什麼恐懼也沒有了。

一面倒的戰況開始出現了轉機。

一個花陰茴也許只能稱為「女戰神」,但再加上兩個功夫、能力皆不遜於她的人,那就足可媲美一支軍隊了。

尤其,東瀛浪人們又被匡雲北一出手便擊沉快艇的雷霆手法嚇了一跳,軍心渙散,不多久便被匡雲北、花陰茴和香香三人打得潰不成軍,敗逃而去。

「我們贏了!」生還者高聲歡呼。

但這不是奇跡,是努力與鮮血拚回來的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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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匡雲北和香香又回來了。

听說他們還幫助遇襲的漁船打退敵人。

听說他們救了花陰茴一命。

听說、听說……

漁船才回飛鳳島,各式各樣的傳聞已傳遞全島。

花陰舞迫不及待跑到姊姊家探听流言真偽。

當她看見廳里那條壯碩的身影時,才終於有了匡雲北主僕二人重返飛鳳島的真實感。

謝天謝地啊!他們沒有違背諾言,否則姊姊非想念匡雲北至死不可。

她急急跑入廳內,沖到香香面前,開口問道︰「香香,你主子和我姊姊呢?」

香香一見花陰舞,未曾開言先掉淚。

花陰舞給他嚇得差點一箭步又跑出大廳。

「喂,你無緣無故哭什麼?」

香香不說話,只是一直哭。

花陰舞搔著頭皮,好想發瘋。

自幼的成長環境培養出她流血不流淚的信念,淚水代表軟弱,是最讓人厭惡的東西。偏偏香香愛哭得要命,害她每每見到他,拳頭都忍不住發癢。

但看在姊姊和匡雲北的面子上,她又不能隨便對香香出手,萬一因此壞了姊姊和匡雲北的感情,她會一頭撞死。

怎麼辦?跑吧!眼不見為淨,可是還沒確定姊姊的安危,就這麼走了,她會很擔心的。

如果能叫這家伙閉嘴就好了。偏偏她從沒學過安慰人,只懂得威脅。「喂,你別再哭啦!你再哭我不客氣了。」

「你這樣說,他只會越哭越大聲,不會停的。」一個語帶調侃的聲音自她背後響起。

「匡雲北,你來得正好,快叫他別哭了。」香香再哭下去,花陰舞恐怕會很難控制拳頭不往他頭頂招呼過去。

匡雲北瞄了香香一眼,復望向花陰舞。「二小姐,我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你那一身的傷疤是怎麼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一身的傷疤?」

「啊!」匡雲北還沒給答案,與他一同出來的花陰茴已了然地驚呼。「是那次香香誤闖澡間看到了。」說著,她暗瞪匡雲北一眼,他明明說過,在香香眼里,男女之間根本沒有分別,為何香香卻把妹妹看得如此清楚?

她考慮著要不要叫香香負責任。

匡雲北點頭承認之余,湊近花陰茴耳畔輕道︰「香香沒惡意,你別誤會了。」

花陰茴低哼一聲,有沒有誤會,她會自己辨別。

相較於姊姊的重視,花陰舞顯得無所謂多了。

「既然是那次意外泄的密,就算了,反正忘記鎖門,我也有錯。至於我身上的傷,是十五年前東瀛浪人襲擊本島、我爹娘慘死那決戰役留下來的。當時我十歲,不小心被捉住,他們本來要將我扔進劍海中,多虧左右護法和多位嬸嬸、姨娘拚死相救,我總算撿回一條小命,只是留下數十道傷疤。」

「原來如此。」那些傷是花陰舞辛苦求生所留下的光榮記錄。匡雲北終於懂了,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堅強。

倒是香香,反而哭得更大聲了。

「嗚,你好可憐,那些東瀛浪人真不是人。」

花陰舞無奈地翻了個白眼。「謝謝你的同情,不過你若真可憐我,就麻煩請饒了我脆弱的耳朵。」它們受不了他的嚎哭啊!

但香香仿佛听不懂她的諷刺,驀地抓起她的手。「你別擔心,以後我會保護你,再也沒人能在你身上留傷疤了。」他和匡雲北不愧為主僕,熱血一沸騰,也不管美人兒作何感想,就一味地想做英雄。

奈何花陰舞和姊姊花陰茴同一個性子,都不是軟弱無能之輩,聞言只是瞪大眼楮,直以為遇上了瘋子。

「憑我現在的本事,大概也沒多少人能在我身上留下傷疤了吧?」尤其,她一點都不希望後頭跟著個愛哭鬼,她會抓狂。

「可上回跟海盜對戰時,你明明才被砍了一刀。」香香很老實。

花陰舞卻氣歪了,瞪了他一眼,逕自轉向花陰茴。「姊,既然你沒事,我先回去了。」再跟香香相處下去,難保她不會拿刀砍人,還是閃吧!

「我沒事,你別擔心,早點回去休息吧!」花陰茴道。

花陰舞轉身就走。

徒留香香愣在原地,依依不舍地望著她的背影發怔。

「主子,二小姐是不是生氣了?」

「誰教你哪壺下開提哪壺?」匡雲北長嘆一聲。

「可是我又沒說錯什麼。」香香好委屈。

「你凡事照實說就是錯誤。」匡雲北一記指骨頭敲向他不開竅的腦子。「笨蛋,還不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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