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辯女俠 第21頁

「哎喲,不都跟你說了,情況是不一樣的。在江湖中行走,你不殺人,人要殺你,早就是殺戮橫生、戾氣百匯;而你是奉旨,當然不在此限,你根本不用去想這種事,要不這行刑的劊子手要怎麼活呢?人家也不過是奉令行事罷了」她說得頭頭是道。

「所以你認為……」結論呢?她到底想要對他說什麼?

「別出家。」她想也沒想地道。

她就是不想要他出家。雖說他的頭發總是披散得難看,可既然不礙事為何還要削去?天下之大,佛門不見得是他唯一的選擇。

「那我又能往哪里去呢?」他說得語重心長,臉上卻是許久不曾見過的輕松。「我已罷官,又不能再立于江湖之中,倘若不回淨靈寺,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這丫頭又會要怎麼勸解他呢?

「這還不簡單。」南門天驕突然覺得阻塞在心中的痛苦霎時不見了。「跟我一道走吧!雖說我的武功還算不上是絕頂,但你的武功好、我的頭腦好,咱們兩個人一起闖蕩江湖、替天行道;總比你待在淨靈寺伴著佛經灑掃,我一個人待在南門山莊發呆的好吧!」

這是個好主意,不是嗎?

「太危險了,你忘了我身邊有許多仇家嗎?」他最近也萌生了這種念頭,但是有諸多考量。帶著她,不放心;放下她,亦不放心……這事兒比當年遇上蘇紈之事還要教他煩心。

「怎麼會?你的功夫那麼好,還怕對付不了他們?何況江湖之人又不是個個愚蠢,難道他們不會明辨是非嗎?就算他們真要找碴,也有我可以保護你。」她站在他的面前,縴手握著他的,媚眼熠熠發亮。「我告訴你,即使你想潛讀禪意,不一定非得出家不可的,咱們在江湖中游走,也可以悟出許多道理;禪意在于磨心修念,在于無我無相,下只是在佛門中才找得到真理。」

飲禪訝異地看著她,她驕美無雙的粉顏透著淡淡的酡紅,不由得心念微動︰看來,她真是老天派來磨他的。

「可我想在佛前……」他還想再逗逗她。

「喂,你已經喝酒了,喝酒就是破戒,佛祖不要你了!」他真是太不給她面子了,要她一個女孩子家開口說這種話已是極限,不要再逼她了。

「可你之前不也說過,落發之前要先大口喝酒、大口啖肉嗎?」他捂住嘴,生怕笑出聲來。

「沒這回事,你既然是修行僧,心中自然有佛,自然會守著戒律︰如今你暍了酒,破了戒,不就表示你心中根本沒有佛嗎?更何況,你可不要忘了,咱們初見面時,你就瞧見了我的身子……」想出家,那也得看她允不允。

「你知道我是為了要救你。」這時候她還翻舊帳啊?

「可後來咱們要入江陽縣時,你在溪中抱著我,倘若不是適逢老丈喊救命的話,說不準……」說著說著,她的粉顏又燙了起來,不禁有些惱怒地吼著︰「哎呀,不管啦,反正你輕薄了我,我是不可能就這樣放你走的!」

貞節可是女孩子最重要的事,他總不能看光她的身子就走人吧,而且她就是沒辦法像一般女俠那麼灑月兌,可也沒有人規定一個女俠就要對這種事情淡然處之吧?

她就是會在意嘛,而且她也不想就這麼回南門山莊,不想就這樣和他分開。

飲禪抬眼瞅著她,略微勾唇。「你現下是把我當成你的隨侍,至友,還是大哥?你想要闖蕩江湖,也不是非得要我陪你一道闖蕩的,不是嗎?是不是因為我在你心里相當的重要,遂你……」

「誰……誰說你重要來著?」南門天驕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有些結巴,「是我瞧得起你,要你陪我一道走。」

這混蛋男人說這什麼渾話,听得她寒顫直起。

「可我記得咱們初見面的時候,你說過你極想要見司徒吞殘一面,說得一副極為敬仰崇拜的樣子,怎麼現下……」他眨了眨眼,說得有些噯昧。

「那不過是因為我想要和他比劃比劃啊!」有沒有搞錯?他在對她眨什麼眼楮?他的眼很深邃,一旦笑起來,感覺上是挺勾魂的,她真的挺喜歡他的眼楮的。「我又不是喜歡他,我更不可能在知道他就是你之後,就會喜歡你;當然我也不可能因為喜歡你而要你陪我一起闖蕩江湖,我是……」

「你是如何?」他突地大笑,「我有說你喜歡我嗎?」

她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雨,欲蓋彌彰的意味濃厚嗎?

南門天驕愣愣地望著他放聲大笑的模樣,在昏暗的燭火之中史顯現魅惑人的俊帥……她突然想起四哥說過司徒吞殘俊美賽潘安,而她從來沒見過他笑得這麼開懷的模樣。

「嗯?」他笑得很邪。

「你這個混蛋修僧,根本就是在誆我!你根本就是一個六根不清淨的混蛋!」她怎麼覺得他變得不太一樣了?

她是哪里有問題嗎?怎麼會覺得心跳得好快,頭部有些暈了。

「你不是希望我別出家嗎?」他一把將她攬人懷里,突覺她的體溫微高,倏地收起笑臉。「你這丫頭,不是跟你說了傷末好,仍有些發燒別下床走動的嗎?可你卻給我晃到創劍門找蘇紈,你怎麼這麼不听話?」

「可是我替你傳了口訊。」原來是仍在發燒的緣故啊!可為何窩在他的懷里,她覺得臉更燙了,心跳像是要停了似的……倏地,她又想到一事,「不對,你怎麼可以這樣摟著我,你這樣子,這樣子……」

「想不想和我一同去游遍五湖四海?」他突道,將下巴靠在她的頭頂。

「嘎?」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知道嗎?塞外有許多不同的風光,有沙漠、有高原,而且咱們還可以搭船南下,那兒比這兒更富裕、更繁華。」他改變主意了,他想要帶著她一起四處游玩,想要帶她賞盡美景。

「真的?」她的眼發出亮光。

「還有啊……」他笑得更邪了。

「要去、要去!」她一定要去,何況有他在身邊,她更是非去不可!

尾聲

「不要……」

「你逃不了的,還不給老子安分一點?」

「救命啊,不要……」

「你以為在這荒郊野外,會有人救得了你嗎?你何不干脆閉上眼好好享受一番?橫豎沒有人會來的。」這人笑得挺邪氣的。

「是誰說沒有人救得了的?」伴隨話落,一只油靴就這麼踩在那婬賊的頭上,一雙水眸含怒地瞪著這無恥的婬賊。

「誰敢過問老子的事,你不知道老子是誰嗎?」婬賊甩開那只油靴。「你是外地來的吧?不知道這兒是誰的地盤,倘若報上老子的名號,就怕會嚇死……」

啪的一聲,油靴的主人又踹了婬賊一腿,不偏不倚就踹在他的命根子上。

「飲禪,我好怕,好怕,嚇死我了。」女子偎住身旁的男人身上。

男子嘆息,開始後悔教她武功,讓她天天找人比劃,打不贏再推給他收拾。

「你好大的膽子,看我怎麼教訓你!」婬賊奮力站起.想要跟她一戰高下。

啪的一聲,依稀可听見鼻骨斷裂的聲音。

「嗚,我的手好痛哦!」女子又偎到男子身邊,似乎極為習慣兩人的親密。

「乖,不痛不痛。」男子親吻著她的手。

「呃,我的鼻子斷了……」婬賊一臉鮮血,痛得說不清楚話。

「有嗎?我瞧瞧、我瞧瞧。」女子好心地靠近他,查看他受傷的鼻梁。「沒斷、沒斷,至少要這樣才會斷!」

話落,油靴毫不留情地再次踩上他的臉,這一會兒連申吟聲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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