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相公VS.騷娘子 第13頁

他瞪大黑眸,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不懂,還是蓄意逗他。

「你說過的,只要是你瞧過的書都能和你切磋,那我現下問你,你又不答,這不是……」

宣典聖咬緊牙,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相公,你臉紅啦?」納咨雲眨了眨眼,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個兒瞧錯了他臉上的紼紅。

他惱羞成怒地瞪著她,「我要你抄寫的女誡第七篇呢?」

「嗄?」怎麼又繞回這上頭了?

「還不快點回去抄寫!你要是沒抄寫完,也不必用午膳了!」他低聲斥道。

「沒心沒肝又難伺候的男人……」納咨雲扁了扁嘴,盡避刁;願意,但還是被他給拎回了涼亭。

「怪了,上哪兒去了?」

納咨雲走上餃接前院和後院的拱橋,睇著下頭的翠綠河水,再看空無一人的拱橋,不禁納悶了起來。

難不成他拋下她獨自上書和苑了?

不對啊,這幾日來,他都挺講義氣的,只要不讓她上書肆,他就定會陪她待在府里,然後押著她讀一遍又一遍的女誡……雖說她該慶幸今兒個可以逃離他的魔掌,可是他一不在身邊,她卻覺得無聊極了。

抄寫女誡是再無聊不過的事,但若是有他在身旁,偶爾吵嘴斗上幾句,倒也還算愜意。

唉,他到底上哪兒去了,她好無聊啊!

倘若他要是再不出現,她就要偷偷上書和苑了,橫豎是他先不陪她的,她自然也可以毀約毀得光明正大。

打定主意,她隨即打算回頭,然卻見著了捧著一堆書朝她走來的宣以聖。

「小叔。」她熱情地打著招呼。

宣以聖抬眼一見是她,拔腿便跑。

「你在跑什麼?」見他跑,她也立即邁開步伐跟上。「足不是又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書了?」

「你胡說什麼?」見她大聲嚷嚷,他沒好氣地停下腳步。

他本來不想停、不想理睬她的,可是又怕她這張大嘴不到半刻鐘便將他所做的事泄露出去。

「倘若不是,你見著我為什麼逃?」她眯起瀲潑水眸。「還是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才讓你每回見著我便急著逃走?」

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這幾天只要他看見她,便急忙抱頭鼠竄。嘖,就算是見鬼了也不用這樣啊!

「是我得罪了你。」宣以聖沒好氣地道。

「你得罪了我?什麼時候?」她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你得罪我們什麼了?說來听听,咱們把心結解開,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我這個人向來不會在意小事,再加上你是我的小叔,再怎麼樣,我也得給你幾分薄面,是不?」

「你不用給我薄面,只要別攔著我的去路就好。」他萬般無奈地道︰「倘若和你杵在這兒讓大哥給撞見了,我肯定會吃不完兜著走的。」

他已經抄寫五經一遍了,可不想再寫一次……

「你大哥又不在。」她好心地提醒他。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他上百花樓去了嘛!」話一出口,他連忙剛雙手捂住嘴,任憑一堆書硒向自己的腳也不敢喊疼。

「百花樓?」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再問我了!」他蹲撿起攤了滿地的書。

「你都能夠說出百花樓這地方了,怎麼可能會什麼都不知道?」納咨雲蹲,斜睨著他。「還是你把我當傻子,以為隨便兩句話便可以唬住我?」

見他仍不願開口,只顧著撿拾地上的書,她略微不悅地斜睨著他。

「說啊,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你大哥上那兒做什麼?」

宣以聖微惱地蹙緊眉頭,「妓樓,你怎麼會連百花樓是妓樓都不知道?」真不知道她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

「他上妓樓?」納咨雲驚詫極了。

哎呀,他開竅了,居然也懂得狎妓了!

「你很開心大哥上妓樓嗎?」他不解地睇著她漾著笑意的美顏。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雖說她有點瘋瘋癲癲、有些不拘小節,更不將禮教放在眼里,可應該沒有女子會開心自己的相公上妓樓吧?

她到底是在笑什麼?

「他總算開竅了,我自然要替他開心。」難道是她這陣子時他曉以大義,才讓他想通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妓樓里頭是什麼景象?」

「什麼景象?」

對了,她常听說男子喜歡上那種地方,就不知道里頭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有你這種媳婦兒,大哥自然會想要上妓樓。」宣以聖睇她一眼,搖了搖頭。「那百花樓里頭,鶯鴛燕燕成群,袒胸露乳,吳儂軟語,教人心酥魂醉,哪像你這樣……」

宣以聖話才說到一半,便見她張著一雙水眸怒瞪著自己,連忙腳底抹油想要逃,但卻被她給一把揪住了衣領。

「袒胸露乳,吳儂軟語?」她沉聲問道。

是那樣子的嗎?妓樓里頭真是那般下流放蕩?

「你到底想做什麼?」他顫巍巍地看著她道︰「你別想要再掐我,我只是不想與你斗,你別以為我怕你!」

好歹她也是他的嫂嫂,于情于禮,他都得要敬她三分,但也只有三分而已,若是她太過分,他……

「要我不掐你,那你就帶我到百花樓去。」她現-卜可沒有逗他的心情,她只想親眼瞧瞧百花樓里頭到底是不是像他所描述的那樣。

「我才不帶你去。」誰說她開口,他就得要答應她?

她這個人性子古怪得很,倘若他帶她去,屆時她若是大鬧百花樓,他該怎麼向大哥交代?

到時候大哥說不準會罰他抄寫四書一遍……

不要,他不要啦!他的手已經很酸了,他不要再抄寫了。

「那我就跟你大哥說,你去過百花樓狎妓。」她笑得很邪惡。

「你!」宣以聖不敢置信地瞪著她。「你太卑鄙了,居然威脅我。」

「卑鄙又怎樣?我本來就不是君子,再下流一點也無妨。」

百花樓里香煙裊裊,在西側的上等廂房里,兩個男人席地對坐,氣氛有些僵凝。

「難道這一回依舊不能通融?」身著米色衣袍的男子神情凝重地道。

宣典聖輕呷了一口酒,抬眼睇著他,「不。」

「宣兄,這似乎太不近人情了。」男子微惱地蹙緊眉。

「我倒覺得我以禮相待,無愧于心。」

男子聞言無奈地趴倒在桌上,「典聖,咱們人都在百花樓里了,倘若不叫兩三個花娘在一旁助興,咱們上百花樓做什麼?若只是要喝酒的話,咱們隨便找家酒樓不就得了?」

「戴淳,我不過是應了你的邀求,陪你一道上百花樓,但我可沒答應要找花娘作陪。」他一派優閑地淺呷了口酒。

「那你干脆不要答應好了。」他頗為埋怨地看著宣典聖。「兩個人對坐喝酒,這有什麼好玩的?」

「倘若不好玩,倒不如早點回去。」

「喂,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懂得享受?」他懷疑他只要抱著周禮便能無色無欲的過一輩子。

「享不享受是我的事,你只須管好印刷場的事便成。」宜典聖擱下酒杯,作勢要走。

「我認識了一‘些頗具才華的文人,寫了些挺有意思的小說話本,你到底要不要瞧瞧手寫稿?」

宣典聖頓了頓,微蹙起眉,「你知道我最不愛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可有人喜歡啊!」戴淳委婉地勸道;「咱們開門做生意圖的不過是個利字,要不咱們干脆關門算了。」

「我圖的是一份安心,我要的是禮教能夠永世流傳。」宣典聖輕睞他一眼,隨即便往外走去。「這些事就甭再同我說,我先走了。」

「你好歹也先瞧瞧手寫稿,何必這麼急著定?」他們才剛來沒多久耶!

「不用了。」

「別這麼說嘛!」戴淳走到門邊,努力地將他拉回。「先瞧瞧再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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