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可能讓你受傷?」他緊了緊抱她的手。
「我被你嚇死了。」她不依地輕捶他胸膛。
「你對我未免太沒信心了。」
「誰讓你放意惡作劇?」害她的心跳到現在還平穩不下來。
「我可不做無謂的惡作劇。」他唇角微揚,對她露出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她心髒一窒,每回他露出這種神情,就表示他又自作主張安排了某項精彩計劃等著與她共享,而且保證驚心又動魄。
「你又干了什麼壞事?」小心駛得萬年船,先問清楚,以免待會兒被嚇得口吐白沫就丟臉了。
「是好事。」他忽爾吸足一口長氣,身形化為蒼鷹,直曳向對面斷崖。「到了。」
崖頂強風呼嘯,吹得人幾乎無法立足。
花非雨俏目溜過寸草不生的懸崖峭壁,但覺一股肅殺之氣襲來,令人遍體生寒。
「你真的將火藥引線藏在這里?」他明明說要水淹嚴公子的殺手訓練場,但這附近並無水源,炸這里有用嗎?還是……他另有口口的?
匡雲東只是笑著,半聲不吭。
上當了!她只覺一陳頭暈目眩。「你又搞什麼鬼?」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話到一半,一陣騰掠聲自遠而近傳來;他雙目精光閃爍。「你要的答案來了。」
「你……」又騙她,可惡!怒上心頭,她抬腳,狠狠踢了他一記。「你最好保護妥我,我要少一根頭發,唯你是問。」
「遵命,皇後娘娘。」他大笑。
同時,十來名黑衣殺手將他們團團包圍了起來。
在嚴公子的殺手訓練場踫見殺手並不值得大驚小敝,但花非雨還是著實吃了好大一驚,因為她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這里的人。
「大哥!」想不到寒渡岳竟與這班殺手混在一起。
「非雨!」但寒渡岳瞧見她,臉上的驚詫卻比她更甚。
「恭喜你們兄妹團聚啊!」匡雲東諺笑道。
寒渡岳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是你搞的鬼!」
「你既想殺我,為何不說?」花非雨不敢相信,原以為尚有幾分手足之情在的兄長,竟一面跟她說前塵舊事一筆勾消、一面與她的死對頭合作欲置她於死地?!
「我說過,我不怕戰斗的,你有何不滿、想要任何東西都可以光明正大來跟我搶;搶嬴了,我絕對雙手奉送,難道你不信我?」
「不是的,非雨,我並不想殺你。」起初,他勾結嚴公子是想增強自己的勢力。他以為得與花非雨大戰上一場才能搶回花府,那麼靠山當然是越多越好嘍!所以十二公子、王丞相、李國師……凡蘭陵國的富豪權貴,他多有交情。
只是沒料到她竟是這樣的人,讓他的計劃完全成空。因此他又與嚴公子另換盟約,約定嚴公子的手下任他差遣,而他則以部分花府產業相贈。
這期間,他從未起過害她性命的念頭。
她無奈一搖頭。「前幾回我遇上殺手狙擊,也是你的杰作吧?」
〔不!」他為她眼底的失望而手足無措。「你相信我,沒人比我更想保護你啊!」只是那起因他說不出口。
「那眼前的情況,你又作何解釋?」事實勝於雄辯啊!
「這一點由我來解釋吧!」匡雲東忽然插口道。
「你閉嘴。」寒渡岳慌了手腳。
莫非這事兒另有隱情?花非雨來回看了他兩人一眼。「雲東不說,改由大哥來說如何?」
「我……」可疑的紅潮襲上寒渡岳的臉。
「說不出口吧?」匡雲東一笑。「還是我來說。事實是,你大哥想殺的人不是你,是我。你回想一下,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時才會遇襲,一旦獨自一人,則從未受過狙擊。」
「大哥!」她嗔怒一跺腳。「我知道你怕雲東拐我的錢,但你就對我如此沒信心嗎?我與他的打賭都未分出勝負,你便認為他贏定了,急著要殺他保全家產?」
那一席話听得寒渡岳與匡雲東面面相觀。
「這個……」匡雲東頭痛地按著額際。「未來大舅子,我同情你,枉你費心費神,結果佳人完全無法體會。」所以說他夠聰明,一開始就表明了要人財兩得,讓她知道他喜歡她,否則只怕他再跟著她、守護她一百年,她也不會了解原來這樣的體貼是因為愛。
「不許胡說!」寒渡岳是既難堪又難過。嗚——非雨好遲鈍。
「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她真是完全听不懂。
「我說……」匡雲東才想繼續解釋。
突然,轟地一聲巨響,整座山頭激烈地搖晃了起來。
「啊!」立在斷崖邊的一群人被震得東倒西歪。
「發生什麼事了?」花非雨的話聲才落。
轟隆隆一陣大水聲響徹雲霄。
匡雲東模著下巴笑道︰「水漫殺手訓練場。」
「不可能,埋在這里的引線我早派人拆掉……啊!難不成這處引線只是個幌子?」目的在引出他,以便讓花非雨親眼看見他與嚴公子的掛勾。
「不錯嘛!總算給你猜中一回了。」匡雲東一臉得意。
花非雨無奈一搖頭,早叫寒渡岳別與匡雲東斗了,憑他要勝匡雲東,恐怕得再鍛練個三、五十年。
「我殺了你。」怒上心頭,寒渡岳揮拳攻了過去。
「就憑你!」匡雲東運起全身功力,隱隱風雷響、叱 山河動。
「不要,大哥!」花非雨臉色大變,風雷掌的威力,她是見識過的,寒渡岳的武功絕非匡雲東對手。
「你走開!」偏寒渡岳卻听不進任何話。「姓匡的,今天且讓我們一決生死。」
「來啊!誰怕誰?」匡雲東騰身一躍,直沖三丈高。
「啊!」寒渡岳長聲一嘯,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他一動,其餘的殺手也同時動了起來。
「大哥,住手。」花非雨跑上前去,試圖阻止他們決斗,但……「你們想做什麼?」那群殺手卻將她給包圍了起來。
「殺!」十來名殺手同聲一喝,霎時,刀槍劍戟齊住她身上招呼過去。
花非雨大驚。「雲東!」呼救中,她不忘掏出追魂針,機簧一按,一名殺手中針倒地。「看到了吧?我手上的追魂針可是針出奪魂,你們不怕死就盡避過來。」
她以為這或可稍稍阻擋這群殺手一會兒,卻不知血腥反而激起他們的殺意。
一柄長刀攔腰砍了過來。
「哇!」花非雨狼狽地往地上一滾,身體是閃過了,長發卻被削下一截。「雲東!」他再不來救她,就得準備為她收尸了。
「非雨!」半空中,匡雲東發現她的危機,扭腰、閃身,擋過寒渡岳欄空一擊,威力十足的風雷掌轟向地面的殺手群。
砰地一聲巨響,彷佛天空降下一道落雷,圍近花非雨的殺手被逼退了一步。
「寒渡岳,不,應該叫你花非凡才是,你真想眼睜睜看著非雨死?」見寒渡岳緊逼不舍,匡雲東錯愕大吼。
「他們不會傷害非雨的。」與嚴公子另談盟約時,寒渡岳早與他談妥條件,萬事以不傷害非雨為前提。
「你看清楚,他們那樣子像不會傷害她嗎?」匡雲東堪堪閃過他的拳頭,飛身落地,恰巧擋住一柄急欲刺穿花非雨的利劍。
「不可能。」寒渡岳不敢相信,嚴公子怎可能違背約定?
「你沒事吧?」匡雲東一面對敵,一面不忘關心花非雨的狀況。
「還好。」她喘著,嗔怒瞪向寒渡岳。「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與虎謀皮絕無好下場,你總是不听!」
「我們之間的約定豈是你能了解的?」這局他布了數年啊!哪這麼容易被破?
「看到你在這里,我就把一切都想通了。」花非雨嘆道。「為了奪回花府產業,你費心結交當今權貴以建立自己的勢力;不只十二公子和嚴公子,我想,與你訂有盟約的王公貴族應該還有不少吧!但你又不願害我性命,因此與他們合作都添了條不傷害我的但書。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時局是會變化的,如今蘭陵國內戰正興,十二公子與逍遙侯競奪皇位,嚴公子是支持逍遙侯的,而你卻與十二公子結盟,你以為嚴公子還會遵守與你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