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天妃 第16頁

「別理他。」皇凌塵說得瀟灑。

爆良一瞼菜色。頭兒當然可以這麼說,他們是親父子嘛,再怎麼失利也不怕被砍腦袋;只是可憐了他這個副手,夾在中間兩面不是人。

「還有,宮里來了封密令。」

「哦?」他沈吟片刻端坐起身。「拿來我看看。」

爆良拿著一封信函走近床榻,雙眼倏地大睜。「頭兒,您穿的是什麼東西?」怎麼這麼眼熟,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想你應該見過的,在土地廟的廟頂上。」眼望段虹的杰作,皇凌塵唇邊浮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您是說……這是……」宮良兩顆眼珠子凸得像要掉出來。「頭兒,男人踫那玩意兒會衰的,您怎麼還把它穿在身上?」

「我可能自己穿它嗎?」蠢喔!

「莫非是段姑娘?」

「她現在是皇夫人了。」皇凌塵拆信觀閱。

「唔……」要稱呼那名刁鑽潑辣的女騙子為夫人真叫人受不了。「頭兒,她分明是故意整您。」

「我知道啊!」可是比起她飽受摧殘的手指,他穿幾天染血短褲又算什麼?

「您不可以這樣寵她啦!而且……」宮良頓了下,隨後又換上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我也沒見過有哪位新娘子會在洞房過後掛出這麼多……」他指著皇凌塵身上的短褲,一張臉竟然紅得像要冒出煙來。

「是離譜了點兒。」看完了信,皇凌塵取出火摺子將密函燒了個一乾二淨。「不過這些布是她的家人為她準備的,所以……」他將她傷指取血的事說了一遍。

爆良張大了嘴。「他們竟敢騙!」

「誰說他們騙婚了?」

「段虹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卻硬要賴在頭兒身上,這不是騙婚是什麼?」

皇凌塵輕輕一掌將宮良擊退了三步。

「頭兒!」宮良大驚失色。皇凌塵向來待部屬如兄弟,如今竟為了一個女人打他,這……這算什麼?

「宮良,我是你的上司,虹兒是我的夫人,你若敬我,就不該對她無禮。」

「可是她……」

「我很喜歡她。」皇凌塵截口道。「不管是誰說了什麼,我都不會改變心意,就算是父王反對也一樣,我不惜一戰。」

爆良蹬蹬蹬又退了三步。直以為皇凌塵不會有這樣的熱情,他對誰都好像顆高掛天際的太陽,專屬寒冬的日陽;溫暖,卻不熾熱;遍灑大地,不獨鐘任何事,帶給所有人同等舒適的愉悅。

可如今,光執著地凝聚在段虹身上,不給旁人置喙的余地,他們除了表示贊同外,沒有其他的選擇。

「我知道了。」宮良終於認了命。從今而後,段虹的安危將是所有「六扇門」兄弟的責任,因為她是他們的上司夫人。

「殿下要我們秘密搜查南宮家余孽,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讓紙灰湮滅在空氣中,皇凌塵翻個身又睡了。

第六章

又過了七日,皇凌塵終於修好她爹娘的遺物,興高采烈地跑來找段虹。

「虹兒,你瞧這是什麼?」他獻寶似地捧著那只玉鐲。

「沒空。」她趕著出門做生意,只懶懶地回了句。

他瞧她又是一身道士打扮,用腳底板想也知道,她又要出去騙人了。「虹兒,你非干這坑蒙拐騙的行業不可嗎?」

「不然呢?這廟里人連同牲畜幾十張口,你要養啊?」自從她干上騙子

這一行,對她說教的人就不曾少過,他們所持的道理她都懂,可與現實相比,她寧願選擇騙人、給人罵到臭頭總比餓死好。

「好啊!」他答得乾脆。「我可以將每月的餉銀都交給你。」

她斜睨他一眼,冷嗤一聲。「就憑閣下干捕快那一點點餉銀?請你去問問我老爹,這廟里的開支、加上他不時拿出去的布施,少說也要兩三百兩,你養得起嗎?」

嗯!是有點兒困難,但並非不能為之。「我會努力。」只要他多用點兒心捉些惡徒,賞金自會增多。

「努力?」她收拾妥行囊,站起身,輕輕一指推開他,「得了,我不是無知小泵娘,不知道捕快的餉銀有多少。等你養,咱們這一廟里的人跟牲畜早餓死了。」

他愣了下。她是不是誤會了?他並非普通一縣的小捕快,他是全國捕快的大頭頭、「六扇門」的領導者,職等好歹有二品以上,他的餉銀不少耶!

他快兩步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虹兒,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官,而你卻執意行騙,萬一有一天讓人告進官里,你要我怎麼辦?」

「公事公辦。」她推開他的手,天大的事也沒有攢銀兩重要。

「你要我捉你?」他驚喊。

「不然你說該怎麼辦?」她自顧自地往外走。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當然是你別再行騙嘍!」

「為什麼不是你辭官?」

「我辭官以後要干什麼?」

「我可以教你行騙的方法啊」她邪笑。

他真是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虹兒,行騙並非好事,你為何執意往這歹路上走?」

「我騙的都是有錢人,得了銀兩,阿爹還會拿去做善事;套句綠林上的黑話!我這叫‘騙富濟貧’,哪兒壞了?」?

「嘖!」她怎麼這麼多歪理,叫他欲辯無辭。

「沒話好說就別擋我的路,我還要去賺今天的晚飯錢呢!」時間寶貴,她可沒空浪費在衰人身上。

「你……」算啦,反正他是被她吃定了。皇凌塵乾脆地遞上玉鐲。「我把你爹娘的遺物修好了!你看看還有沒有問題?」

「碎掉的玉鐲還可以修好?」太神了吧?她接過玉鐲在太陽底下細細瞧著,接著的痕跡是有,卻小到不細看就難以發現。說實話他修得真好。「你是怎麼做到的?」

「喔,就把它們粘一粘就好了。」他不會告訴她,為了這只玉鐲,他可是跑遍了附近幾座城鎮,花了上百兩銀子才請早退隱山林的玉匠修好好怕鐲子。

「是嗎?」她眼里閃著懷疑。

他不自在地撇開頭。「當然,不然你以為那有多困難?」

他說謊,因為他的耳根子都紅了。不過……看著手上那只裂痕猶在、卻補綴得堪稱完美的玉鐲,她可以從這鐲子上感受到他的付出,心頭不禁臏了暖。

「謝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沒什麼啦!」他揮揮手。「我幫你戴上好不好?」

她抬頭,偷覷了他一眼,有一瞬間的閃神。原來他的眸這麼黑,深邃、清幽,像潭見不到底的碧湖……

「不好嗎?」他們已是夫妻了,卻還是象陌生人一樣生疏,令他不由得泄氣。

「我又沒這麼說!」怪了!她居然會為了他的沮喪感到不舍?真夠莫名其妙的。「喏!」她伸出手,同時把玉鐲遞給他。「戴吧!」

他彎起唇角咧開一抹溫和的笑。接過鐲子,拉起她的手,微粗的觸感顯示出她為生活所付出的辛勞,但那份溫暖和可靠卻不是一般手女敕如棉的閨閣千金所能擁有的。而他喜歡這樣的段虹。

「很漂亮。」輕輕地將鐲子套進她手腕,他由衷贊美著,同時想起他似乎還沒送過她什麼禮物。太差勁了,他得改進才行。

「當然,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她笑得好燦爛,像朵在太陽底下怒放的向日葵,朝氣篷勃,引人迷醉。

他不自禁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一吻。

她大吃一驚,忍不住跳了起來。「你干什麼?」

「我……」她驚白的瞼叫他不由自主恨起自己的孟浪。「對不起,虹兒我無心的,只是一時情不自禁……」

「住嘴,不許再說了!」她一步步退離他身邊。「我要去做生意了再見。」說完她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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