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麻辣女王 第6頁

「你猜呢?」

無神的眼眸,用著最後一分力氣將焦點凝聚在列傳嗣那張刺眼的笑臉上,他有一股沖動想要撕爛他的臉。

「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昨天下班之後又折回這里吧?」列傳嗣唇邊的笑益發張狂,壓根兒不把他殺人的目光看在眼底;實際上,他還未到這里之前,便已經在護理站听到了昨晚的趣聞,這可是他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不曾听聞過的,也莫怪他會如此驚愕。

支慶宇做事一向一板一眼的,只做自個兒分內的事,絕無可能見他多管閑事。然而今兒個,他卻在急診室里充當值班醫師,忙了一整個晚上。

事出必有因,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事,能夠讓他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你明明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我?」

支慶宇疲憊地捻熄手中的煙,深邃的眸子顯得無神,領口微敞,臉上淨是倦意;現在的他只想洗去這一身的疲倦,好好地睡個大頭覺,可問題是家里還有個小魔頭,難保他的睡眠不會中斷,繼而發生人倫悲劇。

他不想見到悲劇發生,所以他才會窩在這個完全屬于他的辦公室里。

「那個女人是誰?」

好吧,既然他都這麼大方了,他還有什麼不能問的?

「什麼女人?」他裝傻。

「我听護理站的值班護士說你昨天帶了一個女人來,替她動了一點小手術,而且連掛號都免了,直接帶進二號手術室里。」他為自己昨晚沒有值班感到扼腕、悔恨不已。

「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你用不著說那麼多。」這一次他連理都懶得理了。

他快要累死了,哪里管得了他話中的寓意?別傻了,那種女人!

原本是覺得她挺特別的,但是在她逃離醫院之後,他開始感到自己泛濫的同情心在她的眼中不但一文不值,甚至還厭惡至極。

他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干,何必要管那個女人的死活?她的手好不好又不關他的事,她的店會不會被砸又關他何事,她的脾性不佳、不識好人心更不關他的事,他為什麼要感到火大?他沒事干嘛惹上她?

「我以為你是找上了一個願意為你生孩子、燒菜洗衣的女人哩!」列傳嗣挑起眉坐到他身旁,話語之中滿是戲謔。

「我?」他倏地瞠目結舌。

他干嘛要搞這種事情累著自己?不是他自夸,除了生孩子之外,他敢保證其他的事他都可以做得比一般的女人好,他干嘛要替自己找碴?

孩子?他可是敬而遠之。

「我以為你最近老是提起翔翔的事,又感到莫名的空虛,是因為你想要替自己找個伴,想要組織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他一步步地引導、試探他的心意。

「別傻了,提起翔翔是因為他老是不按牌理地哭,幾乎把我給逼瘋了。」

有一種錯覺,仿佛是因為列傳嗣的眸太深沉,幾乎看穿了他心底那連他自己也不願正視的寂寞情愫;他感到有點錯愕,還有一點被看穿的狼狽和難堪。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認為自己會看上那個火爆性子的女人。

他不過是感到無聊罷了。

「可是你自己也很清楚,新生的孩子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列傳嗣淡然地道,豈會不明白他心里的空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哪一個新生的嬰兒不哭?以往在實習階段,還不曾听你發過牢騷,為什麼現在的你會如此厭惡?是因為翔翔的身份與實習時所遇上的嬰兒不同?」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兄代父職長達二十年,然而自震宇和寧宇先後成家之後,你的身份又自父親變成了兄長,你兩個弟弟更不再依偎著你,各自擁有了自己的家庭。你突然感到失落,察覺到你雖將心血都奉獻給他們,但此後他們的生命將不再有你的參與,故你渴望一份可以延續情感的依靠。」

這是他的猜測,但到底是不是如此,他不是當事人,沒有辦法理直氣壯地證明他的理論。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問得更火了。

支慶宇驀地斂下陰暗的眸,那種被人看穿、仿佛不著寸縷般的敞露在他人面前的感覺令他十分不悅。

連他都不懂的私事,憑什麼由他人來告訴他答案?

「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再放輕松一點。」他挑了挑眉,淺淺地笑著。

「好啊,只要你多做一點,我就可以輕松一點。」他微惱地道,一雙過分深邃的眸子里,蘊藏著太多不願讓人發覺的空虛。

他豈會不懂列傳嗣的意思。

說難听一點,他就像是一個孩子遠走的孤苦老爹,而且還荒唐地妒忌著震宇的孩子。天!他又不是變態,干嘛要妒忌一個連話都還不會說、只能用笑與哭來面對這個世界的嬰兒?

「不用了,你還是繼續忙好了。」

列傳嗣听他這麼一說,連忙起身,快步移動著修長的腿,趕在支慶宇再度找他麻煩之前落荒而逃。

支慶宇點起煙,吐出窒人的煙圈,再眼前蕩出一圈又一圈的霧氣,心里感到沒來由的煩躁。

懊死,他忘了列傳嗣之前是修心理學的!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宛若是無情的劍,不管他听與不听,仍是傷得他血流如注;不管他承不承認,卻無法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說穿了,他不過是一個怕孤寂的平凡人罷了。

第四章

藍色小吧

「你的手可以踫水嗎?」

小酒吧里正在做營業前的準備,丘幼斜眼睨著正在一旁整理餐具的洪逸婧,不禁有點擔憂地蹙起眉頭。

「大概不行吧。」她反倒是不甚在意地道。

「既然不行的話,你還不趕緊到一旁休息去!」听她滿不在乎地說著,她不禁連忙將她推到吧台外。

「怎麼,突然良心發現了嗎?」洪逸婧抬起晶亮的眸子瞪著她。

「說這什麼話?」她不禁微慍。

「哼!昨天晚上是誰那麼狠心地放我一個人被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帶走的?」

她挑眉睨著丘幼,大有興師問罪的態勢。「你也不想想看,我長得這麼漂亮,如果他要對我圖謀不軌的話,那我不是冤死了?」

真是的,倘若不是她逃得快的話,只怕她現在還被拘禁在醫院里。

「嗟,我是為你好耶!」她才冤呢!

「你這是哪門子的為我好?」天!她是誤交匪類,錯把損友當益友。

「你剛失戀,竟這麼湊巧地一個新客人上門,他又對你挺不錯的,看起來很像是一回事;倘若你不好好把握的話,怕是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她說得頭頭是道,卻全是她一廂情願的說法。「哎呀!治療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再找一個新戀情,你說對不對?」

「你神經病呀?」洪逸婧抹掉出現在臉上的三條黑線,雙手叉在腰上。「那個人我們根本就不認識,我就算要找一段新戀情,也排不到他,而且……」

「如何?」

「他是醫生,而我這一輩子最恨的人就是醫生!」

要怎麼說呢?她的身體向來不錯,鮮少生病,然而一旦病起來,必定是驚天地泣鬼神。每當她病入膏肓時,便是她找醫生的時候,然而醫院里刺鼻的味道、可怕的針筒,總會讓她歇斯底里。

或許她該慶幸自己的身體還算不錯,用不著三天兩頭到醫院掛病號,讓她可以用不著多受那些酷刑。

「說穿了,你只是討厭針筒吧!」翻了翻白眼,丘幼不禁苦笑。

「唉!不管他的職業到底是什麼,反正我不可能跟那種人在一起的。」她疲憊地趴在吧台上,沒有再談論這件事的興致,反正那個人不可能會到這里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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