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也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听了一夜妖精打架聲,孤枕的他最後只能靠沖冷水澡來平息體內的燥動,悶啊!
顯然沒有半分愧疚的嚴廷灝心情很好。昨晚那個小女人被他折騰到下半夜,現在還躺在床上沒起來。
知道她被自己累慘了,所以他特別吩咐福克別讓人進房里打擾她。
看到表哥臉上明顯的黑眼圈,他忍不住調侃道︰「你年紀也不小了,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見你動結婚的念頭?還是說……」他壞壞的湊過去擠了擠眼,「你早就發現其實自己愛的是男人,怕阿姨傷心才一直不敢出櫃?」
「滾!」莫家洛一手推開他可惡的嘴臉,「別把你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樣很缺德。」
「噢?莫非你昨晚真是大受刺激,所以今天黑眼圈才會這麼明顯?」
「嚴廷灝我警告你……」
「啊——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救命啊——」
驚恐的尖叫聲驀地從樓上的主臥室中傳出。
嚴廷灝和莫家洛皆是一驚,兩人對望一眼,想也不想的就起身往樓上跑去。
當嚴廷灝一手推開房門時,就看到他放在床邊,那只裝有眼鏡蛇的籠子已經被打開。
跑出來的眼鏡蛇正在床上吐著蛇信,被開門聲驚嚇到,飛也似的溜下床,躲進床下。
床上,季可親蜷縮著身子,原本粉潤的小臉不見半分血色,最刺眼的就是她的腳踝處竟冒著血,他直覺的把那當成被蛇咬的傷口。
她已經哭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抖著身子,像是受到極大的驚嚇。
這樣的畫面,令嚴廷灝心底一痛。
彼不得危險,他敏捷的趁著那條蛇沒完全爬到床底時,一把揪住它的尾巴,一拖一抓,頭尾抓得死緊,雙手用力一拉,原本還扭動亂竄的眼鏡蛇,就這麼被他扯斷脖子,一命嗚呼。
解決了眼鏡蛇,他低下頭親吻著她冰涼的額頭,拼命的柔聲呼喚她,又用力搓著她失溫的小手。「可親……可親……不怕不怕,我這就給你找醫生。福克,快點打電話叫羅頓給我在最快的時間內滾過來!」
僕人們听到主子的吼聲,一個個嚇得不知所措,開始四處忙著找人。
「我要死了嗎?」虛弱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當「死」這個字傳到嚴廷灝的耳中,他立刻像只被惹毛的獅子,惡聲惡氣的吼道︰「誰說你會死?我不會讓你死!」
她白著小臉,拉著他的大手,「我很怕大頭,我也怕小親!」
「等你好了,我再也不養這些東西。」
「你別動不動就趕我走,我哪也不去,只想和你在一起。」
男人目露雙光,「誰說要趕你走,我看誰敢趕你走?」
「你也別欺負我……」
「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這邊兩人生離死別,不遠處看熱鬧的莫家洛拎起那條已經斷了氣的小蛇,惋惜的搖搖頭。「可憐呀,一條生命就這麼斷送在你這個惡人手里。」
「你說什麼?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
如果可親有什麼三長兩短,他肯定把莫家洛這個罪魁禍首,連同那條蛇一起炖了。
此刻的嚴廷灝絲毫沒注意自己對妻子有多緊張和重視。
「你亂吼什麼?這條蛇根本沒毒牙,在我帶它到你這里之前,已經叫人把它的毒牙拔除了。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會送足以致命的危險動物給你做禮物嗎?」
「什麼?」
嚴廷灝有一瞬間的呆愣,慢慢的,他將目光移到季可新的腳踝處,又用手小心的模了模。
的確是有血,可傷口的形狀卻一點也不像被蛇咬出來的牙印。
再看到不遠處還躺著一把水果刀,他忍不住有些疑惑,「你這傷口是怎麼弄的?」
縮了縮肩,季可親可憐兮兮的咬咬唇,「我……我一覺醒來,就看到蛇籠開了,然後很害怕的喊救命。可那條蛇……它一直向我爬過來,我……我本來是想拿水果刀自衛的,可沒想到一時手抖,就……就不小心刺了自己一下……」
听完她的解釋後,嚴廷灝險些被她活活氣死。「也就是說,那條蛇根本就沒咬到你?」
她可憐的點點頭,被他那燃著怒火的目光瞪得快縮成一團。
「你答應我了,以後再也不欺負我,再也不趕我走,再也不養怪獸,你說話要算話。」她趕忙提醒他。
嚴廷灝突然有種上當的感覺。這個季可親明明單純可愛,為什麼此刻竟給他一種扮豬吃老虎的感覺?
莫家洛嘲笑了兩人一陣,隨即又望向那只被打開的蛇籠。「不過話說回來,籠子上的鎖如果沒有外人開啟,那條蛇是不可能有本事自己把門打開的。」
嚴廷灝的目光慢慢變得幽深。
莫非……有人終于按捺不住,想要對他下手?
第6章(1)
季可親最近很開心,而讓她如此開心的原因有兩點。
第一,丈夫終于良心發現,知道她很害怕他養的那些寵物,結果在她險些被蛇咬到的那一天,便下令將家里所有奇怪的寵物都送人。
第二,就是她很聰明的透過眼鏡蛇事件,發現丈夫很有可能是在乎她、喜歡她的。
這個發現令她興奮了好幾天,並開始期待兩人的這場婚姻能夠天長地久。
當然,在她的內心深處,依舊保留了一個位置給阿浩哥哥。可無論阿浩哥哥曾給予她多少美好的回憶,如今都已經成為過去式了。
經過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她對丈夫的眷戀越來越深,她慢慢發現,他雖然會欺負她,偶爾捉弄她,可卻從來沒有真正傷害她。
不管外界對他的形容有多惡劣,她只相信,她的丈夫是個故意披著惡狼外皮的好男人。
這日,陽光明媚,晴空萬里。
嚴廷灝因為生意上的事已經出門三天了。
在家里閑來無事的季可親想到丈夫的祖母,那個只在她們結婚第二天召開家族會議時,才有幸見上一面的老夫人。
雖說同住在一座莊園里,她卻絲毫感受不到這個家里的人之間有半點親情。唯一與她談得來的克里斯,又在不久前被廷灝送去了軍校。
她不懂他為什麼對家族的人那麼冷厲,當然,這些事他不說,她也絕對不會不知輕重的詢問。
她知道老夫人嫌棄她是個私生女,自始至終都沒給過她好臉色,不過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當她帶著幾分討好來到奧菲麗雅的房間,正準備敲門時,就听到門內傳來一道熟悉的低叫聲。
「外婆,您還要繼續縱容那個家伙多久?他不但架空了我們在公司里所有的權力,還利用職權,要把我們這些親戚逼出公司!」
是安德瑞,季可親知道在這個家族里,他與嚴廷灝之間的關系一向是水火不容。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得很清楚!」奧菲麗雅威嚴的聲音響起。一陣沉默之後,她又道︰「現在你跟我說這些完全沒有任何意義,就算把阿瑟家族的每一個成員召集在一起,聯合起來共同抵抗,你們也不是伊森的對手。」
伊森‧阿瑟?
季可親知道這是嚴廷灝的另一個名字,不過他討厭任何人這樣叫他。
「您當初實在不該把他接進家門,現在好了,養虎為患,他恨不得將阿瑟家族里的每一個人都趕盡殺絕。」
安德瑞氣憤不已。「早知道這樣,當年我父親派人去台灣的育幼院放火燒死他時,您就不應該再派人把他救出來。」
台灣?育幼院?大火?季可親一陣心驚,記憶的裂縫中好像出現什麼。
重哼一聲,「不管怎麼說,他可是阿瑟家族唯一的血統繼承人,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孫子被人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