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她的慫恿,撇下湯匙,算了算了,陪她當一次野人吧。他抓捏飯粒,她示範給他看,他照做著。捏成一團,再一口,兩口,三口。兩人吃著,眼楮看著彼此,然後一起笑出來。
她笑嘻嘻地說︰「為什麼看你這樣吃,真的有像野人。」
「你才知道,更何況你是女生,很難看。」
「不好看沒關系……」她咪咪笑。「好吃比較要緊。」
啵!
開酒了,軟木塞彈出陽台,墜入雨中,不知彈哪去了。
楚天馳喝了很多很多酒,一下把這幾年壓抑的種種不快都揮霍掉。
花露露不愛喝酒,她喝了很多很多女乃茶。
「太好吃了,要彈琴慶祝!」撇下盤子就要去抓琴來,卻讓他抓住了手。
「等一下,你看你的手……油膩膩的。」他抽來面紙,替她擦拭,一根根柔白手指,耐心地一根根拭淨了。
花露露繃緊身體,莫名緊張。這麼溫柔親匿,她的呼吸,泄漏心里的慌。
楚天馳听見了,感覺到她的手指變熱了,他的動作緩下來,檢視她的手,心在燃燒著,一種熱烘烘的氛圍包圍他們。
「好了,可以彈了。」松開她的手,看著她,黑眼楮,閃爍著。
他身體充滿,她就坐在面前,像一塊甜軟的蛋糕。他忍耐著不將她拽來親吻,于是喝更多酒,想拋掉腦袋里不斷升起的壞思想,想著如果就將她按倒親吻……會怎樣?滋味有多棒?
她也感覺到氣氛異常,一種無形的能量在沸騰,空氣緊繃而熱烈。
她擁琴演奏給他听,琴音裊裊,喵喵地對他響,好像西塔琴,也愛上這男人了。他坐著,品嘗烈酒,粗獷身形,令小陽台更狹小了。他越喝越多,眼色越來越渾沌。她越彈越虛,思慮越來越不清醒。
他看花露露抱著西塔琴,喵叫給他听,心頭搔癢,很想要她直接在他耳邊喵叫給他听,她靈巧的手指仿彿是直接彈在他心上。
微涼雨絲,飄掠進來。花台小草搖曳著,秀美的女孩,醉人醇酒,放涼的女乃茶,還有一只伏在腳邊不斷流口水的狗。
這座小陽台,變得好夢幻,也許……是在夢里,他覺得,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殘酷世界。世界變得甜美無害,他也軟綿綿了,只想陶醉跟纏綿。他的目光暈眩,頭昏腦脹,覺得自己快化成一團霧,蒸發了。暈得太厲害,很久沒暈得這麼厲害,他目光暗沉了,湊近花露露。
琴音啞住,正彈奏的指尖輕顫。
他吻她。
吮住尼泊爾女乃茶香,含住柔軟的舌月復,彌漫唇齒間甜潤的氣味,比酒更醉人。他糊涂了……什麼都看不清楚……只剩目前這溫熱柔軟的身體,還有她口月復里的芬芳……貪婪吮著這甜蜜……仿彿來日無多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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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巫瑪亞尖叫。「你們竟然在我的地方做那種事?你們要不要臉?下流~~」巫瑪亞呆在客房門口,血壓狂飆。目睹花露露跨在楚天馳身上,還猥褻地氣喘咻咻,這清純如學生的小妹妹,原來全是裝出來的,她氣得發抖。「你們惡不惡心?這是我家欸!」
「你怎麼了?」花露露問。
「我怎麼了?給我下來!」沖過去,扯落花露露,才發現楚天馳爛醉如泥,動也不動。「好濃的酒味,他喝醉了?」
「對啊,我花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從陽台搬上床欸。還扭到脖子,好痛。」
「嗟!」巫瑪亞松口氣。「我還以為你們……搞上了。」
「搞?搞什麼?」
「就……算了,小朋友不要問這個,趕快把他弄下來,扔出去,他為什麼會在這里?來找你嗎?」
花露露大概在尼國住邊了,時間的計算方式跟常人不太一樣,叨叨絮絮地說起來……
巫瑪亞只不過問他為什麼在這里,這個花露露竟然從對他告白失敗開始講起,講到之間又如何迂回曲折,這麼講掉半小時。
「……然後他喝醉了,就這樣。」
巫瑪亞听完,撲到地上,流下兩行清淚,激動不已。被花露露為愛的付出感動了。不,不是。她是……
「你竟然把我珍藏的Glenfiddich跟Macallan開來喝,那是我公司尾牙抽中的……我五年來都舍不得喝啊。」心痛~~
「為什麼五年都舍不得喝?好東西不就要趕快享受嗎?」
「我不想跟你解釋這個!」她吼。「我現在很心痛,我懷疑你根本是在給我扮豬吃老虎,我就知道大家都想佔我的便宜……」原諒巫瑪亞開始歇斯底里,那些名酒加起來上萬塊,竟給個臭男人一下午干掉了,她如何承受哪。
「對不起喔,我想說,你叫我把這里當自己的家,所以我就把酒開來喝。」
「你!你!那是客套話你不懂嗎?」
「什麼叫客套話?」
「我吐血,反正把他抬出去,叫人來帶他回去,快!我們一起把他弄下來~~花露露你干什麼?!」巫瑪亞要將楚天馳拽到床下時,花露露竟然又爬回他身上。
「不要對他這麼粗魯。」花露露說。
「干麼,心疼啊?不是說他有女朋友了,你別搞不清楚狀況。」
「唉,就是啊……」花露露拍拍楚天馳的臉。「就是有女朋友了,不然好想一直喜歡他。」
巫瑪亞頭好痛,思緒好亂,花露露一定有戀父情結,喜歡年紀大她那麼多的男人。「你快下來,有女朋友的男人別跨在他身上,像話嗎?快下來。」巫瑪亞將花露露揪下床。小妹妹走在歧路上,要趕快導回正途。
「打去他診所,叫認識的人來,就幾條巷子而已,花露露你干什麼?!」
花露露又爬上去了,這次不只爬到他身上去,還動手掀他衣服。
楚天馳看起來瘦瘦的,想不到,身材超好,N年沒戀愛的巫瑪亞霎時臉紅,轉過臉,口齒不清地說︰「花露露,你真下流啊,你竟然當我的面輕薄他?人家有女朋友!」
「我的機會來了~~」將楚天馳的上衣扔地上,花露露很樂。
「無恥!」巫瑪亞氣急敗壞。「竟然想趁他喝醉,生米煮成熟飯,然後逼他負責是不是?我還以為你是好女孩,沒想到你這麼邪惡,這種下三濫手段你也使得出來,你給我住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我就知道這世上已經沒有好人了!」
巫瑪亞痛心疾首。
「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從尼泊爾來的花露露,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結果竟是個大騷包,心眼這麼壞。果然,世界就如她一直認為的,太黑暗,她又一次對人性失望。
花露露對巫瑪亞的咆哮充耳不聞,瞅著身下的楚天馳,眼楮閃著興奮的光,繼續說著讓巫瑪亞唾棄的話。
「我早就想對他這麼做了,我的機會來了,哈哈哈哈哈。」她仰頭大笑,超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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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馳醒來,在濃烈的幸福感之中。如孩童吮飽女乃水,再長長酣眠過。身心慵懶滿足,如泡在熱巧克力做的海洋,四肢柔軟像條魚。
牽了牽嘴角,會笑了。啊,沒想到啊,睡得這麼好,而且……一醒來,就會笑?笑?他真的在笑嗎?很久沒有一醒來就笑,側身,手掌觸到一片柔軟,順勢將那暖熱的,攬進胸懷里,好暖,奸香……鼻子埋進滑潤的體膚間嗅著,突然驚醒,睜眸,看見她。
花露露?
他真的醒了。
沈在纏亂的黑發堆,是張純淨如天使的睡臉。日光透窗而入,破碎的光影,在她讓白被覆蓋的腰畔搖蕩。她穿著灰色純棉上衣,裹著被,面對他,熟睡著。他身體繃緊,她呼出的氣息,拂暖那有著剛毅線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