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罌粟 第7頁

她眯起水眸,動也不動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見他笑意漸濃,心頭突地跳了一下,頓時覺得這男人像個惡魔似的,居然如此惡劣地運用自己的本錢,以完美的外表作為挑逗人的工具。

太可怕了,這種男人!

「我向來不喜歡拐彎抹角,心里想什麼便直接付諸行動。」他的笑看似無害,實則勾心挑魂。

「所以?」她回過神來,眨了眨有點酸澀的眼,才發覺自己竟然一直盯著他不放。

她該不會被陳海薇給傳染了吧?怎麼會一直盯著他不放?他果然不愧是超級發光體,實在教人太難轉移視線了。

「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要接近你、追求你,這不是很理所當然的事嗎?」最近想要找個可以引起他追求的女人不多了,而她算是近幾個月來的一大發現。

「可是我跟你不熟,你跟我應該也不熟吧。」她忙道。

千萬別跟她說一見鍾情這種童話故事,早在多年前那就已經是笑話一則了。

「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了解對方啊,又不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更不是在相親,你不需要這麼緊張的。」她真是太可愛了!遠看像朵帶刺的玫瑰,然而湊近一瞧,才發現她是一朵柔軟的桔梗。

「我在意的才不是那種事。我在意的是你為什麼想追求我,你又是憑什麼說你喜歡我?」許美樂皺眉道。

她突然覺得跟他說話很累,他到底懂不懂,沒有人只見過幾次面就突然說喜歡的?

「喜歡就是喜歡,你要我說什麼?」

「我們才見過幾次面而已。」她好心地提醒他。

「這很重要嗎?難道你以為喜歡是靠見面次數累積起來的嗎?」

「難道不是嗎?」根本沒有相處過,他憑什麼說喜歡說得這麼肯定?「你根本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知道,憑什麼說喜歡我?」

漂亮的男人無腦,看來這句話有些可信度。

難道他還奢望她會因他的追求而感動嗎?

拜托,難道他高高在上,她就得伏地接受聖恩不成?她又不是陳海薇那一票人。

「那麼給彼此一個相互了解的機會,印證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如何?」徐慕庸俊美如雕像般的臉始終噙著笑意,似乎對她的不認同絲毫不在意。

在秘書室里,負責談判的就是他。

宋湛耒最在行的是玩弄手腕當公關,可是,與人談判、簽合約的通常都是他,以最低成本得到最有利的合作是他慣用的手段,感情當然也要靠一點談判技巧。

「哦?照你這麼說,只要相處一段時間後,發覺彼此根本不適合的話,你就不會再拿其他事來威脅我?」

「只要和我在一起,你就永遠離不開我。」他很有自信。

許美樂看著他過分精致的臉孔,心頭突然震了一下,趕忙調開眼。「假設真是合不來,你絕對不會強求,也不會再用一些過分的手段逼我就範?」

真是的,她在看什麼?不就是眼楮、鼻子、嘴巴,她居然瞧得如此入迷?

他有整型嗎?怎麼會有人長這麼好看?他應該當偶像朝演藝圈發展。啊,不對,他已經是公司的偶像,「粉絲」更不只局限於這棟大樓。

他確實俊美得教人忍不住多看幾眼,不過,她不見得會因此傾心。

尤其在發現他是一個多麼惡劣的人之後,更別希冀她會因他的垂青而對他產生更多好感。

況且她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交男友,她太忙了,就算想要交往,她大概也擠不出時間和他相處。

到時候,他肯定緩 悔的。

徐慕庸不語,只是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喂,你倒是說句話,我還要回去工作。」真以為她很閑啊?要是待會兒陳海薇跑來找她怎麼辦?

「你怎麼說就怎麼好。」

他沒有再緊咬著不放的道理,反正這只是一段說辭罷了,重點是在往後的日久生情。

「好,你說的。」

最好別出爾反爾,否則她會更瞧不起他。

「你要回去了?」見許美樂繞過他身旁要走,他立即扣住她的手。

她苦著臉回頭。「大爺,現在還是上班時間耶。」他或許很閑,但她一點都不閑,她可不想因為在這里耗太久而耗出問題。

「我們還沒講好約會時間。」

「嗄?」約會?

「下班後我和你一起走。」他不容置喙地道。

徐慕庸強硬的舉動讓她不禁微眯起眼。「雖然我答應你的追求,不過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共識都沒有,我懷疑我們要怎麼交往下去。」

才剛答應他的追求,他就換了一張臉,對人使喚慣了,居然連她也一並使喚!

鮑事上,她可以百分之百地接受,但是下班後……恕不奉陪。

「不就是約個時間,說要相處的人可是你。」他雙眼直瞅著她藏在鏡片後頭的水漾大眼。

「那也要我有時間啊。」許美樂反駁。

「什麼意思?」

她張口欲言,眼角余光卻瞥見有人走來,連忙甩開他的手,狼狽地丟下一句︰「下回有機會再跟你談。」話落,隨即快步離開。

徐慕庸微擰起眉,看著她快步離開的背影,淡淡地挑起一抹笑。

她想逃?不動的獵物或是輕易投降的獵物都是乏善可陳的,反而是會逃的獵物更能挑起獵人追逐的。

只是許美樂未免太會逃了!

前天教她給逃了,昨天從中午到下班都找不到人,今天一早打電話到櫃台找她,又說她請假,徐慕庸為此特地到人事部查她的資料,但她的手機一直沒人接。直到剛才外出用餐,他竟在一樓看見她。

是他太君子了嗎?所以她才會逃得這般過癮?她該不會以為這是諜對諜攻防戰吧?

哼!面對他的追求居然無所不用其極地又逃又防,他何時成了教人聞風喪膽的采花賊了?

要是不趕緊想個法子扭轉局勢,他徐慕庸豈不是要成為眾人的笑柄?

他知道她是匹野馬,性子烈又難以馴服,但這世間沒有他收服不了的人,只有他不願馴服的。

旋轉的筆在他的長指底下停住,卷翹長睫底下的眸子微露精光。

「你在想什麼?」宋湛耒忍不住問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夥兒正埋首苦干,他倒是學起憂郁小生故作沉思狀。表演給誰看?這里又沒正妹。

「湛耒,幫我一個忙。」他抬眼道。

他剛好想了個辦法,正欠缺一個幫他忙的人。

「什麼忙?」這麼正經?

「幫我撥通電話到櫃台,叫一位總機小姐到五樓的行政會議室等我。」

聞言,宋湛耒不由得挑高眉,一旁埋頭苦干的同事也跟著停下手邊的工作,剎那間,數雙飽含興味的眼直盯著徐慕庸瞧。

「你們看什麼?」

「不好意思,我可以請教一下,一個總機小姐可以幫你什麼忙?你為什麼要她到行政會議室等你?」

「這麼做當然是有我的用意。」

「什麼用意?」宋湛耒笑得很賊,忍不住又湊近他一點。「你並不隸屬行政部門,總機也不歸你管,兩個不同部門的人竟要約在行政會議室踫頭?實在啟人疑竇。」

徐慕庸漂亮的黑眸對上數雙存疑的眼,笑意依舊掛在唇角。

「我既然都敢對你們說了,哪里來的疑竇?」他要是打算保密的話,他就不會要求宋湛耒幫他這個忙了。

再說,在這間秘書室里還能保有什麼秘密?

與其隱瞞一件遲早會被揭發的秘密,他倒不如開誠布公,省得往後被他們吵得心煩意亂。

他自認光明磊落,沒有什麼不能坦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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