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給我玩 第25頁

「哈哈哈哈哈……」她剛剛嚇得發抖,這會卻忘了,盤坐沙發,大笑著。喝著熱巧克力,被四賤客逗得拍腿叫好。「妙啊,屎蛋那句是在諷刺政客嘛。」

幾秒過去——

「哇哈哈哈……」她又笑了,笑得飆淚肚疼,激動地喊︰「‘南方四賤客’好好笑噢,難怪那麼紅……講話真毒啊……」亂笑半天,才發現一直只有自己的聲音。

曦西轉過頭,望向屋主。他面無表情,呷著啤酒,酷酷地盯著電視。天氣那麼冷,他只穿單薄的橄欖綠線衫,寬松卡其長褲,一條長腿彎在沙發,另一條放地上。很居家、很隨興,但表情嚴肅喔。是不是嫌她吵?

「你怎麼都不笑?不好笑嗎?」

「……」哪好笑了?又沒在看。他很忙,忙著跟各種綺想打仗,還要壓抑身體的強烈反應,不然就會失態撲去熊抱她。如果那麼做,用想也知道,曦西將會唾棄他,尤其感覺到曦西好像發生很嚴重的事,更不能亂來。

可是夜這麼深,喜歡的人在身邊,鼻間嗅得到她身體散發的皂香,穿睡袍的她又太性感,怎不想入非非?想著藏在睡袍里的身體……對了,穿睡袍是不是里面就下穿內衣?轟——快爆炸了!

曦西少根筋,不知在他的想象中已經了,還問;「呃?這不是你愛看的嗎?」

她問得他心亂如麻,答不上來,窘得渾身燙。

「呃?你看電視表情都這麼嚴肅嗎?不笑的嗎?你!」她訝然住口,看見他左耳紅了,噢?喔?!天啊,瞠目掩嘴,難道?他在緊張?因為她,在緊張,表情還很別扭……曦西驚愕,隨即,美麗的臉,浮現笑意。

啊,真純情啊!不像白御飛胡來,他竟傻呼呼地在她身邊緊張到不吭氣。曦西目光閃動,他就是這樣啊,有點怪胎,講話直率,帶股孩子似地傻氣和任性,一股腦想接近她。她低頭,微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又難過了。

「我不應該來的……」她內疚道。

「因為心情惡劣就跑來,我真差勁,這對你很不公平。我怕你還有期待,你不該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應該要去喜歡一個也會喜歡你的人。」

正熱呼呼的身心,頓時被這話推入冰水中。張摩爾寒著臉說︰「你管我,我就喜歡你找我。」

「這不對。」

「哪不對?我就喜歡。」

這就是問題所在,曦西正色開導他︰「你听好,你不要白費力氣,任何事只要努力就一定有成就,只有愛不行,愛情是努力也不一定成功的……」像她錯愛白御飛,結果呢?得到什麼?一塌糊涂。

張摩爾說;「那是屁話。」

曦西驚呼︰「怎麼是屁話?你看,你這麼努力,可我呢?還是沒辦法愛你,你失敗了啊。」

「但我終于可以像這樣,和你坐著聊天,在這麼晚的時候……」張摩爾暗了眸色。「而以前,我頂多只能在某處想象你,現在我能和你說話,我沒失敗,我的成功又不一定要得到你。所以你管我要不要喜歡別人,時間是我的,我愛浪費就浪費,你管不著。」

曦西怔看著他,他也頑固地盯著她看。

曦西看著眼前這小她四歲的男人,竟意識到自己很膚淺。他真誠任性,如赤子心腸。他這份愛,品質單純,無求無私……她感覺像被人當頭打一棒。當她為愛的幻想破滅而萎靡,欲振乏力,這愛她十年卻失敗的男人,不怨忿頹廢,像萬年青般耿直,情意盎然,而不是開些不持久但燦爛繽紛的香花。他的愛是常綠植物,不像白御飛濫情,華而不實地遍地都想開花。正因為他是這種個性,才會為短暫邂逅就執著十年,她覺得他傻,卻沒想到這很可貴。張摩爾原來比她想的還偉大,相較下自己自私幼稚,愛情失敗,就埋怨浪費了時間和感情。

曦西不吭聲,垂下眼,靠向沙發背,心里很震撼。

一開始知道他的感情,受不小驚嚇,怕還不起,遂抗拒回避。不可能不可能喜歡他不可能……可為什麼這會兒,心柔軟,身體軟綿綿,癱沙發背,被他的喜歡,被他這小屋子環繞,覺得很舒服?

曦西眼泛淚光,失笑道︰「我把你小看了。」張摩爾的格局不止二十六歲,不止這麼小的屋子,不止是玩具商。她想,曖曖內含光,是指這樣的人嗎?是什麼由奧秘,藏在他的胸懷里?讓他可以這麼純情去愛?

曦西放下防備,放下怕負責,所以不讓他接近;放下怕還不起,所以拒他千里外的小心翼翼。她多慮了,他並沒有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他付出,沒要她回報,只是這樣和她說話,他說他就很快樂,就這麼簡單,曦西覺得自己,也感到快樂起來。

微笑瞄著他,她想,這男人永不可能傷害她……所以,讓四賤客繼續在電視里吵,讓他去喜歡他想喜歡的,高興他要浪費的情意。她呢?呵,她覺得這里好溫暖、好輕松,她懶洋洋了,覺得安全,漸漸困了……

張摩爾拿毯子過來,覆她身上,她四肢漸緩,半夢半醒,語氣迷糊隨口說道,承認錯怪他——

「你沒亂說,白御飛是大爛人……」她閉上眼,打呵欠。「晚上被他嚇死了……他很下流……」呼,這沙發真暖啊,靠著靠著歪倒下來。

張摩爾听了眼色驟冷,怒火沸騰。白御飛——該死的白御飛,把他喜歡的曦西嚇得穿睡袍跑出來?可是,臉色又緩了,他目光溫柔了,看著曦西,又有點感謝那個大爛人,把曦西嚇到他這里。矛盾的心情哪,不過該死的人還是很該死。

今晚,他不睡覺喔。過去,這里黯淡冷清;今晚,可人兒,暖著他眼楮。張摩爾側坐著,左手肘擱沙發背,撐著左臉,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瞅著曦西的睡容。他可以這樣靜靜看她整晚,都不睡,他舍不得閉眼楮。

他心滿意足,看她蜷在他替她掩上的毯子,那果出毯外一角的,是只肉色粉潤的小腳跟……他笑了,真可愛,真的好可愛啊,曦西。

他情不自禁,暗下眼色,他俯過去,雙手撐在她兩側,注視著她,小心地沒踫著她,但獨佔性的姿態,將曦西圈在他雙手間,他胸懷間。他低頭,幾乎快抵到她額頭,鼻尖感覺到她熱熱的呼息……男人心,在融化。硬胸膛,軟綿綿,只有正相反,壯大沸騰著無計可施。

寒夜里,芬芳柔軟的身體太誘人。他內在沸騰,身體滾燙,像燒熱的烙鐵。一直用這曖昧姿態,望著曦西,頭都昏了。

他想,他發燒了,而解藥只一個。除非有朝一日,進入到這團白軟芬芳里,偎進她的心里。否則,是注定要這樣為她燒一輩子了。

那就燒下去吧,帶著無意間被卓曦西植入的病毒,發燒下去,學習跟病毒共處。他不清創這病毒,也不幫除,只因這病毒太強,早已化進他的發膚血液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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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睡到天光化日,房間布滿陽光了,曦西才醒。她在床上翻了翻,呵欠連連,伸展四肢,如往常總要賴一陣,才舍得離開床的懷抱。她伸出右手,習慣性往右邊茶幾模索,尋找醒來必喝的第一杯水,但模到堅硬冰冷的……打火機?水呢?

曦西愣住,坐起。對著一大片光影搖晃的牆,這不是她房間,這是……啊,想起來了,是張摩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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