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誰也別想逃。」府台大人高喊。「給我捉住匡雲白和那個冒牌的袁小姐,再敢反抗,格殺勿論。」
「遵命。」眾官兵同聲領命。
匡雲白舉劍橫胸,小心以待。
「她是冒牌的袁紫葵嗎?」一個悠悠然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可那笨娃兒真是我妹妹耶!」
听見那熟悉的聲音,袁紫葵猛然跳了起來。「是四哥,四哥來了,我們有救了。」
袁青電嗎?匡雲白住聲音來處望去,卻被乍然出現的人影嚇得目瞪口呆。「大哥?」匡雲發怎會在這里?
「何方匪類?竟敢妨礙官府捉拿反賊,還不速速離去?」府台大人大發官威。
「我是匪類嗎?」遠遠走來的白衣公子一臉興味地指著自己的鼻子。
乍見親人,袁紫葵喜不自勝地飛撲進他懷里。「四哥,哇……」
不料袁青電卻側身閃了開去。「你髒死了,不要污染我,笨娃兒。」
兄妹做了十幾年,袁紫葵早適應了袁青電的怪異,一點兒也不將他的推拒放在眼里,兀自纏著他撒嬌。「四哥,你好厲害,怎知道我有困難,還適時出現救我?」
袁青電輕哼一聲不說話。
「厲害的是匡雲發,不是他;匡雲發打听到匡雲白的消息,堅持要來找弟弟,我們不過是跟著一起來湊湊熱鬧,誰知就這恰巧地遇上了。」袁青電身邊一名貌美性靈的女子快樂地開口揭他瘡疤,同時不忘自我介紹。「我是袁痴心,久仰紫葵小姐大名。」
袁痴心!姓袁的?袁紫葵眨眨眼,恍然大悟地輕「噢」了聲。「是四嫂吧?」
袁痴心微聳肩,不說話,換來袁青電一記佔有欲十足的摟抱。「沒錯,她是你四嫂。」
「四嫂。」袁紫葵乖順地喚了聲。
「別叫這快,我們還沒拜堂。」袁痴心嗤笑。
「甭說拜堂了,即便你想洞房也沒問題。」袁青電唇角彎起一抹輕邪的弧。「擇期不如撞日,就現在吧?」他威脅。
袁痴心渾不在意地低頭把玩著十指。
反而是袁紫葵狠狠地倒吸口涼氣。四哥不會是認真的吧?難說,四哥那人行事一向沒個準兒,萬一他真想現場拜堂洞房,十萬匹馬兒也拉不回他的決定。
她急忙開口,用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轉移袁青電的注意力。「四哥,那批混蛋欺負我,你一定要幫我教訓他們。」
「哦--」袁青電長吟一聲,心甘情願被轉移注意力,因為他找到更有趣的玩具了。「居然有人敢欺負袁家人?」
「又來一名冒牌貨,來人啊!一起捉起來。」府台大人相信馬有財的話,以為尊貴的袁家人絕不可能來到這偏遠小鎮,豈料……
「大膽!」自袁青電身後沖出一名書生,俊美更勝天上謫仙人。他就是言芹,此刻手中正高舉著皇上御賜金牌,環視眾人。「皇上欽賜金牌在此,見牌如見聖上親臨,還不下跪?」
當當當!情勢乍然轉變,詭異得教人心驚。
想不到竟踢到鐵板了!愛台「咚」一聲,自馬上栽落,昏過去了。
因馬有財勾結官府的一場變故,常勝鏢局護鏢進京的行程二度被延遲,全體人馬索性重回鏢局,另選佳期護鏢上京。
是夜,燈火通明的鏢局內大擺宴席,歡聲如雷地慶祝常家再次順利度過危機,以及匡雲發和匡雲白兩兄弟在各自亡命多年後,平安無事的相逢。
宴席上杯觥交錯,酒瓶子倒了一地。
上回宴會,老祖宗和翩翩夫人他們為設計匡雲白和袁紫葵生米煮成熟飯,不敢喝酒,以免誤事。
這回沒有顧慮了,大伙兒紛紛卯起來大喝特喝,就連常豪都變成小酒鬼一個,在宴席開始半個時辰後,四名常家人,除了二女乃女乃不在席上外,其余三人就全喝得醉倒在地;剩下匡家兩兄弟及袁紫葵還一杯沒一杯地飲著,順道聊天敘舊。
「大哥,這些年來,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我找得你好苦啊!」匡雲白眼眶泛紅,昔年那場大火後,他們兩兄弟確實吃了不少苦。
「我也一直在找你,但你從不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每每我得到你的消息,兼程趕去,你又奔向另一個地方,這回若非你在此停留超過一個月,恐怕我們仍是要錯過。」匡雲發苦笑。
「原來如此。」匡雲白一拍額頭,大聲嘆道。「我不停地追著你的腳步、你又追我,難怪我們永遠也踫不著。」
匡雲發微笑頷首,目光移向匡雲白身側嬌美如花的姑娘,對于袁紫葵,他一直是只聞名不見其人,想不到她會跟匡雲白踫在一起。
「想來也是巧合,我被言芹所救,遂一直與他和袁青電一同行動;而你卻在這里遇上袁小姐,並為她緩下腳步,這才促成我們兄弟今日的相會,說來一切都是緣。」
匡雲白望了袁紫英一眼,古銅色的臉龐閃過一抹紅潮。「大哥,我和紫葵……我們兩情相悅,所以……」他說著,傾過身去牽住她的手。「你不會反對吧?」匡雲發都能跟著袁青電共為北原國效力而無礙了,匡雲白對于自己和袁紫英的未來,又有了一些信心。
匡雲發楞了下。「你怎會認為我反對你們成親?」
「因為袁青電好象不大高興。」那袁青電救了他們後,轉身就走,連同他們說上一句話都不肯,匡雲白不禁擔心袁家人是否會介意他的身世,而反對他與紫葵的親事?
「四哥不是不高興。」袁紫葵撒嬌地嘟起嘴。「我告訴過你啦!四哥性子詭異,總將玩游戲視得比性命重要,他只是找到更有趣的玩具,等他玩過癮,自然會回來。」
說是這說,但叫匡雲白怎能相信?這世上哪有成年男子會愛玩到連妹妹的親事都不管?
「紫葵姑娘說的極是。」匡雲發以過來人的經驗附和道。「袁青電的性子確實不同常人,不能以常理論之,而且他對門戶之見一向嗤之以鼻,所以他不可能反對你們成親的。」
真有這奇怪的男人?匡雲白不免好奇。「究竟是什東西能讓他感興趣至此?」
「自然是設計陷害匡公子與袁小姐的三名主嫌嘍!」言芹自屋外走進,腳步踉蹌,因為有一個人一直巴在他腳邊,讓他舉步維艱。「你們誰行行好,幫我把這位婆婆拉走好嗎?」
「情哥哥,你怎叫奴家婆婆呢?人家要你喊我心肝妹妹。」二女乃女乃打出娘胎頭一回見到如此俊美的男子,這要追不上手,豈不枉費她過往的名妓之稱?
言芹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婆婆,以你的年紀來看,恐怕不適合做我妹妹吧﹗」都比他娘還大了,還想佔他便宜,這世上沒天理了嗎?
「婆婆,請你放手好嗎?」匡雲發心疼言芹受苦,起身相勸。
「大公子,你吃醋啊?沒關系,奴家服侍完情哥哥,就來服侍你。」二女乃女乃給了匡雲發一記「消魂蝕骨」的媚眼。
匡雲發白眼一翻,真的險些兒魂魄盡消,榮登西方極樂世界了。
「對付她,說之以理是沒用的。」經歷過無數的慘痛經驗後,匡雲白深明要除去二女乃女乃的騷擾只有一招,他揮手、彈出一記指風點住她的穴道,將她徹底擺平在地。「只有這樣才能擺月兌她的糾纏。」
少了牽絆,言芹松下一口氣後,又忍不住對躺在地上的白發老嫗投以同情目光。「就讓她躺在這里嗎?要不要扶她回房去?」
「除非你希望今晚睡到半夜,床邊突然多出一個人,否則我勸你最好學會硬起心腸。」匡雲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