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雅燕看到趙芙齡來了,心情頗好的道︰「你來了,你叫趙什麼來著?啊,叫趙芙齡。你做的菜真好吃,我爹娘對你的手藝很賞識,爹還賞了你紅包呢,明白的話,你從明天起就每天過來幫二房煮三餐吧,爹娘會很開心的。」
趙芙齡見她一副她說了就算的樣子可真是啼笑皆非,剛剛她爹明明說自己不用費時間幫二房做菜,她不是在場嗎,難道都沒有听進去?
「大小姐,奴婢是世子爺的廚娘,平日得為世子爺做菜。」她提醒道。
穆雅燕認為她沒听懂自己的話,不耐的道︰「我沒要你別為大哥做菜,是要你煮好大哥的三餐後,再過來二房做菜,這可是對你的賞識。」
在穆雅燕看來,趙芙齡進了侯府的就是侯府的下人,穆淮恩使喚得了她,當然他們二房的主子也可以,哪有分誰是誰的人。
爹就是為人太良善了才會說出那些話,要是可以讓趙芙齡為二房做菜,她就天天都能吃好菜了。只要先煮好大哥的份再過來二房做菜就行了,又不是什麼難事,沒道理大哥吃得到,他們二房卻不能吃。穆雅燕打著如意算盤。
趙芙齡對穆雅燕頤指氣使的態度感到傻眼,二老爺請她做菜是賞識她沒錯,但是穆雅燕怎麼可以理所當然的將這視為她該做的工作?這是壓榨啊!
「敢問大小姐,你要給奴婢多少銀子?」
第四章 大小姐找麻煩(2)
「啥?」穆雅燕懵了。
趙芙齡說得更清楚了,「奴婢是世子爺聘請的廚娘,世子爺一個月給奴婢十兩的月銀,大小姐要奴婢每天都到二房煮三餐,是要用多少錢聘奴婢呢?」
穆雅燕從來沒想過區區一個廚娘敢跟她要月錢,她拍桌子發怒道︰「你真放肆,只是個下人,竟敢……」
「奴婢和世子爺簽的是一年活契,上面並沒有注明奴婢還要為其他人做菜。當然,做菜是奴婢的興趣,若二老爺、二太太想吃奴婢做的菜,奴婢抽空為他們做是可行的,但要奴婢每天都固定過來煮三餐,這就變成額外的工作了。奴婢認為在工作前雙方簽個合同,談條件比較妥當。」趙芙齡有條不紊的說著,也不怕激怒她。
穆雅燕听得更氣了,一股火堵在胸口,讓她惱怒不已,「趙芙齡,你竟敢對我說簽合同、談條件……」
趙芙齡笑得和顏悅色,「大小姐有所不知,做菜是要花費時間和體力的,奴婢光是為世子爺做菜就忙得團團轉了,要是再為二房做菜,這對身體是一大負擔,但若是您給的價錢好,奴婢倒是可以考慮看看。」意思就是,她不想無償的做牛做馬做到過勞死,除非有銀子,那就另當別論。
穆雅燕怒瞪著牛鈴般大的眼,氣到雙眼通紅,她顫著手指著趙芙齡道︰「你、你真是太放肆了,大哥怎麼會請你這種傲慢無禮又尊卑不分的人……」
「倘若大小姐認為奴婢傲慢無禮又不尊卑不分,可以將奴婢的所作所為告訴世子,由世子來定奪。」趙芙齡丟出這句話,意思就是,你去告狀啊,看能不能告倒我,哼!
穆雅燕氣得半死,心想這女人真可惡,那麼愛錢,她真想把銀子直接砸到這女人臉上,但府里的用度都是母親在發落的,她想多要月錢,母親都這個不準那個不準的,她要去哪兒生銀子?要她找大哥定奪?大哥總是冷冰冰的,老實說她還真有點怕他,要是他知道後不高興地責她怎麼辦?
原本以為這事肯定辦得成,沒想到被打臉,穆雅燕心情可想而知是非常惡劣。
「若大小姐沒什麼事了,請容奴婢先行告退。」趙芙齡可不想繼續和穆雅燕大眼瞪小眼,浪費時間,行完禮後,她踏了出去。
穆雅燕看到趙芙齡擅自離開,愈想愈氣,捉起桌上的茶杯大力一摔,「可惡!在囂張什麼,竟爬到了我頭上!」
一直都安安靜靜待著的采玉這時在穆雅燕耳邊慫恿道︰「這個趙芙齡仗著有世子爺的看重,分明沒把您看在眼里,這怎麼行呢,她那麼尊卑不分,囂張狂妄,也不知道以後對二老爺和二太太會不會那麼不敬重,也爬到他們的頭上……」
穆雅燕臉色陰沉,「我會盯著她的,她翻不出什麼浪花!」
采玉微微一笑,眼波里似乎流轉著什麼,含著惡意。
與此同時,趙芙齡已踏出二房的院落。她輕輕吁了口氣,真的覺得自己膽大包天。
沒有辦法,面對不合理的事,要是為了一時安逸而忍氣吞聲,可是會被壓榨死的。而且她也看不慣穆雅燕的態度,連問她一聲願不願意都不肯,用命令的語氣要她照辦,當她是低賤的下人,瞧不起人,她才不奉陪。
只是她也怕會被報復……不管了,既然她都敢挺身反抗了,還怕什麼?
趙芙齡把這憂慮拋在腦後。
餅了兩天,穆淮恩和二老爺、二太太、穆謹熙一起前去參加丞相的生辰宴,趙芙齡不必做飯,悠閑得很,干脆把休假日改成今天,背著包袱要回德景鎮去。
在她準備離開侯府之際,卻被采玉擋下了。
「你……」趙芙齡覺得莫名其妙,當她看到采玉身後站著兩個身形高大的婆子時,心里閃過不安,往後退了幾步,「有事嗎?」
采玉面露得意,接著一喝,「大小姐有令,要將你這個小偷捉起來!」
趙芙齡一愣,「什麼小偷……」見兩個婆子很快地沖向她,粗魯地捉住她,她又驚又怒地喊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快放開我!」
趙芙齡被一路拖到二房院落里,押進她上次來過的那一間房,就見穆雅燕坐在一張紅色軟榻上,接著她的肩被婆子用力往下壓。
「還不跪下!」采玉站在前頭命令道。
「憑什麼要我跪下!」趙芙齡毫不屈服,怒氣滿滿的喊道。
穆雅燕見她被捉了仍是那麼囂張狂妄,咬著牙道︰「趙芙齡,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偷我的耳墜子,你這個小偷還不快跪下認罪!」
趙芙齡這才弄清楚,原來是穆雅燕掉了耳環,將她當成小偷。上次她拒絕為二房做飯,穆雅燕肯定懷恨在心……該不會是故意誣賴她偷了耳環,好借機報復她吧?
趙芙齡知道不能怕她,要是自己站得住腳,也不怕被誣陷,「敢問大小姐,你的耳墜子長什麼樣子?奴婢連見都沒見過,怎麼能說奴婢是小偷?更何況,這屋子奴婢只在前兩天進來過一次,你的耳墜子放在哪里奴婢都不知道,哪有能耐當小偷?」
趙芙齡一連串理直氣壯的問話教穆雅燕听得愣住了。
采玉馬上代替穆雅燕發言,「你還想裝傻嗎?是個青綠色的玉墜子,前幾天大小姐說耳墜子在房里掉了,原本以為一下就能找到,沒想到你兩天前來過一趟後,就怎麼都找不到了。」
趙芙齡覺得這個推測很不合理,「耳墜子找不到,並不代表是奴婢偷的。」
「有證人,有人看到你拿著那個耳墜子把玩。」采玉扯起得意的一笑。
趙芙齡對上采玉的眼楮,見采玉一副她活該的樣子,這一瞬間她明白自己被陰了。
在這樣的大宅院里,害人的招數很多,隨便都能安上罪名發賣,像她這種簽活契的下人,一頓責罰也是逃不掉的。
趙芙齡保持著冷靜,深深吸了口氣,開口要求道︰「奴婢要和那個人對質。」
「就讓你對質。」穆雅燕在采玉代替她回話的期間緩緩找回了主導權,心想她有證人,不怕趙芙齡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