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穆淮恩最初調查皇宮里的人時,是有懷疑過七王爺的,可七王爺受到神仙所害,失去了母妃,更喪失了成為儲君的機會,這樣的人無疑對神仙恨之入骨,不會去踫觸神仙才對,所以他排除了七王爺的嫌疑,現在想想,是他太主觀了,犯了大錯。
但假設七王爺是幕後主使者,那他一次次幫穆謹熙除掉自己的理由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七王爺看不慣他搶去穆謹熙的風頭,為穆謹熙抱不平,才想殺死他?
不,七王爺知道皇上很看重他的打仗能力,不可能做這種擺明對自己沒有好處,又得罪皇上的事,他會冒險幫著穆謹熙殺他,肯定是懷有什麼目的。
如今烏烈國隨時會攻打來,如此急迫的情況還想陷他不義,其心可議,就不怕穆謹熙帶兵會打輸,被烏烈國反攻嗎?
穆淮恩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莫非……七王爺與烏烈國有勾結?
穆淮恩不得不深想。
第十章 千辛萬苦入軍營(2)
沉思到一半,有一件事突然遁入他腦海里,他眸光犀利的望向趙芙齡,「不對,你怎會知道穆謹熙對我下毒,又買凶殺我的事?」
完了!趙芙齡這時才驚覺自己說 了嘴,把阿福知道的事一並說出來了。
穆淮恩又想到另一個疑點,質問道︰「你是如何偷听到穆謹熙和七王爺談話的,又是如何不被察覺全身而退的?」他並不認為這兩人在談重要的事時,會輕易地被一個沒有武功的女人偷听到。
「奴婢……」趙芙齡小臉漸漸發白,發現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總不能老實說,她是變成阿福才偷听到的吧。
她咬了牙道︰「世子爺,奴婢有不得已的苦衷,沒辦法向你說明理由,但是奴婢絕對沒有說謊,奴婢真的听見了,請你相信奴婢!」
穆淮恩心情復雜的看著她,說他不相信她,她說的話細想下來是合理的,目眼神堅定,態度又是那麼理直氣壯,沒一點虛假。但要他相信她,疑點仍太多,光是她無法解釋如何得知這些事,本身就大有問題。
他的目光讓趙芙齡害怕他將她當成細作,「世子爺,奴婢不是什麼細作,請你相信奴婢,奴婢是為提醒你二少爺和七王爺要聯手謀害你而來的。」
穆淮恩嘆了口氣,恐怕也沒有像她這種連圓謊都做不到的蹩腳細作,「女人是不能待在軍營的,我派人送你回去。」
听到要被送回去,趙芙齡直覺認為他不相信她的話,不想讓一個有疑點的人待在身邊,拒絕道︰「奴婢不回去!若世子爺對奴婢的話心存懷疑,那麼就讓奴婢證明吧,奴婢會找到證據證明自己所言不假。」
用意被曲解了,穆淮恩沒好氣地道︰「我沒有懷疑你是細作,只是你是姑娘家,不能待在這里。」
听到這話,趙芙齡高興的道︰「既然世子爺沒有懷疑奴婢,那麼就更應該留下奴婢,讓奴婢成為你的助力,助你一臂之力。」
她根本沒有把他的話听進去!穆淮恩怒了,「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去。」
「奴婢不回去!」趙芙齡耍賴的坐在地上,「世子爺就教人把奴婢拖走吧,奴婢一定會死命掙扎,還是你干脆把奴婢打暈算了,若沒打暈,奴婢途中一定會想盡辦法逃跑,再來軍營找你的。」
她這是在威脅他!穆淮恩眯上銳利的眸子。
趙芙齡知道他在生氣,但茲事體大,她只能堅持到底。
穆淮恩瞪著她,覺得她真是不知好歹,偏偏他就是在意這個女人,怕她真的在途中逃走,畢竟她是那麼聰明又大膽,沒有她做不的事。
若她逃月兌,被居心不良的人看出她是女兒身,遇上危險,又該怎麼辦?
派人將她送回去,不如讓她待在他身邊,還教他放心點。
穆淮恩盯著她白秀氣的臉蛋,接著踏出大帳,當他回來時,手上多了把泥土。
他想做什麼?用泥土攻擊趕她走?趙芙齡發現自己不是不怕的,往後傾想閃躲。
穆淮恩對她這姿態感到好笑,現在才知道怕?他走近她,傾身扣住她的下巴,將泥土涂在她臉上,命令道︰「好好的涂,把你的臉涂黑,讓人看不出是個女人,否則別想待著。」
「我明明都打扮成男人了……」趙芙齡哇哇叫,嫌泥土髒,她快崩潰了,絲毫不知在穆進恩的眼里,她仍然是個嬌俏的姑娘。
「快涂!」穆淮恩一聲斥喝。
「知道了……」為了留下來,趙芙齡不得不听話,一臉委屈的涂著臉。
穆淮恩見她慢慢涂黑半張臉,看起來像個小黑人,總算有點滿意了,但還有一個問題要解決。
「軍營里都是男人,沒有多出來的帳篷,都是共用的,你自己好好想想晚上要睡哪。」
這是很大的問題嗎?趙芙齡看向四周,「這兒這麼大,我睡這里就好了。」說完,她對上穆淮恩的眸光,突然尷尬起來,想到這是穆淮恩的大帳,他們孤男寡女同睡在一頂帳篷中……不妥當吧。
穆淮恩攏著眉看她,一言不發的將這難題丟給她,踏出了大帳。
趙芙齡大拍額頭,「真丟臉,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的臉發燙,晚上該怎麼辦呀?
其實趙芙齡根本不必煩惱上孤男寡女怎麼辦,因為她一到夜里就會變成豬,她該煩惱的是,同在一頂帳篷里,她要如何守著秘密不被穆淮恩發現?
趙芙齡用完晚膳後,意外的發現穆淮恩在帳里的某個角落為她鋪了床,還細心的用布幔圍住四周,很有隱私,但仔細一瞧,那位置離穆淮恩的床鋪很遠,讓她不禁想,他是怕被她怎麼樣,所以想離她遠一點嗎?
變身時間一到,趙芙齡躲在布幔中,在棉被里露出了一雙豬耳朵。
透過布幔,她看到在外頭閃爍的燭光,映出穆淮恩躺在床上的影子。
她知道他還沒睡,因為她不時听到他翻來覆去的聲響,而她也睡不著,她發現就算是變成阿福,只要和他同處一室,心髒就會怦怦直跳,哪里有辦法睡。
趙芙齡就這麼精神奕奕的瞠著圓亮的雙眼好久好久,可說是徹夜未眠,直到她听見腳步聲,看到穆淮恩的身影消失在門邊,確定他踏出帳篷,終于待不住了。
她心道︰反正睡不著,穆淮恩又不在帳篷里,不如偷 出去探查敵情。她一路辛苦的闖來軍營就是為了幫上他的忙,此時不行動更待何時?
接著,趙芙齡從布幔里探出豬頭,悄悄踏出去。
穆淮恩並不在帳外,大帳外的士兵也都只盯著前方,根本不會注意到底下有只小豬 出來。
趙芙齡白天時就曾經小變了下,知道大致的方位,但穆謹熙的帳篷位置她並不確定在哪,只能一邊問一邊找了。
當然不是問人,趙芙齡是向動物們詢問,這真是她變身為豬後最好的技能。
她來到了馬廄。
穆淮恩的愛駒疾風和其他的戰馬分開飼養,單獨圈在一個柵欄里。
疾風看到趙芙齡,暴躁的道︰「你這只天殺的小豬怎麼跟來了?主子一定是被你可愛的外表迷惑了,才會將你這只豬帶來軍營!」
脾氣真差!趙芙齡故意在它面前跩跩地道︰「對啊,我就是長得可愛,嫉妒我嗎?」
疾風不屑的朝她哼了哼,「你這只小豬來軍營能做什麼事?你又不像我是戰馬,可以跟著主子去打仗,除了做成烤乳豬,你沒有一點貢獻。」
什麼烤乳豬,真是不尊重豬。「誰說我沒有貢獻的,我會幫主子探查敵情。有人要害你家主子,你都不知道吧。」趙芙齡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