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流嗜賭娘 第12頁

「丘大莊,我是無意的。」

「不過倒也無妨,是美人打的,我挺得住。」被喚為丘大莊的男子笑得猥褻,緊擒住她的手不放,「听說你那指月復為婚的相公來了,而你卻提出五關之約要他挑戰,更听說你昨兒個又贏一回,算算你也已獲得兩勝;我說贏大莊啊,你收手直接出閣不就得了,何必這麼麻煩搞什麼過五關。」

她微惱地瞪著他,「這是我自個兒的事,不勞你費心,請你放手。」全都是齊皇淵那個混蛋害的,害得她又遇上這等地痞流氓。

「怎會不勞我費心?我莊里頭可是下注你一定會出閣,只要你出閣,我就等于是通殺了,所以你怎能不出閣?」他湊近她,掐住她的力道非但末減,反倒掐她掐得更緊。

盡避吃痛地蹙著眉,她依舊不配合,只是淡淡地撇嘴道︰「這種事可是由命不由人,倘若他真有本事的話,他就會贏我;只要他贏我,我立即二話不說出閣。」

可不是?因為他們早已經談好條件。「怎會是由命不由人?只要你輸掉比賽不就得了。」

她吃痛得緊擰眉頭,「那豈不是等于詐賭?」既是要賭,就得公平競爭,倘若她單方面放水倒不如別比了。

「你是不賣我面子嘍?」

「我不是不賣你面子,而是……啊!」可惡,他是蓄意用蠻勁逼她不得不點頭,是不?她偏不!橫豎這情況又不是頭一回發生。

「臭丫頭,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啊!」他說到一半的恫嚇話語突然變成淒厲的鬼叫聲。

贏瑩抬起隱下的眼,見著齊皇淵不知道何時來到丘大莊身旁,單手扳住他的手,逼得他不得不松開對她的鉗制。

「你是誰?居然敢壞老子的好事!」丘大莊邊鬼叫邊虛張聲勢地吼著。

「我?」他慵懶地一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方才抓住的人是我的未婚妻子,你說,我能饒過你嗎?」

齊皇淵笑眯了魅眸,大手益發使勁,教人隱隱約約可以听見骨頭斷裂的聲音。

「啊——」丘大莊痛得直跳腳,「弟兄們,還瞧什麼?給我打!」

他身後的一千人立即要追打而上,卻被齊皇淵身旁的潮兮以一敵十,眨眼間便將他們擊垮。

「你們!」丘大莊見狀暗哭在心底,卻又不敢作聲。

「記住,雖說我是到蘇州一游,但我好歹是個官,是個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倘若你眼里還有王法就得知道,我是可以就地處死你的。」笑意不減、力道釋去,齊皇淵的話語里卻暗藏著不容他人置喙的威嚴。

「知道、知道。」丘大莊倒在地上,直睇著自個兒被硬生生扭斷的手。

齊皇淵輕瞅他一眼,隨即繞過他,而後走到她身秀,「怎麼,哪受傷了?」

她傻氣地瞪著他,「沒事,沒什麼。」她沒料到他居然會跑來救她。

「怎麼會沒事,你的手都紅了。」他擔憂地看著她賽雪般的手腕上那抹猩紅色的爪痕。

「不過是點小傷。」見他伸手要拉住自個兒的手,她忙把手藏到身後,「你不是正快意得很,跑出來作啥?」

哼,他方才不出來,現下跑出來作啥?

想要英雄救美?她心領了,也感激他,但僅只于此。

「你這個別扭的丫頭!我幫了你,你沒同我道聲謝就算,反倒還趕起我來。」

他抿著唇,幽深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眯著她。

「我何須感謝你?這種事沒有你,我一樣應付得來;以往沒有你的時候,我不也是這麼走過來的。」啐,居然同她要起人情來。

他盡避風流去,壓根兒不須打理她。

「以往?」他微攏起眉。

「可不是?」就說他眼界窄小嘛。「咱家既然要經營賭坊這門生意,自然知道黑白兩道都想從中分得一杯羹,倘若我這樣就怕了,那打一開始就不該涉人這一行,你說,是不?」

這情況又不是頭一回,更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回,所以她老早就習慣,而這也是她為何老以男裝打扮行走在外的原因之一。

男裝扮相就已經替她招來如此多不必要的麻煩,若是換回女裝,她豈不是會被人給擄走?女裝扮相只會為她徒增煩惱罷了。

「你為何不說?」他突然問。

「說了有何用?不過是讓我爹娘煩惱罷了,」啐,說了等于沒說,那就干脆別再說,橫豎她也不認為其他賭坊的莊家真會對她使壞到什麼地步,頂多是威脅她別搶他們的生意而已。

像今兒個的狀況可是頭一回,說到底,還不是他起的因,倘若他干脆回京陵,根本就不會有所謂的過五關之約。

「我是說,你為何不告訴我?」他微惱地低吼著。

蠢丫頭,就算他真沒打算要娶她,可好歹兩家也算是世交,告知他一聲,讓他略盡綿薄之力,有何關系。

也不想想她不過是姑娘家,對方個個都是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漢,倘若對方真想來硬的,甚至直接把她整個人給擄走,她可知道會有什麼下場?

「我為何要告訴你?」她反問,不禁輕漾起笑,「咱們兩個非親非故,就連朋友都算不上,我為何要告訴你?」

好讓他恥笑一個姑娘家沒本事還要經營賭坊嗎?

「誰說咱們非親非故?你是我指月復為婚的妻子,相信你還沒忘記吧?」他隱去笑意,沒好氣地瞪著她。

她非得要這樣劃清界線不可嗎?

不過是個姑娘家罷了,她為何如此倔強?每一個姑娘家莫不努力討好他、莫不試圖親近他,偏只有她最懂得如何惱怒他,甚至嫌惡他。

到底是誰該嫌惡誰?是她先出言不遜犯了他的禁忌,他的報復行動都尚未開始,她反倒急于將他趕回京陵,這算什麼嘛!

贏瑩眨眨眼,挑起柳眉,「倘若你要是記得,該知道咱們還有五關之約,你現下不過只有一勝,而我已經贏得二勝了;倘若再讓我勝出一回,屆時,你同我之間就是再生疏不過的陌生人。」

哼,待他贏了她再說吧!

齊皇淵斂笑不語,直瞪著她刻意漠視一切的水眸子,再粗魯地將她擁進懷里,冷不防地封住她滿是惡語的嘴。

她霎時瞪大雙眼,想要掙扎,卻發覺全身被他抱得死緊,壓根兒不能動彈;盡避是在大街上,她卻沒有半點能力抵抗,只能任由他咬嚙著她的唇,甚至放肆地撬開她的唇,繼而讓他的舌竄人其中。

「嗚——」她漲紅臉,被鉗制住的雙手無力地垂放在他身側,任由他濕熱的舌霸氣地挑惹著她生女敕不知所措的舌,而後更覺得腦袋一片轟轟作響,一道令她全身酥麻的電流突地自她胸口竄過。

她的身子燒燙燙的,又酥又麻,彷若全身的氣力都教他給吸走。

「別再惹惱我了。」他倏地停止吻,粗嗄地在她耳邊低喃一句,又輕咬她一下,隨即轉身就走。

她單手撫上有點發疼的耳垂,傻愣地盯著他的背影,壓根兒沒听見身旁的人在竊竊私語什麼,只听見怦咚怦咚的心跳聲,直到大雨不停地打在她發燙的身子上,她才頓時清醒。

第七章

承風軒

位于城西西大街街尾的茶樓是專供士大夫喧嘩、嘲諷朝政的地方,亦是由贏瑩在年前方接手經營的茶樓。

茶樓里頭的拱橋餃接著穿廊,且在每個餃接點上皆有一座涼亭,可供眾人在此晶茗論詩,甚至是把酒向月。

今兒個,贏瑩特地挑選此處作為和齊皇淵第四回比賽之地,里里外外皆擠滿人群,有一半是賭徒,一半則是心儀贏瑩的士大夫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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