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雪王子 第2頁

「說真格的,你家泰佣煮的早餐真是最好的開胃菜,每天不啃一點,我一整天的胃口都不會開。」當然,那菜又酸又辣,不開胃都難。

伊悔皺眉,懷疑她的胃是不是鋼鐵鑄就,否則怎吃得下那些酸辣食物?像他,可是恨死泰國菜了,總想找個時間拜托老爹換佣人。

不過因為她老吃光他的早餐,轉買清粥小菜做賠償,讓他的腸胃獲得適當慰問,他的「解雇宣言」也就一直可有可無耽擱到現在。

齊珞薰笑嘻嘻踢開一旁的椅子,招呼他。「坐啊!站在那里做什麼?粥涼了就不好吃了。」

伊悔只想昏倒,如此粗魯的行為,簡直跟個野蠻人沒兩樣;與她一起用餐,他絕對會消化不良。

端起碗,夾了兩樣菜,正準備走人。

「早啊!公主。」新轉來的方首為沒被扁過,自然記不起那流傳在校園里的小小警告,快樂地調戲起大美人兒來。「你還是一樣漂亮,給不給葛格泡啊?」

一句話讓伊悔僵死原地,鐵青的臉色像天空直接塌下、砸在他頭上。

吼——

然後,住在河東邊的母獅捉狂了。

「王八蛋,誰準你調戲他的?」揚著拳頭,齊珞薰迅如疾風地掠過伊悔身邊,直撲語出不馴的方首為。

「哇!齊珞薰,你這個男人婆,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扁你。」因著對方的性別,方首為躲得好不狼狽。

「扁我?」齊珞薰一記鐵拳K過去。「有本事來打一架啊,誰扁誰還不知道呢?」

「打啊、打啊——」四、五名同學開始鼓噪。

獨伊悔默默放下碗,拎著洋裝,轉身離開學校。

很多人都說小孩子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天使,可他從小到大,因為異樣容顏而招來的欺侮與打壓卻是多如天上繁星。

傷痕累累的身體教會他,任何人都有可能變成惡魔,即使是同學、鄰居可愛的小孩也不例外。

所以他討厭外出,如果可能,他連學校都不想來,只願日日待在家里,抱著柔軟的人偶,像倚在母親的懷里,安安穩穩過一生。

***

在一陣鼻血和著拳頭狂飛後,齊珞薰訝異地發現。「不悔兒——」不見了。

啊咧,太不夠意思了;就算她有千般不好,看在她為他張羅吃食、又豁命干架的分上,離開前起碼通知一聲嘛!

「公主早走啦!」好心的班長走過來報告,順道接收她一記發泄的肘拐。

「告訴你們多少次了?別喊他公主,他不喜歡,又想量量我穿幾號鞋啊?」腳抬起,冷冷地威脅。

「不敢。」班長後退一大步,副班長上。

「說真格的,小薰,你到底看中那家伙什麼地方,一張臉美得跟女人沒兩樣,嗜好又是玩洋女圭女圭、做衣服,你不覺得很惡心嗎?」

「那是你沒看過他做的女圭女圭,五官、氣質、姿態……怎麼說?」齊珞薰敲一下裝滿武功招式的腦袋,企圖搖晃出半絲文學殘渣,可惜……沒有的東西,再怎麼擠也是白搭,一團空啊!「總之,伊悔做的女圭女圭是藝術,不是普通女圭女圭啦!」

「還不就是女圭女圭?」副班長與班長對覷一眼,依舊不明白齊珞薰是中意伊悔哪點?只知道她愛得沒有道理、而且亂七八糟。

「小薰,我們年紀都還小,沒必要這麼快就認定一個人吧?」站在同為女人的立場,副班長給出最中肯的建議。

「認定什麼?」她一頭霧水。

「你不是很喜歡伊侮?」

「對啊!」想到那張美美的臉蛋,真是賞心悅目啊!「副班長不覺得下悔兒長得很可愛嗎?」

「男人不能光靠一張臉,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將來怎麼養家活口?」

「那就我養他啊!」她回得理所當然。

一班子同學卻驚到九重天外去了。

氨班長期期艾艾開口。「小薰,你真已下定決心要嫁伊悔?」是不反對啦!但想起他兩人天差地別的性子,不會有鬧到互砍進醫院的一天吧?很懷疑。

「嫁不悔?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怎不知道?」依稀記得童年時最大的夢想是嫁給超人,與他一起鋤強扶弱、維護世界和平。齊珞薰不敢想像她若拖著伊悔一同去干這些事的情況,他大概撐不了三天就可以直接扛去埋了。

「那你跟伊悔……」

「你們不覺得他很像隨時需要人保護的公主嗎?」一見他的臉,她就放不下他,只想著要照顧他、哄他開心,其他都無所謂了。

嗯,重點果然在這里——伊悔太美了。

氨班長張口結舌半晌。「這麼說來,你一天到晚跟伊悔黏在一起只是因為……他觸動了你的保護欲?」

「呃?從沒想過這問題耶!」對於伊悔,齊珞薰只有一種感覺,不想看他受委屈、受不了他被欺負,所以誰敢找他麻煩,她絕對扁人到底。

「小薰!」副班長被打敗了。

「干麼啦,我又……」

當當當,上課鈴聲響起,打斷一班子少男少女的閑談。

「慘了。」齊珞薰猛一跳。「第一節是閻羅王的課,要讓他發現不悔兒蹺課,非整得他留級不可,怎麼辦?」

「不會啦!」班長悠閑擺手。「伊悔身體不好,常請病假的事老師又不是不知道,哪會隨便整人?」

「但他的出席日數已經很危險了啊!」焦急的目光四顧,瞧見地上被扁成豬頭一顆的方首為,齊珞薰揚起一抹詭笑。「剛才是你把不悔兒氣走的啊?」

「你……你想干什麼?」搗著黑青的眼,他步步後退。

「也沒什麼啦!」真的,她發誓,她的要求很小很小。「我只是想向你借一樣東西。」

「你你你……」明明她的笑容可掬,他就是背脊一陣發寒。

「看在同學一場的分上,咱們誰也不願見不悔兒被留級是吧?所以請你幫點小忙,把你的……」

「我不可能幫他點名。」他先下手為強。閻羅王嚴格得要命,被捉到會死的。

「當然、當然,我豈敢將如此重大的任務交給你這種不學無術的混球。你呢,什麼也不必做,只要將制服借給我。」男、女生的制服不同,她要替伊悔點名,自然不能穿著一襲白衣黑裙,太明顯了,百分之百會被捉包,一定得稍微改裝一下,找氣走伊悔的罪魁禍首幫忙便成了再自然不過的事。

「什麼?」他還沒反應過來。

「制服拿來。」齊珞薰已撲上前扒衣去也。

「喂!」方首為緊捉前襟不放。「你別亂來,啊……」扣子飛了三顆。

「別叫,閻羅王快來了,你如果真害伊悔被留級,瞧我饒不饒你!」搶完上衣,她的目標轉向褲子。

「不要!」方首為臉白了,緊捉褲頭。「住手,非禮啊,你住手……」

「不許掙扎……哇哇哇……」視線怎麼改變了?齊珞薰詫異地回頭,一張黑到不能再黑的臉出現在她身後。「閻羅王!」他什麼時候到的?竟沒人通知她一聲,真不夠意思。

「閻羅王?」好吧,他是姓嚴,名鑼,但跟執掌地獄那個閻羅王有何關系?記憶中,他們不同爹、不同娘,當然也不至於同名同姓;那麼這名號由何而來,就不言可喻了。

「一大早精神不錯嘛!齊珞薰。」嚴鑼拎著她的後領,笑得陰冷兮兮。

「嘿嘿嘿……」她回以一串笑。「還比不上老師啦!教師辦公室距離一年級教室足足有三棟樓距離,跑步都得花上十分鐘,您卻只用了五分鐘便來到教室,果真是老當益壯。」敢情她是看中這一點,才有恃無恐地扒人衣物。

「我今年只有三十一。」哪里老了?不過這不是重點,眼下的關鍵要務是——「齊珞薰,你剛才叫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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