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小妾 第17頁

哼,她心里是怎麼打算的,他不知道,但是東宮太子心里在想什麼,他可是一清二楚!

聞言,段青不禁笑得很苦。

「倘若東宮太子真的憐愛我,又怎麼會派我當探子?」這種事,仔細想想不就清楚了。「沒有一個男子會將至愛的東西送人吧?」

況且,興王府戒備森嚴,他會笨得直接把信丟給興王府的門房?

飛鴿傳書還比較有道理一點!

「也許這就是他的計畫。」

「倒不如說是他要激你的計畫。」他真是固執,到底要她怎麼說?

他真是容易中別人的圈套,只要東宮太子在他的耳邊輕輕搧風點火,他便立即中計,暴跳如雷地找她興師問罪,天曉得她何其無奈!

「他為什麼要激本王?又憑什麼以為一定激得了本王?」

聞言,段青不禁一愣。

可不是嗎?東宮太子會走這一步棋,就表示他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憑什麼認為拿她激朱見暖定是有用?

那感覺不像是見招拆招,而是他打一開始便這麼決定的,就連她能夠得到興王的偏寵,他似乎也早已猜著……難不成是因為蘭夫人?

听森大娘提過,她和蘭夫人的感覺極為相似,而朱見暖對蘭夫人更有說不出的情分在……沒錯,肯定是如此的,只是東宮太子怎能那麼篤定?難不成他也識得蘭夫人?

思及此,心底有種模糊的想法慢慢在形成,教她可以慢慢地猜出東宮太子的用意和心思。

也許一切真是如東宮太子預料般地進行,而他唯一沒料準的是,朱見暖的性子就如他一般,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說啊!本王在問妳話,妳在發什麼愣?」

朱見暖沉痛的咆哮聲傳來,段青不由得回過神,無奈地瞅著他。

「我……」

段青正欲開口,卻耳尖地听見遠處傳來尖銳的破空撕裂聲,而且聲音直向眼前的他,教她不及細想地往他身上撲去--

「啊--」肩上一股難以言喻的燒烈痛楚沿路燒到背脊,好像要將她整個人劈開似的難受,她不自覺地尖叫出口。

朱見暖正要開口斥責她,豈料一坐起身便看見她的肩上插了一枝箭,難以置信地瞪著她肩上汩汩不止的血水,心口一窒,喉頭也像是被掐緊似的,教他發不出半點聲響;然而當他緩緩地移開目光,瞪著被穿破的窗欞,緊緊地咬了咬牙,才大聲吼道︰「來人啊!差大夫!」

「啊啊……」

著火了、著火了……到底是哪兒在冒火?燒得她渾身不舒服極了。誰呀?哪個好心的人替她提桶水來吧……

段青低聲申吟著,心想沒人听見她的聲音,正打算再放大旨量時,卻驀地感覺到身上著火的地方似乎教些許的水潑熄了一些,露出舒服和感激的笑,小小聲地說著謝謝,隨即又跌入一片黑暗。

「王爺,依老夫診斷,夫人只要服幾帖藥,再配上我精制的金創藥,傷勢應該會很快痊愈。」沙啞的老者聲音在床帳外響起。

朱見暖掀開床帳走到外頭,不發一語地瞪著大夫。

「她流了不少的血,臉色蒼白得嚇人,而且,一直還未恢復意識。」

方才還在喊疼呢,喊得他心都發疼了。

「王爺,打王爺喚小人進府至今,也不過一個時辰,藥效尚未完全發揮,王爺何不耐心等候?」箭頭整個貫穿段青夫人的肩頭,能夠止住血已經不易,想要在短時間之內發揮藥效鎮熱解痛,根本比登天還難。

聞言,朱見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大夫隨即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差點和正打算進房的穿雲撞在一塊兒。

「王爺,」穿雲必恭必敬地施禮。

朱見暖懶懶地斜睨著他。「找著人了?」

「沒有。」

「沒有你還敢回來?」朱見暖只手托腮,眸里殺氣橫生。

「屬下該死。」穿雲立即跪下。

「別急著死,先給本王揪回凶手再死!」朱見暖咬牙低吼著,怒氣自齒縫中流瀉。

他要瞧瞧,到底是哪個膽大的人,居然敢行刺他!

倘若不是段青奮不顧身地撲向他,今兒個躺在床榻上的人可就是他了;再者,依那箭的高度射來,中的是她的肩頭,若換作是他,可就是他的心了。歹人行刺謀殺之意已經萬分明顯。

「是。」穿雲應了聲,起身便要往外走,卻又突然踅回。「王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說?」

朱見暖微微抬眼睇著他。「說。」

「王爺,屬下覺得事有蹊蹺。」穿雲斗膽地指出。

「怎麼說?」

「東宮太子才差人捎信來,隨即便有人放冷箭,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穿雲大膽假設著。

「你的意思是說,那行凶之人便是捎信來的人?」他微瞇起眼。

「正是。」

朱見暖微微斂下眼,眉頭微攏。「不可能。」

「王爺?」穿雲不解地走向前一步。

「小青就在本王的身旁,他不可能要人在這種情況底下行刺。」只瞧了穿雲一眼,朱見暖便猜出他的心思。

饒是百步穿楊的高手,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底下篤定不會誤殺,況且,窗子是合上的,東宮太子不會冒這麼大的險要他的命。

這賭注太大了,東宮太子輸不起,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東宮太子發覺段青的心已經偏到他身上,所以不在乎她的生死……可能嗎?東宮太子的眸底藏著太多對她的愛戀,他舍得手刃自個兒喜愛的女子嗎?

但是,若真是他至愛的女子,又怎會將她送到自己身邊當探子?還是他認為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玷污她的清白,所以放心的讓她到這兒?

若真是如此,他可大錯特錯了。

在段青入府的第二天,他早已陰錯陽差地要了她的身子,她早已經是他的人了,誰也不能帶走她!

「但是王爺,屬下覺得這是段青夫人和東宮太子的詭計。」

朱見暖驀然抬眼,怒目微瞠。「混帳東西,你在胡說什麼?這種事是能夠算計的嗎?那可是一條命,誰會拿自個兒的性命當賭注?」若是箭射偏了,或是射低了,豈不是要她的命?

荒唐!這種事如何假得了?

那時的窗子可是合上的,她真厲害到能夠猜出對方射箭的方向?

「王爺恕罪,恕屬下直言,段青夫人是練家子,也許她能聞風躲箭,自然能夠拿捏分寸在王爺面演出戲;況且在毓秀宮時,她曾和東宮太子單獨相處一段時間,所以屬下認為她極有可能怕自己得不到王爺的信賴,所以……」

「狗奴才!」朱見暖怒聲大斥。

「王爺恕罪!」穿雲雙腳跪地。「王爺,忠言逆耳,不過,還請王爺別忘了初衷,也別忘了屬下對王爺的赤膽忠心。」

朱見暖站起身,拳頭緊握,怒火中燒之際,驀地听見床榻傳來段青的嚶嚀囈語,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怒火。

「你當本王是昏庸之輩不成?她的事,本王自有定奪,而你的任務,就是查出行凶之人,給本王抓回那個人,要是找不著人,你也不用回來了。」

「王爺?」

「還不快滾!」朱見暖咬牙輕斥,怕自個兒聲音一大,會驚醒睡夢中的她。

「是。」穿雲無聲嘆息,隨即走出門外。

瞪著房門好一會兒,朱見暖才緩步走進床帳內,在床畔坐下,陰鷙的眼眸直瞅著面白如紙的段青,眸底閃過一抹無人瞧見的不舍和心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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